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苏娇怜回神, 面若飞霞,慌张点头。
再过一月,就是陆嘉的生辰了。
陆大老爷爱屋及乌,对陆嘉这个继女也是呵护备至。他今次准备替陆嘉大办生辰宴,想借此机会,将她介绍给皇城内的贵女公子哥们认识。这也是在变相承认陆嘉的地位。
陆嘉的生辰是每年处暑日, 一年内最热的日子。而陆重行的生辰是每年大寒日,一年内最冷的日子。当看到作者这个设定的时候, 苏娇怜就想,怪不得是男女主,连生辰都对立的这么有个性。
翌日, 天气清朗。
苏娇怜换过今年夏日新制的裙衫,端坐在青绸马车内, 低眉顺目的捧着一碗茶水轻抿。
陆嘉着一件青萝色长裙, 身材高挑纤瘦, 梳流苏髻, 看着越发温婉宜人。
“表姑娘近日里与大哥如何了?”陆嘉试探着道。
听陆嘉提起陆重行,苏娇怜一瞬时便白了脸。她小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甚好。”
昨晚刚刚才不小心脸撞了脸。
陆嘉不着痕迹的扬起一抹笑, 然后压下,露出一副温柔模样安慰,“表姑娘莫急, 过会子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苏娇怜疑狐的看了一眼陆嘉。
今日本来是她跟陆嘉约好, 来给陆嘉取生辰礼的日子, 却不防陆嘉竟带了苏娇怜去了书斋。
这是皇城内最大的书斋,墨香斋。
自穿越后,苏娇怜头一次出府,也是头一次进古代的书斋。
书斋很大,共有三层,满目望去,琳琅满目,皆是各式书籍。苏娇怜深嗅了嗅,闻到一股清香的淡墨味。
“表姑娘与我来。”陆嘉神秘的领着苏娇怜往书斋内去。
苏娇怜亦步亦趋的跟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次走的剧情。
陆嘉哄骗着苏娇怜拿了许多十八禁的古代言情小黄文回去,让苏娇怜照着上头的比如狐狸精夜勾多情书生,村长富贵一定要跟我钻草垛等奇葩情节去勾引陆重行。
“这些书都是我为表姑娘精心挑选的。”陆嘉将早早备好的一捆书推到苏娇怜面前。
……你这馊主意真棒。
苏娇怜面红耳燥的翻过一页,声音细细道:“这,这是……”
“表姑娘不必害臊,”陆嘉劝道:“所谓烈男怕缠女,只要表姑娘与大哥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老太太不与表姑娘做主吗?”
陆嘉这句“生米煮成熟饭”可说到了苏娇怜心坎里。
苏娇怜当即便点头,一脸郑重的抱着那捆书,“还是嘉妹妹对我好。待我日后嫁给了大表哥,定然不会忘了嘉妹妹的。”
陆嘉含笑点头。真是蠢笨。
买完了书,苏娇怜与陆嘉又去了衣饰铺子。
苏娇怜提前在铺子里给陆嘉定了一套头面,今日正好来取,顺便看看可有什么不足的,也好及时改。
铺子里衣裳首饰俱全。苏娇怜趁着陆嘉试戴头面的时候看中了一双绣花鞋。
“姑娘真是好眼光。您瞧这上头的珍珠,就是全天下都寻不出第二双来。”
苏娇怜看一眼那镶嵌在绣花鞋头的一双半颗乳白珍珠。一只绣花鞋上镶半颗,豆大浑圆,确非凡品。绣花鞋面以藕粉缎面而制,侧边绣着两只捣药玉兔,那白珍珠就变成了浑圆白月,捣药玉兔仰目望去,神态憨憨,十分喜人。
苏娇怜确实喜欢。
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苏娇怜当即便准备要了,却不防那掌柜的道:“不知姑娘是何鞋码?我这鞋做的刁钻,一般人可穿不上。”故此这般好的鞋,才会到如今都没卖出去。
这脚胖的不行,脚太瘦也不行。脚大不行,脚太小了又不行。偏要那骨肉均匀,侬纤得宜的才可。最好还要肤白如玉,才能衬出这缎面的藕粉嫩色。
那掌柜的又道:“这鞋若姑娘能穿上,便是送给姑娘都行。万物皆有灵,姑娘若能穿上,便是与这鞋有缘。”
苏娇怜拿起那鞋,小小巧巧一只,巴掌大小,好似是她的鞋码……
“我试试。”
