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头,青丝之下,玉润雪肌,映殷红唇,生来逐笑丹唇。
皓齿明眸,如敛秋水,似引□□。
姿色天生,而肩若削成,盈盈一握细腰,一席青衣加身更显得脱尘出俗。
使人目不转睛,在场男弟子痴者甚多,皆被李木樨吸引而去。
但看此刻李木樨,横眉冷目望向天水峰主,不肯屈服弯身妥协。一咬唇,冷声辩驳:“弟子从未做过违心之事!”
她低头看了一下袖摆,果不其然,那处被割开了一小块布料。
定然是昨夜被那白骨划破,自己着急离开竟然留下物证。无论她今个早上换没换衣服,李木樨深知自己百口莫辩。
她身上的上品法衣乃是双亲一位善织造的好友送给她的,不要说散修盟弟子,便是长老之中也就寥寥几人才有一件上品法衣。
况且那残布颜色与身上衣物相差无几,又沾染了静心香,李木樨实在不知道如何反驳。
此刻天水峰主一定要给自己惩谴,她就是道出真相也不是有人相信,只当她是胡搅蛮缠,狗急跳墙。
除非……找出那具白骨!
可……李木樨灵光一闪,那具白骨!对,那是洛叆叇走火入魔,被魔魇拉入万骨洞穴走人间修罗道之时,得到的一具伴生魔物。
观全文,也只有洛叆叇才能拥有此物。她不可能拥有的,除非是系统刻意帮助她。
李木樨扭头,寻找人群之中白衣火纹的洛叆叇。
自己受罚,这个人一定会过来看热闹的。毕竟这般场面还得谢洛叆叇所赐!
李木樨忽而心中委屈,洛叆叇她至于这么狠心绝情吗?
枉费二人还是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竹马,结果她出手竟是这般心狠手辣。
洛叆叇晚来一步,李木樨幂篱已经被打掉。
双脚刚刚落定,恰见对方回眸,两眸清炯炯,眼角勾出一丝水色。
心中一颤,震惊于李木樨的美色,但同时又蓦然生起一股熟悉感觉。印象之中,也有一个人每当犯错,也会用这般眼神看向自己。
不,不可能是她。
若是真正的李木樨,没可能不与自己相认。
而且那张脸,实在过于惊艳,又怎么是她认识了二十几年的人?
洛叆叇摇摇头,略微迟疑,可……
女主的双眸之中带着怨恨与不甘心,隐约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对方……知道是自己出手伤人?
李木樨想开口问她,可系统还是控制着她的言论。
天水峰主年纪一大把,也有道侣,但一见李木樨容貌,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昔日她双亲修为高超,也以相貌俊朗广为人知,可谓是一对璧人。
他稳下心神,冷哼一声,长得再漂亮又能怎么样?
重伤自己的孙女,当他这位长老是吃干饭的啊?今日不给她一些教训,李木樨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不成?!
不过金丹初期,山峰长辈又不在,她凭什么傲气?!
见她此刻撇过头看向后面,当她是不服气。又见一些心智不稳的男修士,面上居然露出不忍神情,天水峰主火冒三丈。
“李木樨,我问你,你认还是不认?!”
李木樨也不回他,嘴角上扬冷笑,呵呵一声。
天水峰主朝另外几位长老拱手,怒道:“既然如此,此事绝不化了,按照门规,重伤同门忤逆犯上又是何罪?!”
一位白胡子的老人,眉头紧蹙,缓缓道:“绑在思过崖前,一日一鞭,日晒雨淋足足四十九天。”
星问晨一听就急了,一日一鞭,那便是四十九道透骨鞭,此物乃是掌门法宝,打身亦鞭抽神识。
专门用来罚犯错弟子,虽不致死,但却是生不如死。
他横空一跨,手持巨剑挡在李木樨面前,粗声道:“师妹虽未出师,但已经进阶金丹,不再以弟子身份而定才对。以长老身份来说,也断然不至于重罚四十九鞭!而且此事尚不明了,天水老儿你凭什么罚她?!”
