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各执一词

楚倾华看到前来探监的人，颇为吃惊，当即跪下行礼：“罪臣参见……”

“行了，不用行礼了。”宋雀当即搬了个椅子过来，让老皇帝坐下，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牢外，两相对望，“你们都下去吧。”

“奴才遵命。”

大牢中只剩下两人，老皇帝威严的审视了楚倾华良久，见楚倾华额头沁出了冷汗，这才缓缓的开口：“你跟周王是否真的没有关系？”

“回皇上，罪臣跟周王没有任何关系，罪臣唯一忠心的就是皇上，这件事确实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至于栽赃陷害我的人是谁，我心里知道，只是不愿意说出来，或者说不能说出来。”楚倾华脸上满是无奈。

“栽赃你的人是谁？”老皇帝再次问道，明面上不能说，不代表私下不能跟他说。

“楚倾凰。”

三个字响在老皇帝的心头，老皇帝当即危险的眯眼：“楚倾凰为何要栽赃陷害你，要知道楚倾凰也出自相府，若是相府满门获罪，她虽然已经嫁人，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回皇上，她之所以栽赃我，怕是因为老夫人的死。”楚倾华咬了咬牙，“老夫人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我所杀。”

老皇帝有些吃惊，楚老夫人竟然是被楚倾华所杀：“你为何要杀老夫人？”

“因为罪臣无意间发现老夫人在调查罪臣的身世，因为好奇，去查了查，发现我竟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而老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打算告诉父亲，我不愿意跟父亲形同陌路，所以才对老夫人狠下杀手。”楚倾华脸上全是懊悔，“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倾凰一回到相府，就发现老夫人的死非比寻常，因此怀疑到我的身上。”

“你是说，楚倾凰只是怀疑你杀了老夫人，就对你下手？”

“并非如此，她是发现了证据，因此在府中，多次挑起事端，利用鬼神之说，恫吓父亲，然后旁敲侧击告诉父亲，我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引得父亲滴血验亲。”楚倾华说到这里，“我知道父亲知道真相后很难过，可是他念在多年感情上，并未对我下杀手。”

“那跟楚倾凰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楚倾凰从小是养在老夫人的膝下，老夫人待她如珠如宝，若是说，相府中，有谁能让楚倾凰乖乖听话的话，那么只有老夫人。”楚倾华说到这里，“楚倾凰要我给老夫人抵命，所以给臣栽赃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老皇帝没有说话，楚倾华也拿不准自己说的话，皇帝信了多少，不管皇帝信不信，他都是说的实话，有能力，又恨他的人，只有楚倾凰一个。

“你跟二皇子是什么关系？”

“朋友，臣未去边境之前，曾经救过被人刺杀的二皇子。”楚倾华坦然的说道，“臣知道，这次二皇子之所以愿意出来为臣周旋，是为了报答臣当年的救命之恩，臣感恩不尽。”

老皇帝微眯双眼，仿佛在思考楚倾华话中的真伪，楚倾华也不着急，任由老皇帝打量，老皇帝能亲自来大牢审问他，就说明皇帝是不愿意杀他的，只有能寻得机会，自己就能免除一死。

“对于周王叛变，你如何看？”

“陛下，周王叛变，实乃罪大恶极，虽然九王爷骁勇善战，但是遇上周王的顽强抵抗，怕也是打得艰难，加上周王是罪行暴露，临时叛逃，那些北境的将领的家属，尚未来得及借走，可以控制住他们的家人，以此要挟他们弃暗投明。”楚倾华试探的说道，“另外，臣怀疑，楚倾凰已经投靠了九王爷，这次的栽赃陷害，就是一个极好的证明，乃是他们夫妻里应外合，共同陷害微臣。”

老皇帝眸子眯成一条线，散发这危险的光芒，若是楚倾凰早已经叛变，那么她的存在还能牵制君陌尘吗？君陌尘若是跟周王沆瀣一气，一起叛变……想到这里，老皇帝就觉得极为不安。

“楚倾凰是楚相的女儿，难道她竟然要抛弃自己的家族，去投靠老九吗？”老皇帝幽幽的问道，心里其实已经认同了这个可能，若是这真是楚倾凰跟君陌尘联合设计的局，那么他必然是要保楚倾华不死的。

“皇上，您有所不知，在相府，只有一人待楚倾凰好，无论是父亲，还是府中姨娘兄弟姐妹，待楚倾凰都不好，如今老夫人去世，楚倾凰投靠九王爷的可能性极大，皇上莫要被楚倾凰糊弄了！”楚倾华苦口婆心的说道，“楚倾凰是真的居心不良啊！”

