不止是炎伏罗和亚摩,就连那个举止狂放的部落首领,还有我和贺兰,都听到张大了嘴。

唯一认真倾听而又不动声色的,也就只有简渊了。

这期间,除了炎伏罗偶尔的求解问询,那个狂放的部落首领不停饮酒,其他人基本上都在侧耳倾听。

忽然,我听到晋伯对炎伏罗说道:“尊敬的王子殿下,老朽也曾听过不少关于贵国苍溟龙族的神秘传说,特别是,关于苍溟龙皇的玉玺具有奇异非凡的法力传闻。”

炎伏罗一听到晋伯这句话,天神一般精美的脸上,和煦的笑容渐渐敛去。

霎时,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明白聪明如晋伯,故事奇闻说得好好的,干嘛要说这种惹炎伏罗不开心的话?

却听炎伏罗轻轻叹了一口气:“是的,传说我们苍溟龙皇的玉玺不但能封印三界精魄,还能打开苍溟凤山上的天摩洞,使人获得非凡的能力。”

“甚至,还可以通过天摩洞,打开往世之路,得见传说中统领三界的的神魔大天巫,寻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我相信,我的耳朵不知不觉,竟已经竖起来了。

也许,其他人只是把炎伏罗的话当着无关紧要的闲谈哀叹。

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不啻声声惊雷。

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在这个混乱的异世,真的有一种神奇的法宝,能帮我找到回去的路?

回到我出生的大汉王朝?

我说过,我并不眷念那个对我极其冷酷的王朝。

我只是希望,我能找到小狸萎化的狐狸尸身,让我对她加以好好的祭奠好好的安葬。

我更希望可以明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我的娘亲既是狐族长公主,到底为何会跟了身为大汉王爷将军的爹爹?

他们生下了我,却又不约而同的弃了我。

为何我生来便是半人半妖之体?

若我应当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上天为何要叫我长着一张狐狸的脸?

如果我应当是妖,如何没有丝毫妖的能力?

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被爹娘捐弃,承受屠戮的?

如果能有人为我解开这诸多困惑,也不枉我又白白的多活这一世。

实在是忍不住,我突然站起来,大着胆子开口问道:“王子殿下,请恕在下冒昧,你们苍溟龙皇的玉玺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法力吗?”

向炎伏罗问话的时候,我没有敢去看简渊。

我知道,此刻,这位神情冷淡的皇子殿下一定是在暗暗责怪我的唐突贸然了。

而令我所没有想到的,其实,此刻的简渊心里,更惊讶于我的问话。

他不明白,我一个西秦武将,又是一个女流之辈,何以如此关心人家沧溟龙族的法宝?

转而又想到我这个西秦的女流之辈和炎伏罗到底有些不明不白,竟忘记了此刻自身的危机四伏。

满心都不是味儿了。

眼神,也更加的冰冷了。

炎伏罗却立刻对我露出充满了魅惑的笑容:“龙将军,这也只是我们苍溟龙族的一个神秘传说。”

“只可惜,我很小就离开了苍溟,也从来没有机会接触过父皇的玉玺。”

“所以究竟是不是这样?其实我也是不得而知。”

“尤为可惜的还是,我父皇的玉玺已经被一场恶毒的篡逆,谋夺去了。”

我顿时有些泄气。

看来这个听起来喜人的故事,其实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海上仙山。

顿时,失望和沮丧淡淡的笼上心头。

我不禁有些垂头丧气:“哦?是这样的啊?”

甚是没精打采的自行坐下。

晋伯却仍旧热情洋溢的说道:“将军,这世上万事万物,千般传说,皆不是空穴来风。”

我还是未免有些悻悻:“可是,王子已经远离了沧溟,龙皇玉玺也在别人手里,我等也只能听听传说罢了。”

其实,我心里更想说,看来我是一定要跟着你们踏上一条不归路了。

想回到大汉,那有那么容易啊?

可能我的语气太不恭敬了,简渊立刻哼了一声:“龙将军!”

语气里全是不悦。

炎伏罗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失望,马上端起酒碗,满面笑容的高声说道:“不谈这些无稽之谈了,朋友们,不要辜负了这个美妙的夜晚,干了这一杯,继续倾听这位有智慧的老者的教诲吧。”

众人纷纷端起面前的酒盏,对着炎伏罗高高举起。

正在欢饮之间,一个甜美清亮的女子在外面厉声喝道:“炎伏罗,谁是你的朋友呢?”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齐齐回首看向帐篷的门口。

在明亮辉煌的篝火灯烛映照下,只见缇鹤兰手提马鞭,满面怒容的赫然而现。

我们只顾在炎伏罗的王帐里热烈的交谈,竟没有人注意,缇鹤兰其实已经来了有好一会儿。

她制止了帐篷外护卫的通报,在外面倾听了良久。

当她听见炎伏罗热情洋溢的和这些她所鄙视的异族人称朋道友时,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

立刻冲进来,进行大声的呵斥质问。

炎伏罗正兴致盎然,被闯进来的缇鹤兰大声呵斥,显然很扫兴。

他顿时敛去了脸上的笑容,隐忍的沉声说道:“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回首对身后的亚摩喝道:“给公主看座。”

神态之间,竟是极为的疏远冷淡。

可以相见,炎伏罗的心里,定然是对这位不分青红皂白,便颐指气使的公主气恼已极。

我又想到亚摩的话。

看来这俩小情侣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难以排解的不愉快。

不过,炎伏罗似乎太不够男人。

这么美丽的情人,便是她有些任性,怎么就舍得毫不客气的对她甩这样的脸子?

缇鹤兰更是气急,冷笑一声。

昂然轻蔑的说道:“不用,我是万王之王的尊贵公主,绝不会和这些人坐在一起。”

炎伏罗忍耐的说道:“鹤兰,你这么晚了,跑到我这里干什么?”

“事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好去迎接你。”

缇鹤兰骄横的说道:“我父汗的草原,我想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去就什么时候去,为什么要事先告诉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