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议论纷纷,这边的人却浑然不觉,某吃软饭的正一边细心挑选着食材,一边询问道:“冬瓜虾仁喜欢吃吗?这个养颜。”

“可以。我不挑食。”某白富美垂着眼帘道。笑话,就臣以绅那厨艺,她想挑食也很难吧,一碗面粉都能做出好吃的疙瘩汤来。

“那好,剩下的虾还可以给祁祁做一道杏仁虾球。”

臣以绅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一声欢呼:“噢耶!杏仁虾球!杏仁虾球!”然后某个不争气的小吃货就开始流口水了。

“不是,你能不能出息一点,等我做好你再流口水好吗?”臣以绅飞过去一记白眼。

君祁吐了吐舌头,跑到了一边,开始选其他的食材了,臣以绅则是跟在后面细心挑选。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君唯艾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只有在臣以绅面前,君祁才会解放天性,真真正正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甚至在她面前都没这么欢脱过,在她面前的君祁更多的时候是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疼。

“如果能够一直和他在一起就好了。”不自觉地君唯艾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说出来后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直在一起吗?一直做她的保姆吗?还是……

她发现自己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像臣以绅这样的男人,初印象或许不怎么样,可相处久了就会被他吸引,她怕,怕自己会爱上他。

君唯艾站在原地观望着两个人,浑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买菜啊。”

“啊,啊?”君唯艾先是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句,然后又开始惊疑,这声音有些耳熟,伴随着疑问她抬头看去,却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祁……是你。”看着这张朝夕相处五六年的脸,君唯艾一时有些恍惚。

“嗯,来买点东西。”说着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落到购物车上。

这时君唯艾才发现那购物车赫然放着两包姨妈巾。心底竟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他一个大男人自然用不到这些东西,那么一定是给女人买的了。君唯艾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倩影,虽然很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嫉妒她。什么时候高傲自大的祁遇也变得如此温柔体贴了?还是以往自己没有发觉呢?

被君唯艾看穿,祁遇却不在扭捏了,而是大方地承认:“小雪不太方便过来,我就帮她买了。”

“哦。”君唯艾应了一声,一个字,简洁,很符合她说话的习惯。只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一次不是习惯,而是说多了怕暴露太多的情绪。

祁遇似乎也不在意,笑笑道:“其实你也改变了不少。”然后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仍在疯闹中的二人,尤其是落到君祁身上时,眼神微微变了变,仿佛看着什么宝贝却又暗自发誓志在必得的模样。

只是这些很隐晦,而在祁遇将目光落向臣以绅和儿子身上时,君唯艾的心就猛地狂跳了起来,她自以为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可是祁遇的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和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搅起了千层浪。他终究还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可自己却无法洞察他的想法。

君唯艾苦笑,发现自己想要说什么却都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只好在那里尴尬地站着,倒是祁遇落落大方。

“那个……”君唯艾实在受不了这氛围,开口道:“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祁祁?”

祁遇摇头,“不了,我还是不要过去破坏气氛了。对了,妈最近身体不太好,若是可以的话,你就带祁祁过去看看。”说完祁遇直接走开了。

君唯艾则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失落又有些不知所措。依稀间想起那位慈祥的老人,老人生祁遇时已经42岁高龄了,所以对这个儿子疼爱得很,自己嫁过去也是把自己当亲闺女一样,有了祁祁后更是欢喜,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孙子。

可惜老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就她与祁遇离婚的事都没敢和老人说,生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自己逢年过节也会打电话慰问一下,老人一直盼望着带祁祁去看看,都被君唯艾用各种借口给搪塞过去了。

“哎!”她叹了一口气,看来,等忙完这段时间真的要过去看看了。

不远处,祁遇把君唯艾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勾勒出一抹诡笑,然后很嫌弃地将购物车里的姨妈巾丢了回去。开玩笑,让他拿着这种东西出去吗?别说秦雪没来那个,就算是来了,他也不会给她买这种东西。

“走吧,东西买完了。”

就在君唯艾叹息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臣以绅的声音,只见他推着购物车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君唯艾惊呼,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好了吗?”

“嗯。”臣以绅道,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卡在喉咙说不出。

刚刚在祁遇出现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也不好过来打扰。便带着君祁在那疯闹。不知为何,他突然生出一股自私的念头,他就是不想让君祁注意到他亲生爸爸。

感受到臣以绅话语中的凝重,再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她也没点破,说道:“我们回去吧。”

三人便提着大包小裹回到家,美美地进行了一次大餐,温馨而愉悦。

相比之下,SH市另一高档小区高层建筑内,一男子面朝窗口,俯视着窗外的夜景。他身后的餐桌上摆着半分冷掉的牛排,还有半杯红酒,偌大的房子空旷而冷清。

蓝牙耳机里一男人询问道:“真的要放任下去不管吗?这样很可能会出现第二个房子枫。”

“不然呢?”男人声音低沉而慵懒。

“这……”对面的男人突然没了声响。

“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好了,是他们自己作死。”男人冷冷地丢下了一句,将电话挂断了。

然后眼神微眯看向一个方向,随手在手机上滑动一下,道:“小A,别拿着你的枪口对准我!”