天水老儿?
天水峰主气的抬手,星问晨硬生生挡住,骂道:“我又没伤你门中弟子,你敢打我?!”
天水峰主还真不敢打星问晨,这一对师兄妹,李木樨犯错他才动手,星问晨不过替李木樨出头而已。
而且掌门对星问晨器重有加,自己一巴掌下去,掌门必然会与自己心生嫌隙。
于是改口:“胆敢对我没大没小,唤我老儿?!来人,请星问晨回剑意峰,闭关四十九日!”
打不得,还不能强行闭关吗?!
这样掌门也不好说自己什么!
徐不言见星问晨站出来,忍不住出来,开口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否等重伤弟子苏醒之后才说?”
李木樨起身,越过星问晨,与天水峰主视线相对,“我承认昨夜我找过他们,但绝没有对他们动手,你信么?”
天水峰主脸上露出鄙夷神情,李木樨颔首低低笑起来。
不信啊。
的确怎么看,自己都是最有嫌疑之人。
这般的变故,本就是一只替罪羊,何必在这些长老面前做出低声下气模样!
李木樨抬手,隔空拾起幂篱,拂袖挽在背后。眉目一冷:“我认了。”
白胡子长老站出来再问:“当真是你?”
李木樨冷笑:“不是你们逼着我认的吗?”
天水峰主骂道:“事到临头,还冥顽不灵,我倒要看看抽你个四十九天,你这张嘴还松不松?!”
接下的事情就是散修盟内部之事,外宗修士不得参与。
洛叆叇和徐不言被请回去。
竹林小院之中,徐不言坐立不安,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听闻散修盟最忌讳门内相斗,惩罚极其严厉。”
洛叆叇挑眉,也是。散修盟不似天书仙门一脉相传,盟中修士或多或少曾是散修,后来投靠入宗门罢了。
门人相斗,最伤和气。而对于散修盟,人心一散,此宗门便不复存在。
李木樨被查出重伤天水峰两名弟子,使对方命在旦夕,若是不惩戒,何以服众?
洛叆叇在思考,文中女主并没有收到惩罚,为何现在不同?
要说剧情不同之处,也无其他。
洛叆叇闭目,灵海之中的支线任务呈现失败的灰色。她眉头紧蹙,李木樨受罚难不成与自己放弃支线任务有关?
就在洛叆叇深思的时候,旁边的星儿看不下去了。
她撅起小嘴巴,嘀咕道:“徐师兄未免对那李木樨也太过在乎了一些!洛师姐的伤还没好,也没见你关心。”
徐不言一愣,看向闭目小憩的洛叆叇,面上一臊。
他……的确是对李木樨太过关怀了一些。但……
自己虽然和洛叆叇有长辈口头上的婚约,但也不一定要当数的。
徐不言越想越心慌,如坐针毡,抬手抱拳道了声先走了,便径直离开。
星儿气的直跺脚,骂道:“师姐,你看师兄他怕不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我听其他修士说,那李木樨生的极其美貌,当真如此?”
洛叆叇没睁眼,淡然道:“若是再聒噪,便到外头站上两个时辰马步。”
星儿闭嘴,洛叆叇终于睁眼,垂眸凝声道:“的确……漂亮。”
今日冷面,亦不消减姿色。洛叆叇不由得猜想,若是那人笑起来该是何等的倾城绝色……
星儿又忍不住说:“师姐,我看徐师兄一定会偷偷去见那李木樨,到时候一来二去,眉来眼去的,暗生情愫可怎么办?那你……”
“两个时辰马步。”
洛叆叇冷目相对,星儿若是再多说一句,那时间翻倍。
徐不言去不去,洛叆叇不感兴趣。她在想,李木樨这惩罚到底何时停?
