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陆重行此人, 有病, 而且病的不轻。

陆重行喜怒无常, 他的喜和不喜并没有定数,他是变态堆里最清新脱俗的那朵黑心莲。

他惯喜欢使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吃自己不喜欢的食物,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人。比如他身上用的小龙涎香, 是他最为不喜的一种香,但他却日日用, 日日熏。还有就是他十分讨厌水产的鱼腥气,却日日用食,就跟万分喜爱似得。

最后再比如他喜欢的女子类型。

外界传言,陆重行洁身自好,最喜那种温婉大方的闺中女子, 最厌如苏娇怜这般惺惺作态的柔弱娇花。但只有苏娇怜知道,这位大佬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故作矜持的大家闺秀, 最喜欢的偏偏是苏娇怜这种一掐就能哭出声来的小白花。

除了原身那副作天作地、故作聪明的小性子。

因为这副皮囊,所以书中才会出现男主将原身剥皮拆骨的情节……

不过若非靠着这皮囊, 就按照原身先前在陆重行面前蹦跶纠缠那么久, 哪里还能活得好好的。

但也不是说只要陆重行表现出喜欢的东西他就一定不喜欢,表现出厌恶的东西他就一定喜欢。

反正归根结底,他就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蛇精病。

雕花木门前,男人单手触到面前的猩红厚毡, 突然开口, 声音如玉珠落地, 清冽好听,细听下来,却透着一股冷冽深沉的阴寒。

“方才穿粉衣的,是谁?”

跟在陆重行身后的家寿一愣,往苏娇怜和陆嘉离去的方向看一眼。苏娇怜长裙飘飘,粉色裙裾从雪缎面的斗篷中露出一角,香肌妙肤,弱骨纤形。

“那是表姑娘呀。大爷怎的突然不认得了?”家寿小心翼翼道。

陆重行长眉微动,回想起方才那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眸,浸着清晰的惶惑不安,清清楚楚的印出他的脸来,比他中庭里头新挖出来的那抹清泉眼还要干净。

冷不丁的,陆重行想起那日里被他拎在手里,硬生生扔出去的苏娇怜。

当时,小姑娘扶趴在地上,细腰纤身,青丝披散,身形狼狈。抬眸时,双眼蒙着一层迷茫懵懂,小鹿似得惶恐无助,虽只是一瞬闪过,却被陆重行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他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不是用在记这些无用事物上的。

陆重行突然有些恼怒,但又觉出几分怪异。

苏娇怜的皮囊,占了他五分喜好,可惜的是只有五分,还不至于让他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方才,陆重行却突然觉得,往常这位表姑娘身上他看不顺眼的地方,从眉梢眼角,到体态身形,竟就似合着他的心意一般,改头换面似得新生了。

“苏娇怜,年方几何?”陆重行咬着“苏娇怜”这三个字,不知为何,牙根有些发痒。

方才那粉唇,抖得厉害,“大”了半日,也没唤出他的名。樱粉色的唇略白,露出里头胭脂色的小舌,抵着贝齿,小鹿似得发抖。双眸含着泪,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实在是……非常合他心意。

“表姑娘现年十五。”家寿喜滋滋道:“爷也觉得表姑娘是不是比常日里好看了许多?”

陆重行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舌尖暗抵了抵牙根,双眸稍眯起。

才十五,那就是先前,还没长开了?

*

“姑娘,这是大爷特意差家寿送来的雪玉膏,听说连宫里的贵人都难得呢。”农嬷嬷撩开厚毡进来,将手里捧着的紫檀木盒递给苏娇怜。“看来大爷真是对姑娘上心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苏娇怜慢吞吞的从榻上起身,一脸“喜滋滋”的接过来,“激动”的手都在抖。

陆重行不是对她上心,是对她的这副皮囊上心啊!养的白白嫩嫩的才好下手嘛……苏娇怜觉得自己命途堪忧。

“来,姑娘,老奴给您抹上。保准这额上的痕迹过几日便能消得干干净净。”