另一高层内,一名男子正趴在窗口,正是小A,当众开枪射杀胡小天的凶手。他正用狙击镜瞄准一人的额头,撇撇嘴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那你当众开枪就有意思吗?”男人反问。

小A嘴角微动,轻描带写道:“他已经失去了价值,留着太麻烦,炮灰就要发挥炮灰的价值。”

“如果我没记错,原计划行使的人该是冷面吧?”男人阴沉道。

“算他命大,有人替他死了。”小A冷声道,好像别人的生死就好像他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那就管好你的人,不要把对手想得太简单,那个男人没那么好对付。”男人的声音再次变冷,眼神也凌厉起来。

“直接干掉不就完了吗?”小A不耐烦道。

“除了杀人你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我说过我雇你可不是为了杀人的。当然你自己的手下犯错,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处罚方式。好了,给我安分点,别拿着你的L42A1对准我。”男人丢掉蓝牙耳机揉了揉太阳穴,回到餐桌,将杯里的酒喝光后直接走进了浴室。

另一座高层里,小A看着准星里的目标消失撇了撇嘴:“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呢!不过高Sir在搞什么鬼,几个垃圾都搞不定吗?”

某地下室中,躺着床上养神的高Sir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可四下望了望,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弟兄们已经睡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是没有时间概念的,除了吃些东西外,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养精蓄锐。

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维持多久,眼下的形式对他们极为不利,毕竟那个男人是有看过他们的面容的。只是他不太理解,以A哥的做事方法,应该早就处理了那人才是,而不是以身犯险地去监视,这不是让他更加被动吗?

他正沉思着,忽然感觉周围的呼吸声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有人醒了,他耳朵一动,感觉到了那个方位,不由问道:“狐狸,你还没睡吗?”

狐狸眼神眯了眯,然后快速爬起,“去撒泡尿,我说老大,你这样子很吓人。”

“吓人吗?”高Sir轻笑,“一起吧,尿憋着睡不着。”

“别,老大,还是您先吧,我还能忍会儿。”狐狸赶紧说道。

一起像话吗?他怎么感觉自己的菊花就是一紧呢!他可是知道这位高老大,可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如果不是性取向有问题,那就是那里有问题,可无论是哪里有问题,若被自己知道了都是问题。

高Sir讪讪一笑,跳下床走向卫生间,也不管这混蛋手下在想什么。像他这种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过日的人,被误解一下又能怎样,总没性命重要。

时隔一周再次开庭,由于没有收集到直接的罪证,项士杰最后以雇佣他人犯罪判处有期徒刑20年。赔偿张老汉20万元赔偿款,终止大口村的开发项目,由AK集团出面公开道歉,并赔付大口村村民损失共计200万元。老狼由于转为污点证人减免刑罚,被判处无期,老狼的手下一众参与者被判处10年到20年有期徒刑。

君唯艾闷闷不乐地离开法庭,又是一个二十年有期,与房子枫是一样的处罚。君唯艾十分肯定这是走了一定关系后的结果。可她无能无力,这些人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们从不亲自动手,若是出事就推给下属,而下属又有下属,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张老汉拿出实证,这一群害群之马估计还要逍遥法外。

无奈依旧找不到张二真正死因的证据,不过好在张老汉一家拿到了赔偿,招娣与虎子也平安归来,大口村村民又都得到了赔偿,这也算是喜事一件了。

今天祁祁幼儿园又要开汇报会,所以臣以绅早早就先过去了。君唯艾一个人来到停车场,钻进车里,感觉有些疲累,给臣以绅留道:这边结束了,我先回去了。

然后也不等臣以绅回复,直接将手机放到包里,揉了揉太阳穴,就要开车离去。却见前面有车堵住了道路,车开不出去。

君唯艾按了两下喇叭,那车也不见有动静,她以为没人,便下车去查看,却见那车猛地动了两下。

君唯艾一脸黑线,谁这么没公德心,把车停在别人车前面,然后还当众虐汪。就那车抖动的频率,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最关键的事,这让她很难为情。

犹豫了一会儿,君唯艾将头顶的墨镜摘下来戴上,免得一会儿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起针眼,然后敲向了车窗。

就在她的手指要触碰到玻璃窗上时,车窗突然被打开了,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容。

“那个……”在看到这张脸后,君唯艾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却卡在了喉咙里,就算戴着墨镜,依旧可以将那张脸看清,这又是奇遇吗?君唯艾心中苦笑不已,还真是祁遇。

祁遇走下车来,拉了拉松散的领带,可即便如此那敞开的衬衫扣子也足以证明他刚刚在做什么。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微笑道:“好巧。”

是够巧的了,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走到哪都能碰上这家伙,而且每次碰上都会给她带来一定的冲击。以往的祁遇是从来都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吧,即使是自己的老婆也都是彬彬有礼。怎么和自己离婚后这人就能改变得如此之多呢?

奇怪的事,看着他有些凌乱的衣衫,自己并没有太反感,相反会觉得他充满了诱惑力。

这么说来,究竟是自己过去太正经了,还是他太能伪装了?

虽说自己戴着墨镜,对方未必能看到自己的眼神,但君唯艾还是觉得就这样盯着人家看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