“朕知道了，你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一切吧。”老皇帝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楚倾华却从老皇帝的眼中看到了杀意，楚倾凰，你害我如斯，不会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吧，你做梦都想不到，皇上会亲自跑来大牢见我吧！

老皇帝去的天牢的消息，楚倾凰很快就知道了，君陌尘虽然离开了帝都，可是君陌尘的消息网却是交给了楚倾凰，楚倾凰可以任由的使用，老皇帝去天牢单独见了楚倾华，聊的什么，楚倾凰不用想都知道。

“凝珠。”

“奴婢在。”

“你们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楚倾凰敛眉，老皇帝见了楚倾华，受了挑拨，以他多疑的性子，必定是睡不着的，所以一定会来她这里寻求一个答案。

老皇帝从天牢离开后，回到寝宫，左思右想，想到楚倾凰可能背叛了自己，就觉得如鲠在喉，尤其是想到楚倾凰的倾世美貌，就更加火烧火燎。

“宋雀，去紫云宫。”

老皇帝突然来访，楚倾凰正在看绣手帕，刺绣的手艺还是徐嬷嬷教她的，如今徐嬷嬷早已经不在了，陪着老夫人一起去了极乐世界。

大门突然被推开，带起一阵风，吹乱了楚倾凰的鬓发。

“臣妇参见皇上。”楚倾凰放下手中的东西，当即跪下行礼。

老皇帝大踏步走到主位上坐下，纵然没有言语，也充分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怒，楚倾凰心道，果不其然，楚倾华挑拨离间了，虽然也算不上挑拨离间。

老皇帝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楚倾凰，低眉顺眼的模样，越看越觉得生气，伸手就将身旁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楚倾凰一脸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随后低下头并不言语，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老皇帝冷笑一声：“楚倾凰，你好大胆子！”

“臣妇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楚倾凰一副无辜的模样。

“楚倾凰，你为何栽赃陷害楚倾华？”老皇帝直白的问道。

“栽赃？”楚倾凰一脸吃惊，“皇上，臣妇没有！”

“没有，难道你不是跟楚倾华不和？”

“回皇上，臣妇确实跟楚倾华不和，这件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楚倾华并非臣妇的亲哥哥，而且，他杀害了臣妇的祖母，臣妇跟他之间可不是不和那么简单，若不是臣妇没有证据，臣女早就让他血债血偿了！”楚倾凰脸上满是愤恨，恨不得将楚倾华碎尸万段！

“所以你就陷害他通敌叛国？”

“皇上，臣妇怎么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楚倾凰当即反驳道，“通敌叛国乃是大罪，臣妇纵然再恨楚倾华，也不会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通敌叛国，何等严重的罪名，这是要诛九族的，而臣妇还在他的九族之中，纵然楚倾华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可是养恩大于生恩，楚倾华由相府养大，只要父亲承认，就是相府的一份子，臣妇不会自找死路。”

“当真？”老皇帝明显不信。

“朕怎么觉得，你跟九弟，像是在里应外合，一个送上楚倾华造反的证据，一个在楚倾华的屋中藏匿铁证，夫妻同心，要置楚倾华于死地。”老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观察这楚倾凰脸上的表情。

楚倾凰听了，哂笑一声：“这样的话，想必是楚倾华说的吧。”

“难道不是？”

“皇上，您大概还不知知道吧。”楚倾凰冷冷的开口，“楚倾华曾经威胁臣妇，取得黑骑令之后，先交给他，当时臣妇拒绝了，说取得黑骑令之后，只能交给皇上，他就威胁臣女，说要将臣女是皇上安插在九王爷身边的眼线这件事告诉九王爷。”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不止如此，楚倾华还私自潜入九王府，寻找黑骑令，还差点连累臣女身份泄露，臣女顾念兄妹之情，没有举报他，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你的意思是，楚倾华通敌叛国的事情，你不知情？”

“臣女不知情。”楚倾凰果断的开口，“臣女若是知情，早就向皇上告密，大义灭亲，为我祖母报仇了！”楚倾凰一脸大义凛然，“皇上，臣女若是背叛皇上，被灭门的是相府，楚倾华非我父亲生子，杀害疼爱他多年的祖母，就可以证明，他在故意离间皇上跟臣子之间的感情。”

“你跟楚倾华各执一词，朕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不如你证明给朕看，你是忠心的！”老皇帝一双浑浊的眸子，如同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扑上来，给楚倾凰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