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余音绕梁(十)(1/1)

一想到村长说的那句话,我心里就发毛,更佳的不敢回头了,也不知道怎的,我总感觉在我的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瞪着大眼睛,双手有些颤抖,不过我想到了太爷爷给我的隐身符,只要贴上那个东西,我就可以在这里坐到太爷爷回来了,也不用担心会出事了。

不过在贴上隐身符之前我还是得将小纸人收起来,虽然刚刚它的那个行为吓了我一跳,但毕竟这是我的玩具啊,我根本不舍得扔了它。

然而就在我刚刚伸手想要捡起来它的时候,小纸人竟然如同有了生命一样,自己站起来,动作很僵硬的朝着里屋走去,咧开的小嘴还发出了一声咯咯的笑容,甚是吓人。

然而当时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害怕,只是一心想要将它抓住,然后放到盒子里,不过小纸人走的很快,只是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进入到了里屋了。

我赶紧起身,冲进了里屋,然而小纸人却不见了,我有些纳闷,明明看到它走进了里屋,可是一进入到屋子之后,竟然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小纸人的影子。

我时不时的四处寻找,就在回头寻找的瞬间,我竟然发现那个小纸人竟然还躺在原先被我扔掉的位置上,就好像没有动过地方一样,脑袋还是歪歪的侧着,只是它的目光好像在盯着我一样,加上嘴角上扬,好像有一种得意的样子。

不过它是该得以了,我不知道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但是现在成为现实的是,我已经成功的进入到了里屋,《黄妮女游音》的歌声也变得清楚起来。

但是我在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是能够听到这首小曲,而且小曲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在……房梁。

没错,就是房梁,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我站在门口处,缓缓的抬起头,我心里很害怕,生怕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不是太爷爷一直陪着我,或许我都能够被我的阴阳眼给折磨疯。

或许谁都想象不到走夜路的时候,突然就看到面目狰狞鬼魂冲着你飞来,谁也想象不到睡睡觉醒来就能够看到身边躺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袍女鬼,这些都是阴阳眼害的。

我现在烦透了我的阴阳眼,明明我只是听到声音就可以了,不同担心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我不仅能够听到这小曲儿,而且我还能够看到这首小曲儿是谁唱的,这让我怎么能不烦。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屋顶的房梁,果然还是被我看到了,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不过好在我看到的并不是多么可怕、多么丑陋的东西,而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

从我的视角过去,她就坐在我家第二根房梁上,正对着我,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没有穿鞋,两只小脚在不停的晃荡,正欢快的哼着小曲。

我看不清她的脸,有些模糊,并不是我眼神不好,而就是看不清,但是在我的脑海中,好像又很清晰一样,五官什么都很清晰,只是我形容不出来,或许这就是感觉吧。

渐渐的,我竟然看得入迷了,也听得入迷了,纵然知晓我面对的不是人,纵然知晓我听到的曲子不是阳间的曲子,但我就是入迷了,满脸痴迷的听着这首《黄妮女游音》。

然而正当我听得入迷的时候,正听到高潮部分‘淮香兜,掐了脖子没看头,破竹包,提上毛篮篮拾破布’的时候,一个东西突然砸在了我的额头,让我顿时清醒了起来。

虽然砸的并不是很疼,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只是手上倒是蹭上了一种黄黄的、黏黏的液体,闻起来还有一点点的腥臭的味道。

那个东西砸完我的头之后就掉在了地上,那是一个白色圆圆的东西,掉在地上还发出了‘啪’的一声很清脆的响声,便滚到了炕梢的位置,我顺着它滚动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只觉头皮发麻,汗毛仿佛穿透了棉袄,后背全是冷汗。

那是一只眼球,人的眼球,当它停下滚动的时候,黑色的眼仁正巧对准我,也就是这个时候,小曲儿的声音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让人听着很别扭的‘咯咯’的笑声。

我猛然抬头,哪里还有什么漂亮的小姐姐?那是一身穿着红白两色相间的连衣裙的女子,那红色不是布料的红,而是鲜血喷溅而留下的红色。

那原本有着五官的脸,现在一只眼睛变得空洞起来,漆黑无比,而最吓人的便是脖子,那跟已经不能称为脖子了,因为它已经断了,仅仅只是一丝皮肉连接着身体和脑袋,也就是那一丝皮肉,没有让脑袋掉下来。

看到这,我快要窒息了,太爷爷不在身边,那种害怕的害怕的感觉从心底里萌发了出来,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正当我准备喊出来的时候,那个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滋’的一声如同撕裂什么东西的声音。

它的脑袋竟然掉了,仅仅连接身体和脑袋之间的那丝皮肉竟然断了,硕大的头颅从房梁的高度掉了下来,‘砰’的一声闷响掉在了地上,直接滚到了我的脚下,正好那恐怖而狰狞的脸对着我。

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竟然翻动了一下,往上一翻,看向了我,朱红的薄唇竟然大大的裂开了,鲜血如同水柱一般喷涌而出,溅射到了我的衣服上,也溅射到了墙上和地上,而这颗头颅竟然还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好像很享受现在的样子一般。

我哪里受得了这些?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发出了一声尖叫之后,我便夺门而出,跑出了里屋,而我刚刚跑出里屋的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了身后,那个穿着一袭红白相间的无头人,正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朝着我走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飘来,而那颗头颅,依旧从嘴里流着鲜血,依旧发出了咯咯作响的笑声。

我已经忘记了太爷爷给我的隐身符,我现在唯一的想法那就是跑,哪怕外面再冷,外面再黑,我也要跑出屋子,去找太爷爷。

然而……当我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凉了,门外的景象不是我家院子,而是我家的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