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宋笺秋带回来之后,老鼠什么也没说,就上了二楼。

与外面所看到的破败模样不同,办公楼的二楼,整个都被打通,只留了外面看起来破败的墙壁,而内部不仅空间宽敞,还全部重新装修过;地面和墙壁,都铺着大理石砖,只区别于颜色不同。

华丽的水晶瀑布吊灯,空调电视冰箱,各种高档沙发家具,可以说,这内部的模样,完全与外面斑驳的墙壁是两个极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估计也没有人会信,这栋六层楼高,表面瓷砖都快掉光的办公楼,里面竟然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当然,这对于经常来这里的老鼠,自然是习以为常了。

他来到二楼后,就见两扇大门是敞开的,看到的是一面隔断用的墙壁,这上面用颜料画着一幅一人高的关公像,手持关刀,威武不凡。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但说的却不是中文,而是叽里呱啦的外语。

老鼠虽然听不懂,但却知道,这人说的是泰语,因为前不久,老大也不知怎么回事,跟一群泰国人搞在了一起,并且还把办公楼上面的三层让给了他们居住。

这群泰国人,奇奇怪怪的,里面有普通人,也有几个剃着光头的和尚。

大部分泰国人,从上楼之后,几乎都不下楼,整天呆在上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又不允许外人上去看。

可如果靠近五楼的话,偶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苍蝇声似的念经声——实际上在他看来,那念经声更像是在念咒语什么的,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除此之外,他们也就只安排了一个代表,来跟他们接触,但实际上也就只跟老大接触,从来不下楼跟他们聊天什么的。

虽然这本来就无所谓的事,不过这群人,总感觉怪怪的,不少兄弟也都感觉这群人可能有问题,可既然是老大做出的决定,他们这些人基本上也没什么意见可提,反正整天整天的双方也见不着面,时间一久,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他走进大门,绕过墙壁,眼前的视线豁然开阔,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装修精致的客厅。

客厅里,他的老大彭天福,和另外一个跟他一样,能够说得上话的柱子,正坐在沙发上,听着一个虽然也是黄皮肤,但却晒得比较黑,看模样就给人一种像是东南亚那边人的男子说话。

对方叽里咕噜的说着的是泰语,他们这群人,别说英语也就只知道哈喽和三Q,而且只会说不会写,自然也就别说什么泰语这种小语种了。

柱子显然是听不懂的,可又不好离开,只能坐在那,看似在听,但实际上双眼无神的盯着一个东西在发呆,倒是他们的老大彭天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泰语的,竟然能够听得懂!

说实话,当初知道这事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那感觉,不亚于七八级地震,因为谁都知道,他们的老大在初中的时候就辍学在外面混了;他经常跟他们说自己在初中时期的英勇事迹,所以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很。

可就是这样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竟然能够听懂泰语!这简直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让人感觉到吃惊。

然而,也就仅止于此了,他们的老大虽然能够听懂泰语,但却不会说,跟这个泰国人的代表说话聊天,双方都是用各自的母语对话。

就像现在这样,泰国人说着泰语,老大说着中文,但奇怪的是,双方竟然都能听懂对方的语言,知道其中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以前有人问过,但老大却是一脸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没人再问了。

老鼠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客厅里三人的注意,柱子一看到老鼠,简直就像是溺水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抓着老鼠的手就不放了,激动的说道:“兄弟,你终于来了!你在这里陪着老大!我去下面看着!毕竟万一下面没人的话,兄弟们闹起来怎么办?”

说完,也不等老鼠反应,就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一脸开心的走了。

老鼠忍不住嘴角抽搐,他自然知道,柱子这是呆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听又听不懂,也没办法插嘴说话,只能坐着发呆,要是只坐一会儿,当然没什么,可要是一坐坐一两个小时,那就是受罪了。

他其实上来,也不过是想跟老大汇报下这次出去的情况而已,简单的说两句话就走,却没想到,这柱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坑他!

不过,当他看到老大彭天福望向他的时候,他也只能在心底叹气,走了过去。

“老大,我的事办妥了,只等那个女人过来了!”老鼠也没准备坐下,不然这一坐下,就不好起身离开了,所以他直接站在沙发靠背这里,弯下腰说话。

“嗯,这事你自己办吧!别闹太大就好!”

彭天福三十多岁,是个很普通的青年人,模样没什么特点,个子也不算出众,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领着一批人一直做着一些打法律擦边球的事,就是因为,他做事有十分严格的规定。

不管是催债还是绑人,都不准做严重违反法律的事,最多也就是揍人或者拍裸照,但在当着当事人拍完之后,不久就会删掉,绝对不会留下痕迹,到时候,即便是对方报警,也完全可以否认拍照威胁勒索的事情。

除此之外,不能闹出人命,不能犯强奸等等一些重罪,反正他们做的事,虽然是犯法,可即便是被抓了,也就关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出来。

他们这群人,在警察那边的案底都不知道多厚,几乎每个人在监狱里进进出出都好几次,成了各自炫耀的资本,警察也是拿他们没办法,毕竟法律也没有什么积累犯罪,可以把这些小罪积累起来,然后来一个大的处罚。

所以老鼠在听到彭天福的话之后,便知道,老大不会管这件事,只要不超出底线即可。

其实他也没想过要杀人,最多也就把那个女人揍一顿,报一下自己被一拳打晕的仇而已。

在得到老大的应允之后,他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坐在对面的那个泰国人忽然笑着开口说了一句话。

对方说的是泰语,他自然是听不懂,以为这话是跟老大说的,所以也没在意,正准备离开时,彭天福忽然开口朝他问道:“猜颂先生问你,那女人是不是真的那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