洛叆叇十指交叉,抬头看向窗外,既然是女主,应当有主角光环。
不出所料的话,顶多五天。
可事情的发展偏偏出了洛叆叇的意料之中。五天一道,李木樨还在受罚,事情未见起色。
而主线任务也一直停滞不前,颇有一副等李木樨受完罚再说的态度。
洛叆叇坐不下去了,女主受罚和自己没关系,但不出主线任务那便是大事。难不成非得等自己做完支线任务?!
是夜,她乔装打扮,披上玄色斗篷,朝着思过崖而去。
思过崖前没有弟子看守,而且也允许弟子前来观看,目的为让他人恪守本心,切莫犯错。
但大晚上,自然是冷冷清清。
李木樨手上绑着铁链,跌坐在画地为牢的阵法之中。
她身上的法衣没有破损,但是却被鲜血染出一道道血痕。
洛叆叇刚刚落地,站在阵法之外,便引起了李木樨的注意。她抬起头,愤愤不平道:“洛叆叇,你终于来了,我今日下场便是拜你所赐!”
洛叆叇狐疑,反问:“你如何认定是我?”
“如何认定?”李木樨似乎听到了一种笑话,“我那日在天水峰琳琅二人住处,看到一具白骨,那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洛叆叇心中怀疑之情越发强盛,追问:“你又如何认定那白骨之物是我的东西?不是别人的?”
李木樨心道,你特么放狗屁,我写的小说还能记不住?!
整部小说中,就你有一具白骨傀儡。不知道你开了什么外挂,居然把日后的法宝度学会了。
李木樨多想把这些言辞甩洛叆叇脸上,但系统……
【系统】:不得有剧透行为。
李木樨这一颗心摔得稀巴烂,话头一转,另寻解释:“徐不言对我有爱慕之情,你如何不恨我?那块手帕是你扔在琳琅身边的对吧。而我的衣袖也是被白骨划破的。”
可恨自己大意啊。
洛叆叇事到如今,也不狡辩。
伸出手鼓掌,微微仰头轻蔑道:“说的没错,此事的确为我一手造成。但礼尚往来,你也让我受伤了。”
李木樨挣扎,恨不得砍对方两刀。
洛叆叇算你狠,等回到现实世界,才不当你助理不给你打工了!
玩我这么高兴吗?!李木樨看着那张脸,心中委屈越发强烈,先前在众人之前辈误解度没这般难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洛叆叇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越发觉得除了这张脸,这人与自己说话神态怎么那么像自己的助理?!
一想到那个人,再和女主现在的惨样联系起来,洛叆叇忍不住沉声道:“堂堂的问心灵剑,哭什么?”
李木樨抽泣道:“我心里难受,哭一下你还不许?!”
洛叆叇怒喝:“别哭了!”
“我都这样子了,你还吼我不要哭!”李木樨吼回去。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端端的清秀面容被毁的一败涂地。
洛叆叇沉默不语。想到了支线任务。如果自己现在把支线任务完成,会不会帮助到女主?
不管了,总要试一试!
她抬手捏口诀,身子变得模模糊糊,一步一步踏入法阵之中。
而李木樨大惊失色,身子朝后面缩了缩,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有可能,洛叆叇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事。这家伙以前在工作上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好在现代有法,还让她保持底线。
到了修仙界,有狗屁的法律!
洛叆叇半蹲下来,按住李木樨的肩膀,凑过去揽住对方。
然后挑起李木樨的一缕青丝,放在嘴边一吻。
亲亲抱抱完成了,举高高转圈喊心肝宝贝……
洛叆叇脸色铁青。
看的李木樨心惊胆战,恶毒女配你抽风?为什么要用这么难看的表情拥抱自己一下?
然而李木樨在茫然之中,下一秒被人拦腰抱起来,转了三个圈。
李木樨有点头晕,她神情惊悚地低头与洛叆叇对视。
霎时间四目相对,李木樨只见洛叆叇轻启薄唇,温声道:“心肝宝贝……”
心肝宝贝,
肝宝贝,
宝贝,
贝。
……李木樨震惊,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Σ( ° △°|||)︴
洛叆叇话音刚落,只听闻系统在灵海之中叮咚一声。
【系统】:支线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