苏娇怜拿鞋去了里间,褪下旧鞋穿上,果真一脚刚好。
乳白的珍珠散着温润玉色,捣药玉兔掂着脚儿,正憨态可掬的仰头瞧着她。绣面周身满是清丽绣纹,触手绵软舒适,穿在脚上十分贴合,就似合该是她的一般。
只是她这脚突兀比原先小了那么多,又纤细了许多,穿着这鞋出去难免会惹人起疑。不过好在女子裙长,只在行走时偶露出一小片鞋尖,应当瞧不出来。
那掌柜的见苏娇怜将这鞋穿上了,面色大喜,当即就打包把它送给了苏娇怜。
不要白不要的东西。苏娇怜不再犹豫,直接提溜着走了。
日落时分,苏娇怜与陆嘉回到英国公府。
她先将那捆书置在了梳妆台下头的小柜子里藏好,然后神色欣喜的换上那双新买的绣花鞋,颠颠的在屋子里头奔了一圈。
果然还是合脚的鞋最舒服。天知道她穿原身的鞋走路都怕什么时候就掉了。
穿着新鞋,闻着隔壁院子里头传来的栀子花香,苏娇怜准备饭后溜达一圈。
这栀子花园苏娇怜去过数次,晚间并不会有人,所以她径直就提着灯笼去了,也没唤小牙跟着。
白日里来时,那栀子花望如积雪,香闻百里,十分震撼。一到晚间,事物模糊,氤氲灯色下,栀子花细腻甜香的味道由四面充斥而来,不似木樨花般呛鼻,香的很是合人胃口。
但是今夜,这香味中却莫名多出了一股铁锈腥气。
当苏娇怜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脚踝黏腻腻的似被什么东西箍住了。
“啊……”苏娇怜猛地惊叫起来,下意识往下一踩。
脚底软绵绵又硬邦邦的不知踩到个什么东西。
苏娇怜手里的灯笼落到地上,错眼间,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戴着半边银制面具,露在外头的肌肤苍白一片,身上的血腥气被栀子花香覆盖处,树影参差间,借着花枝繁茂,掩藏了踪迹。
陆重行?别以为你戴了个面罩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苏娇怜瞪圆了一双眼,脑中闪过许多想法。最后从记忆里拎出一段女主夜半勇救男主的狗血戏码。
男主嘛,当然要女主来救了……
苏娇怜仰着小脖子,慢吞吞的转身,假装没看到地上的人,刚一动,却被一把攥住了脚踝。
“现,现,现在的野草都这,这么扎人啊,啊……”
苏娇怜结结巴巴的蹬了蹬脚,没蹬开,再使劲一踹,不知道踹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终于挣脱开,疾奔而去。
躺在地上的男人戴着面具,脸上被踩了一脚,他视线模糊的握着手里的那只绣花鞋,缓慢阖目。
很好。
*
直到奔回屋子,苏娇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绣花鞋不见了一只。
她神色呆滞的盯着自己的脚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返回去找找自个儿的鞋,顺便看看男主。
陆重行虽然是个变态,但苏娇怜做不到见死不救。
只是当苏娇怜换了鞋,再回到栀子花园内时,那里早已不见了男主身影,就连周边花叶粘上的血迹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好似方才之事只是一场梦罢了。
苏娇怜提着灯笼,站在栀子花树下,想着陆重行是男主,男主光环那么强大,应该不会有事的吧?说不定已经被女主救走了。
这样想着,苏娇怜用力一点头,提着裙颠颠的又回了屋子,换上亵衣亵裤安心睡觉。只可惜,梦里总是反复出现陆重行那双浸着血渍的眼,用力的瞪着她,就好像在跟她说:我会看着你,直到新闻联播大结局。
苏娇怜:QAQ。
“姑娘,您昨夜没睡好?”小牙替苏娇怜端来洗漱用具,看到坐在梳妆台前一脸蔫蔫的人,小心翼翼道:“姑娘,奴婢听外头人说,大爷要将咱们送回苏府?”
苏娇怜精神一震。
是呀,现在可不是她伤感的时候,她还要去勾引男主呢!
