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苏娇怜捏着手里的叶子牌, 小心翼翼偷觑男人一眼。
虽然陆重行是坐在中间的, 但因为苏娇怜和陆老太太之间空出来的位置有些狭窄, 为了不挤到陆老太太,所以陆重行就和苏娇怜贴在了一起。
男人身上穿一件一品仙鹤补服, 一双大长腿似乎有些无处安放的贴在苏娇怜盖着细薄裙裾的大腿处。被罩在铺着缎面团色桌布的实木圆桌下, 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摩擦。
陆重行身上的官服衣料厚实而干硬,即使隔着一层罗纱, 苏娇怜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粗糙的摩挲感, 就跟男人覆着薄茧的指腹一样, 落在身上,霸道而强势, 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苏娇怜抿着唇儿,并着腿儿,小小往旁边挪了挪。
陆重行放下茶盏, 装作不经意的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苏娇怜的牌, 声音清冷道:“手气有些差。”
说完,男人随手替她打了一张牌出去。
两人原本就近的位置靠的更近, 苏娇怜侧着身子, 往旁退, 半个屁股都在垫着蒲垫子的实木圆凳上腾空了, 男人却还是毫无所觉的靠过来, 甚至已占了大半侧桌面。
弥散着小龙涎香的空气几乎将苏娇怜压的窒息, 她猛地一侧身, 退的太厉害,纤细身子稍稍一晃,就要连人带凳的摔到地上。
纤媚软腰处突然多出一只手,将她拽着往里一拉。
男人的力道有些大,苏娇怜被勒的钝疼,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腰肢处已经印上了男人的五指掌印。
两人的动作有些大,陆嘉瞪着一双眼,手里的叶子牌被捏出褶皱,显示出了她现在极其恶劣的心情。但即便如此,她也得保持住好脾气。
“大哥。”陆嘉笑盈盈道:“今日怎的回来这般迟?可用过午膳了?”
陆重行神色坦然的松手,接过丫鬟递来的香茗轻抿一口,眉眼下垂,神色矜贵。
已是未时,日头正大,陆重行从外头进来时带进来一股子热气,虽然屋内置着冰块,但因为离得近,所以苏娇怜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像是一团火。尤其是腰部,方才被男人狠狠一刮,就跟被烫了个铁烙印记似得热涨。
“用过了。”陆重行缓慢开口,薄唇轻动,沾着一层濡湿茶水痕迹。
陆老太太看陆重行一眼,皱眉道:“那小子真是有龙阳癖好?”
“嗯。”陆重行又随意的替苏娇怜顺了顺牌。
苏娇怜捏着叶子牌,紧张的手掌出汗。
陆嘉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双眸如刺,目不转睛的盯住苏娇怜和陆重行,细细思索着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怎么这陆重行不仅没有厌恶苏娇怜,反而对她愈发亲近起来。明明陆重行最厌恶的就是这般惺惺作态的娇柔女子呀?
而且她端着这副温婉壳子这么久,陆重行对她依旧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陆嘉焦躁起来,这一心浮气躁,原本压着苏娇怜牌面打的隐暗心思一下紊乱。而苏娇怜有了陆重行的帮助,牌面一瞬顺畅起来,简直有如神助。
但苏娇怜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不管怎么退,总能碰到陆重行的大腿,就算她把自己缩成团,这人的腿也能霸道的插进来占据一席之地。
今日打叶子牌的一共有四个人,除了陆嘉、陆老太太和苏娇怜,还有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盼晴。
盼晴生的身段风流,穿一套杏色长裙,梳挑心髻,整个人纤细修长,干净齐整,放在哪处都是会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大爷这般说,那这家公子确是不好了。”盼晴斜掐陆嘉一眼,打出一张牌,声音略有些尖柔道:“大姑娘也是,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来与老太太说这事了。老太太若是真让表姑娘与那家公子见了面,便是损了表姑娘的名声。外头的人还不知怎么说老太太呢。大姑娘您这事做的可不大厚道。”
盼晴虽是个丫鬟,但因着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的,所以素常牙尖嘴利,根本就不带怕的。
陆嘉被一个丫鬟下了脸面,心里越发不爽起来。她看一眼陆老太太,双眸突兀涨红,委屈道:“老祖宗,我也不知那公子是个好龙阳的。我若是知道,哪里还敢提这么一嘴。”
陆老太太见陆嘉这副模样,想着自己本也没搞清楚,更别说陆嘉这么一个小丫头了。她正欲安抚陆嘉几句,却是冷不丁听到苏娇怜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哭腔,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
“外祖母,您难不成是腻烦乖乖了吗?”