农嬷嬷抬手,拨开苏娇怜额上覆着的那层细发,露出额角的伤口。这是那日里陆重行将她扔出去后,她摔在中庭内青石板砖上砸出来的一道小口子。不大,已结疤,显出小指甲盖那么长宽一小块粉色痕迹,就像是印在上头的一小片花瓣似得。

“这表姑娘脸真大,还以为大爷真对她上心呢。若不是老太太逼着,大爷怎么可能会差家寿来送这劳什子雪玉膏。”糊了红霞纱窗的月洞窗外,传来大丫鬟榈穗碎嘴的声音。

榈穗是陆老太太拨给苏娇怜的丫鬟,平日里嚣张惯了,根本就不将苏娇怜这个表姑娘放在眼里。

其实榈穗对苏娇怜这般有敌意,是有原因的。因为若不是苏娇怜突然到来,榈穗便能被陆老太太派到大爷陆重行的院子里头去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榈穗的心思,大家都懂。

如此,教她怎么能不心生怨念。

关键,这表姑娘竟还真的好似得了大爷青睐!

农嬷嬷双眉一横,登时便打了帘子出去,将榈穗狠骂了一顿。

榈穗咬着牙,一副愤愤不平之态。

苏娇怜撩开帘子出来,纤细身子靠在那大红猩毡上,使得那张原本便苍白的小脸更显娇怜憔悴。再加上那双浸润着晶莹泪珠的湿漉水眸,显出西子捧心般的病态苍怜,愈增其妍。

榈穗一愣,盯着苏娇怜看半响,连农嬷嬷呵斥她的声音都当了耳旁风。

这表姑娘,怎么好似有哪里不一样了?

榈穗再定睛一看,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明明还是那个表姑娘呀……

“农嬷嬷,罢了。”苏娇怜朝着农嬷嬷摆手,露出一副“我万分委屈,可是我不说,我独自承受”的悲怆表情。

榈穗眼睁睁的看着苏娇怜重回了屋内。

厚实的猩毡微微晃动,隐约有香甜的小龙涎香浸润出来。榈穗的面色一瞬又变的极难看。

这表姑娘就是在刻意勾引大爷。自知道了大爷喜欢小龙涎香,便日日用,夜夜用,真当旁人不知她的心思吗?

屋内,苏娇怜站在绣篓子前头,里面是她绣了一半的绣品。

嗯,手艺很烂,不忍直视。

“农嬷嬷,小牙呢?”苏娇怜用罗袖遮住那绣篓子里头的绣品,让农嬷嬷将小牙唤了进来,然后又把农嬷嬷打发出去,独留了小牙。

“小牙,我记得你的绣工可是极好的。”苏娇怜坐在绣墩上,娇娇软软的开口说话。

小牙点头,双眸圆圆的衬得整个人越发圆润可爱。

苏娇怜脸上笑意更甚,“既如此,那你就替我绣个绣品,如何?”

这应该不算是违反剧情吧?毕竟作为一个穿书者,她只会抢红包,哪里会绣荷包呀!

“姑娘,您要绣什么?”小牙道。

“鸳鸯。”

*

苏娇怜要小牙绣的鸳鸯荷包是书中原身送给陆重行的礼物,谢他馈赠雪玉膏。虽然这雪玉膏确实是老太太逼着陆重行给苏娇怜送来的,但原身哪里会放过这等亲近陆重行的机会,自然是紧赶着上。