“大表哥是在跟我斗气呢。”苏娇怜捏着帕子,安抚完惴惴不安的小牙,便开始想下头的剧情。
下头的剧情,好像都是一些琐碎事,无非就是苏娇怜照着古代奇葩小黄文上的情节去勾引陆重行,然后被越发厌恶,两相衬托之下,陆嘉这位女主的纯洁温婉就得到了质的提升。
“姑娘。”农嬷嬷撩了帘子进来,“二夫人那处来了个丫鬟,说是要取姑娘的尺寸,报到府内的绣房做足衣。”
大房并无主母管事,故此,英国公府内的中馈由二房的二夫人管制。
“今年的不是已经送来了吗?”苏娇怜奇怪道。
农嬷嬷道:“听说是大爷新得了一批好料子,吩咐说今年雨水多,让二夫人替府内的姑娘们多备几双木屐。”
苏娇怜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缩了缩脚。
完了,她的那只绣花鞋,看来是落到陆重行手里了。
将以前的尺寸报了上去,苏娇怜趁着无人,把剩下的那只绣花鞋扔进了隔壁栀子花园内的池塘里,然后偷偷摸摸溜回屋子,开始翻陆嘉送给她的那些书。
她记得下头是什么情节来着?哦,夜深人静穿衣诱惑。
虽都是些寻常物件,但因着其主人身份的不同而变得格外暧昧多意。
陆重行转身,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隐显出一抹笑来。他伸手取过那被搭在木施上的一只罗袜,捻到苏娇怜面前。
“我觉得这东西甚是眼熟,不知表姑娘可否告知,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苏娇怜眨了眨眼,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眼心虚的躺在那里看陆重行对着自己瘆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罗袜。”顿了顿,男人又道:“表姑娘可知,因着我连日来丢失罗袜,所以我如今穿在脚上的罗袜都是不成对的。”
苏娇怜当然不知道。
陆重行扔掉那只罗袜,撩袍坐到榻上。他挺拔的后背腰臀贴到苏娇怜身上,细滑的布料就跟凉蛇似得瘆人。
男人抬脚,褪掉了脚上的长靴。
苏娇怜“咕噜”着双眸,下意识往下看一眼,只见陆重行穿着一对素白罗袜,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哪里有他所说的不成对。
注意到苏娇怜的目光,陆重行低笑一声,“表姑娘在瞧什么?”
苏娇怜赶紧闭上了眼,片刻后觉得不安全,又赶紧睁开,却正巧看到男人褪了自己的罗袜,将刚才从苏娇怜木施上捡的那只穿了上去。
“这罗袜倒是与我十分匹配。”男人穿好罗袜,未穿长靴,从榻上站起来,目光下移,落到苏娇怜身上。
苏娇怜依旧植物人似得躺在那里,觉得现在的自己比支付宝被掏空了还要难受。
这种即将被凌迟处死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陆重行见苏娇怜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轻抬手触到她的唇,细细的碾压搓揉,直至它完全充血变红,才恋恋不舍的解了她的穴。
一能动,苏娇怜就立刻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躲到了榻角。抿着唇儿,小嘴火辣辣的疼。
陆重行漫不经心的瞥一眼苏娇怜怀里的小枕头,声音清晰道:“这枕头我也颇为眼熟。”
苏娇怜赶紧把小枕头藏到后面,“这,这是我捡的……”
“呵。”陆重行低笑一声,唬的苏娇怜娇躯一颤。
“这小嘴巴,怎么这么会骗人呢,嗯?”男人突然俯身上来,将原本就缩在榻角的苏娇怜给越发逼到了墙角。
修长白皙的指腹,压着那嫣红唇角,轻轻磨蹭。陆重行双眸微眯,黑色的瞳孔清晰印出苏娇怜那张面白唇红的脸来,“这说谎的人,可都是要被勾了舌头的。”
苏娇怜立时捂紧小嘴巴。她的舌头不好吃!
“表姑娘怕什么?”男人反身坐下,搭起腿。如今的他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矜贵清冷模样,浑身散着邪肆,就跟恶鬼罗刹似得。
苏娇怜半跪在榻上,纤细身子紧贴墙壁,粉颈低垂,露出白腻肌肤,身上的衣衫因着方才的挣扎而微微松垮,露出里头靛青色的缎面系带。
小姑娘垂着眉眼,那纤细卷长的睫毛小扇子似得抖动,一副又心虚又害怕的小模样。
男人起了逗弄心思,他伸手,捻住她纤长的眼睫,细细的扯。
苏娇怜感觉到那股子拉力,声音软绵绵的哼哼,“别,别扯了,眼睫毛掉进去了……”委屈至极。
陆重行单手压住苏娇怜的香肩,指腹碾在那根系带上,微微侧脸,凑到苏娇怜耳旁,声音低哑道:“那我给你舔出来。”
苏娇怜浑身一震,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她是产生幻听了吗?这个变态男主到底在跟她说什么?