陆老太太赶紧转头,看到苏娇怜一副泪意涟涟的小可怜模样,那说出水就出水的大眼睛里晶莹剔透一片,相比陆嘉那副干哭不出眼泪的模样不知娇怜多少。
陆老太太的心一下就软了。
“我的乖乖傻孩子,这是在说什么呢。外祖母这是舍不得你,才想着给你找门好亲事。”顿了顿,陆老太太想起一个人来,“若不是生谦腿脚不便,他倒是个好脾性的,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与你也是相配。”
陆生谦是二房的嫡出少爷,自小出生腿脚就有毛病,走路不大利索,故此常独居一人住在院子里头,甚少与人接触。
陆老太太一阵长吁短叹,陆嘉掐着帕子,一大段话憋在喉咙里,差点将自己给噎断了气。
“生谦已有心属之人。”陆重行突然插嘴。
“已有心属之人?”陆老太太一脸惊愕,“我怎么没听说过?盼晴,你知道是谁吗?”
盼晴捏着叶子牌的手一顿,笑道:“二爷常日里呆在院子里头,奴婢与他不甚相熟,哪里能知晓二爷的心属之人。”
“这倒也是。”陆老太太皱眉,“若是如此,那我这老婆子可不能做这棒打鸳鸯的坏事。”顿了顿,陆老太太又看向陆重行,“那姑娘是哪家的?品性容貌如何?家世清白吗?与生谦是怎么认识的?”
陆老太太一大串问题抛过来,陆重行慢条斯理道:“您若想知,唤生谦过来便是。”
陆老太太叹息一声,摇头,“他性子孤僻,惯是个怪脾气,我这老婆子都要请不动他了。”
“那就派个能请的动他的。”陆重行不着痕迹看一眼坐在苏娇怜对面的盼晴。
盼晴低头看着手里的叶子牌,眼神轻动。
陆老太太想了想,道:“盼晴呀,你去将生谦唤过来。就说我这老婆子许久没见他,有些想他了,让他来陪我说会子话。”
盼晴转了转手里的叶子牌,“让碧松去吧,奴婢这还要陪老祖宗打牌呢。”
“打什么牌,不打了,都散了。”陆老太太发话道:“宠宠,你陪乖乖回院子里头去。这日头正大,走后头小路,那处避阴,省的又中了暑气。”
“我自个儿走便好了。”苏娇怜赶紧起身,素白小脸上带着淡妆,此刻香腮处泪痕满满,被巾帕一擦,便露出里头更白的晶莹肌肤来,衬在腮上以胭脂色晕开的古代腮红上,有些突兀的白。
陆重行却率先一步与陆老太太告辞,然后拨开珠帘,对被他堵在身后出不得门的苏娇怜道:“去取把伞来。”
……
林荫小道上,苏娇怜撑一柄油纸伞,慢吞吞的跟在离陆重行三步远的地方
日头正大,苏娇怜低头数着自己的步子,长摆裙裾随着她的走动微微轻晃,却不防前头的男人猛地一停,她收伞不及,伞面边缘戳到男人后背,竹制的伞架子被压曲又挑平。
伞面被男人掀开,露出苏娇怜那张尚带几分梨花带雨,娇怜面容的脸来。
苏娇怜微微怔愣着往旁看一眼,才发现四面都是假山石块,她竟不知不觉被陆重行带到了背阴的假山石洞里头来了!
怪不得方才她越走越暗……
看着面前男人那张半隐在暗色中的俊美面容,苏娇怜呐呐道:“大表哥,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没走错。”陆重行低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苏娇怜,“我突然想起昨日里我还没寻到我的亵裤。”
被明明白白贴上变态标签的苏娇怜:我不是,我没有!