只是可惜,苏娇怜的手艺实在是堪忧,绣出来的东西……好在陆重行并不会收下那只荷包,故此,苏娇怜便想让小牙替自己绣完,自己再拿过去装模作样的送送就好了。

小牙的手艺确实很好,而且只三日的功夫就将那荷包给绣好了。

苏娇怜怀揣着荷包,站在阴冷通风的房廊口,堵住正要去给陆老太太请安的陆重行。

“大表哥。”苏娇怜低着小脑袋,身上一件烟粉色长裙,披着缎面鹤氅,整个人缩在里头,纤细异常。

陆重行低头,能看到眼前那截脖颈,细的他一只手就能掐断。

男人身上气势太强,苏娇怜原本被冷风冻的颤颤发抖的身子竟不自觉的开始微微发热。那是她被吓出的冷汗。

苏娇怜伸手,把攥着的荷包递到陆重行面前。

陆重行垂眸,往下看去。

纤细白嫩的小手攥着那只被捏变形了的荷包,指尖已卸了那蔻色,露出原色,透着微粉。纤细凝脂玉手,根根分明,连指窝都泛着粉。

陆重行暗压了压舌,想着若能尝上一口,滋味应当也是极绵软的。

苏娇怜自然知道陆重行不会接,她调整表情,摆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正准备悲然而去,就突然感觉手里一空。

哎?

苏娇怜愕然抬眸,正对上那双黑沉眼眸。黑漆漆的如深潭暗流,清晰的印出苏娇怜那张傻乎乎的小脸。

怎么,怎么接了呢?

“伤如何了?”男人收拢荷包,掩在袖下,开口,声音礠哑,在寒冽冷风之中却清晰可辨。

苏娇怜咽了咽喉咙,微启唇,“好,好多了,多谢大表哥的药……”

“自己绣的?”苏娇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重行打断了。

苏娇怜看着男人冷冰冰的脸,声音细弱蚊蝇。

“……嗯。”

男人未置一词,略过苏娇怜,往前走去。

苏娇怜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下意识咬了咬指尖。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那头,家寿跟在陆重行身后,扭着脖子往苏娇怜的方向看半响,正欲说话,就见眼前莽莽撞撞的跑出个丫鬟,撞到了陆重行。

陆重行微微侧身,宽袖内的荷包掉落。

丫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装作不经意的瞧见那荷包,惊讶道:“这不是小牙的荷包吗?”

家寿捡荷包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陆重行。

陆重行站在那里,面色不明,只道:“谁的荷包?”

榈穗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憧憬爱慕。“是表姑娘院子里头的一个小丫鬟。前几日奴婢恰好看到她在绣这荷包,奴婢还说,这鸳鸯的眼用红宝石绣上去,才最是好看。”

陆重行看一眼那双鸳鸯的眼,确实是用红宝石绣上去的。

“呵。”男人弯腰,捡拾起那只荷包,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真有意思。

“我没有。”苏娇怜可怜兮兮的靠着假山石壁,双手下意识扯住自己身上的裙裾。

男人的目光顺着那两只如玉小手往下看,看到藏在裙裾里的一双莲足。穿着小巧的鸳红色绣鞋,隐隐露出两只尖尖角儿,与她的主人一般,可怜又可爱。

“你是个小骗子,我可不信你的话。”陆重行继续向前跨一步,将苏娇怜逼的退无可退,只得红漾漾的睁着一双眼一脸懵懂的与其对视。

这人不会是要扒了她的亵裤吧!

苏娇怜惊惧的瞪圆了一双眼,小嘴哆嗦的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看到小姑娘怕成这样,陆重行难得起了些怜惜之意。虽然这小东西被他吓的眼泪汪汪的模样很好看,但有时候,笑起来也不错。

“表姑娘自个儿说,你是不是偷穿了我的亵裤?”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一绺青丝,绕在指尖,细细的缠弄。

苏娇怜被惊得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苏娇怜说话时,小嘴儿抖的厉害,那嘴唇是浅淡的樱花粉,舌头则更深些,是海棠红,最是一种妩媚娇艳的颜色。

男人舔着唇,突然单手压住苏娇怜的后脑勺,将人往前带。

微凉细薄的唇瓣带着冷香,压在苏娇怜唇上。苏娇怜震惊的瞪圆了一双眼,下意识伸手去推男人。

男人一把攥住她的腕子,将人的手反压到了身后。

“唔……”

作为一只母胎单身,苏娇怜连小手都没跟陌生男人拉过,现在居然直接上了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