对上苏娇怜那张满是震惊神色的小脸,陆重行原本带着戏谑神色的面容一变,整个人冷峻严肃起来,黑眸中迸出摄人寒意。
他霍然掐住苏娇怜的下颚,将人的粉颈高高拉长仰起。
“这样瞧着,倒是略有几分姿色。”
苏娇怜:男主你的眼神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只可惜,却不知这副皮囊下藏着的人,是谁呢,嗯?”陆重行霍然逼近,苏娇怜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男主这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来兴师问罪、严刑逼供了!
“大大大大表哥,我是乖乖呀。”苏娇怜睁着一双无辜眼眸,努力的平衡心态。
她的胳膊,颤巍巍的搭上陆重行劲瘦的手臂,然后一咬牙,水蛇似得攀上去,将自己纤细的身子紧紧嵌进男人怀里。
“大表哥,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呢?”
苏娇怜眨着眼,青葱玉手小小拽住男人宽袖一角,媚眼如丝,透着懵懂风情。
陆重行面无表情的垂眸,一眼看到小姑娘下颚处被自己掐出的手指印子。他坐在那里没动,任凭怀中的苏娇怜抖得跟秋日落叶似得。
良久后,男人终于开口,眸中厉色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模样。“你这副皮囊倒是有趣。”
说完,陆重行一把推开苏娇怜,拢袖起身,迈步而去。
苏娇怜愣愣的趴在榻上,正对着陆重行那只小枕头。她听到雕花木门被关紧的声音,心里一个咯噔,狠狠的把脸埋进小枕头里。心里不断回旋盘转着一个念头:男主发现她了……
她必须尽快走完剧情恢复自由身,这样才能好好的脱身。
可走剧情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首先苏娇怜得等剧情的时间点,还要顺应因为自己的插入而变得诡谲莫测的剧情,这让被男主发现后整日里提心吊胆她心力交瘁,以至于当陆老太太让婆子来寻她去打叶子牌的时候,心神不宁的输了个底朝天。
“乖乖呀,怎么脸色不大好?莫不是输了银钱,不开心了?”陆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苏娇怜。
苏娇怜露出一抹笑,声音细细道:“只是在想着,过会子怎么才能不输钱的好。”
陆老太太被逗笑了,“你呀,真是个小气鬼,这么点银钱都眼巴巴的瞧着。”说完,陆老太太从自个儿的小抽屉里抓出一把子银钱,推到苏娇怜面前,“来,接着输吧。”
“老祖宗。”苏娇怜不依,娇嗔的抓了抓陆老太太的宽袖,惹得陆老太太笑出声来。
陆老太太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尤其喜欢像苏娇怜这样鲜嫩娇软的姑娘家。初次相见时,陆老太太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位外孙女,觉得心气颇高又有些没有自知之明。
但如今,陆老太太看着苏娇怜,只觉这么一个娇软软的小姑娘,眸子愈发干净澄澈,整个人娇盈盈的坐在那里,跟初生的花蕊似得嫩。
身上那股子自傲的不正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绵软可欺,故此,陆老太太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帮帮这个外孙女儿。她总是觉得,只要她这老婆子不在,她的乖乖势必就要受委屈。
“乖乖呀,前日里户部尚书的夫人过来我这处一道吃了一会子茶,说她有个亲侄子,年岁与你相当,这才情容貌皆是不差……”陆老太太会跟苏娇怜说到这个人,也是细思量了许久的。
她特意吩咐旁人去打听了,收到消息说,这人虽门第不算高,但好歹与苏娇怜一般,也是出生书香世家,品性才貌皆是上品。
苏娇怜绞着一双小手,犹犹豫豫的说不出话来。
她自然是不能应陆老太太的话的,她还要走剧情,努力恢复自由身。可是另外一方面,苏娇怜觉得能让陆老太太看中的人那应当也是不错。她兴许可以稍稍接触下,日后保不齐也嫁个家底丰厚又对她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乖乖觉得怎么样?”陆老太太又问了一遍。
苏娇怜不说话,坐在苏娇怜对面的陆嘉道:“老祖宗,表姑娘这是害羞了。”
陆老太太恍然,“你这小女子,与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陆嘉看着苏娇怜臊红的小脸,继续道:“表姑娘应当是没见过那男子的,我却是曾有幸得见。不知表姑娘可还记得那日里在马场,你中了暑气先与大哥回府去了,正巧那人后来进了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