“大表哥,真的不是我……”
“屋子里没有,不定藏在身上了。”男人霍然伸手,将苏娇怜压到假山石面上,“说不定表姑娘如今,就穿着我的亵裤呢。”
这原生态无污染的鸡汤实在是太好喝了~
“姑娘,趁着天色未晚,您早去早回。”
“嗯。”苏娇怜点头,腆着个小肚子,端着香喷喷的老母鸡汤往陆重行的院子方向去。
晚间的夜有些凉,那老母鸡汤的味道袅袅散出,馋的苏娇怜口舌生津。
反正那陆重行也不会要吃这老母鸡汤的,她这次定然是空跑一趟,若等她回到自个儿的院子里头再吃,这鸡汤早就凉了。
这凉了的鸡汤不仅营养少了,味道定然也不好。
苏娇怜舔了舔粉唇,口齿间尚残留着那老母鸡汤香浓鲜香的味道。
她,她就喝一点……
夜凉如水,苏娇怜万分满足。
“表姑娘,大爷正在书房呢。”家寿守在垂花门处,拦住苏娇怜。
苏娇怜端着手里的漆盘,纤细身子被外头的风冻得有些冷,那托着红漆盘的手凝白如雪,指尖粉的透红。
“我只是想给大表哥送盅鸡汤。”苏娇怜掐着气儿,忍住那呼之欲出的嗝儿。
鸡汤好像喝的太多了……
看着苏娇怜憋红了的小脸,家寿叹息一声,正准备硬下心肠将人赶了,就突然听到里头传来禄寿的声音。
“爷让表姑娘进来。”
禄寿也是陆重行的贴身小厮,但他与家寿不同,禄寿更受陆重行器重。
家寿听到禄寿的话,当即便一侧身,将苏娇怜给放进了院子。
苏娇怜端着手里的鸡汤,被家寿亲亲热热的引到书房。
她站在书房门口,吸了吸小鼻子。
她不是应该吃了闭门羹以后继续回去喝鸡汤的吗?
书房开了半扇雕花木门,男人挺拔如松的身影印在槅扇上,透出一股凌厉气势。
即使只是隔着一道门,但苏娇怜还是能感觉到男人身上如泰山压顶般笼罩下来的气势,震的她双腿发软,恨不能拔腿就跑。
可“苏娇怜”这个人设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行为。按照人设,此刻的苏娇怜就应该欢欢喜喜的端着鸡汤进去,最好还能赖着这位大表哥你侬我侬,表达一番自己堪比日月星辰的爱意。
“咕嘟。”
苏娇怜咽了咽喉咙,迈着小细腿,哆哆嗦嗦跨进去。
书房内,陆重行正拢袖站在书橱前头,一手执书,一手握着一个白色的条状物,低眉垂眸的细心研究。
苏娇怜磨磨蹭蹭的将手里的鸡汤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偷觑男人一眼。
男人穿一件月白长袍,细薄的衣料贴在男人身上,衬出其颀长身形的同时,也显得男人越发清冷无垢。
陆重行转身,看到站在灯色下的女子。
女子似乎是在外头吹久了凉风,面色不大好。但那身子白皮却在氤氲灯色下越显玉质滑顺,恨不能让人上手好好抚上一把,看是否如所想般细腻如玉。还有那被青丝半掩住的娇白下颚,樱粉唇瓣,很适合捏着做些什么。
陆重行双眸微眯,拢袖上前。
苏娇怜霍然后退,纤细腰肢抵到身后的书桌上,被猛地一撞,咯的生疼。
陆重行站在离苏娇怜三步远处,黑沉视线慢条斯理的从她脸上略过,然后端坐到书桌后,抬手欲掀开那盅鸡汤。
“等一下!”苏娇怜面色大变,一把按住了陆重行的手。
苏娇怜的手,微凉,但软玉般的细腻,柔弱无骨的贴在陆重行修长白皙的手掌上,一大一小,一软一硬,一刚一柔,透着股熟悉的软香。
那是陆重行最厌恶的小龙涎香。
可不知为何,此刻那香,却让他觉得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反而有些……香?
“这,这还烫着呢……”
虽然此刻的场景略有些尴尬,但苏娇怜是绝对不能让陆重行把这盅鸡汤给掀开的!
陆重行坐着,苏娇怜站着。但他的气势却一点没有被削弱,反而越发盛气凌人起来,似乎他合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也会产生让人俯首称臣的欲望。
“那就打开,让它凉凉。”男人终于开口。
“我,我端到窗子底下去,那里凉快……”第二次跟陆重行独处,苏娇怜紧张的全身冒汗。她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直接就将那盅鸡汤给硬生生夺过来置到了不远处的槅扇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