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再生事端

楚倾城给楚倾华送求救信只是她其中的一个手段，楚倾华远在边境，远水救不了近火，楚倾城不傻，自然要寻找另外一条可行的路，楚相在宁柯郡主跟老夫人的双重夹击下，无力护她，宁柯郡主厌恶透了她，唯一有可能帮她的人就只剩下老夫人。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若是有要事要求见老夫人。”徐嬷嬷脸上有些犹疑。

老夫人都准备睡了，楚倾城在这个时候来求见，老夫人下意识的不想见，可是想到楚倾城兴许有要事，便支撑着坐起来：“让她进来吧。”

“是，老夫人。”徐嬷嬷将楚倾城引了进来。

楚倾城当即跪下：“祖母，倾城有要事跟祖母说，请祖母屏退左右，事关相府的兴衰存亡，万望祖母听我一言。”

老夫人面色微变，迟疑了片刻后，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就连徐嬷嬷都不曾留在里面：“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你说吧。”

“祖母，你可曾想过，相府最近发生的事情？”楚倾城认真的看着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听了哂笑一声：“若是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么你可以走了！”

“祖母，您好生想想，从什么时候，相府开始变得那么多事情的？”楚倾城不待老夫人回答，就继续说道，“是二妹妹从法场归来之后！”

老夫人微眯双眼，不悦的看着楚倾城，却没有开口反驳。

“祖母，您就没有怀疑过吗？为何四妹妹跟周王世子订婚后，四妹妹沦落到跟二妹妹一样的下场，被退婚不说，还被写休书，而三妹妹嫁给周王世子，却在大婚当晚，一尸两命，三姨娘也是，听闻三姨娘在掌家期间，对二妹妹多番挑衅，而后不久，三姨娘就死于非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夫人怒不可遏的问道。

“祖母，你先听倾城把话说完。”楚倾城急切的说道，“我娘虽然不是正妻，可是这十几年来，为了相府，也是兢兢业业，做得毫无偏差，唯一做错的就是，答应了周王世子退婚另娶，我四妹妹无缘无故为何会去约君子洺见面，为何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等肮脏的事情，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她不自爱！”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吼道。

“祖母，您真的要蒙蔽自己的眼睛吗？”楚倾城痛心疾首的说道，“祖母，您想想，母亲跟四妹妹，三妹妹跟三姨娘，这些人都跟二妹妹有关系，四妹妹抢了二妹妹的婚事，母亲虽然不曾苛待二妹妹，可是对她也不是多好，三妹妹婚前跟君子洺有染，而三姨娘掌家后，对二妹妹诸多为难，然后就是我，因为想记名在二妹妹亲娘的名下，如今落得这个地步！”

“分明是你自己记名不成，记恨郡主，对郡主腹中的孩子下手，你竟然还怪在凰儿的身上，楚倾城，你还有脸吗？”老夫人气极反笑，楚倾城为何落得这个地步，她清楚得很，若不是她对郡主下手，何至于此。

“祖母，当初是二妹妹说，求娶宁珂郡主，而后将我与大哥记名在宁珂郡主的名下，可是宁珂郡主不愿意，郡主不愿意，孙女也就罢了，偏偏我的婢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郡主喜欢猫，孙女就花费心思寻了一只猫来送给郡主，谁知竟然会惹恼郡主，划伤郡主的猫，分明就是孙女买的那一只，至于二妹妹院子里那一只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楚倾城哭得伤心，“祖母，你一定要相信我，孙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家，而二妹妹，她因为当初楚家对她见死不救，如今是要报复楚家，报复当初有负她的每一个人！”

老夫人默不作声，她曾经怀疑过楚倾凰，可是没有任何证据，甚至没有任何的表象表明是楚倾凰，只是王氏跟楚倾月不识好歹，每次去暗算她，都被她躲了过去。

“你娘死的时候，说想见你最后一面，你为何不去？”老夫人突兀的问道，对于楚倾城，她颇为防备，一个连亲娘死了都可以不管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意相府的荣耀！

“什么？”楚倾城茫然的问道，“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老夫人冷笑，“守卫去你的临仙阁找你，结果你的婢女说，你睡下了。”

“祖母，孙女冤枉啊！”楚倾城叫冤，“母亲去世那一晚，倾城病了，早早就睡下了，吩咐了婢女不要打扰，可是我没有想到身边的丫头竟然这般大胆，连母亲要见我都不曾禀告，而第二日，倾城得知母亲去世，病得糊里糊涂的，根本下不来床，所以，才没能送母亲最后一程啊。”

老夫人怀疑的看着楚倾城，对于楚倾城说的话并不相信，但是府中发生那么多事情，虽说跟楚倾凰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仔细想想，每一件事，都有楚倾凰的影子！

楚倾城见老夫人面露疑色，顿时明白，机会来了：“祖母，若是祖母不相信，孙女可以证明给祖母看，二妹妹她真的是要毁了相府！”

老夫人浑浊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楚倾城：“你想做什么？”

“在昭明王朝，出现巫蛊之物，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楚倾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表情，见老夫人没有表现出不悦，继续说道，“我会故意让二妹妹发现，我在屋中使用巫蛊之术诅咒他人。”

老夫人微眯双眼：“若是这事暴露出来，那相府可就真的是死罪了！我看不是你二妹妹要害相府，是你吧！”

“祖母放心，这只是试探二妹妹而已！”楚倾城赶紧的说道，“二妹妹发现孙女使用巫蛊之术诅咒他人，必然会以为扳倒相府的机会来了，到时候一定会悄悄的去告密，等到二妹妹出门去告密，孙女就会将所有的东西烧毁，毁尸灭迹，搜查的人前来，什么也找不到，但是却可以揪出对相府包藏祸心的二妹妹！”

老夫人皱眉没有说话，仿佛在思考这件事是否可行。

“祖母，若是试探出二妹妹对相府没有二心，那自然是好事，若是二妹妹对相府有二心……”楚倾城停顿了一下，“祖母，如今二妹妹帮着郡主掌管府中庶务，随便动动手脚，可都是要人命的啊！”

老夫人有些犹疑，对于楚倾凰的为人，她还是相信的，若是楚倾凰真的是个这么坏的人，何必为王氏收殓，何必送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子去鸿儒学院学习，但是，细想相府发生的事情，老夫人又摇摆了。

“祖母，这只是试探，若是二妹妹无动于衷，那么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若是二妹妹前去告发，为了相府的生死存亡，祖母也不能再姑息二妹妹了。”

楚倾城见老夫人依然犹豫，痛心疾首道：“祖母，孙女知道二妹妹几乎是祖母一手带大的，祖母对她，比对父亲还好，若是知道二妹妹是这样一个狠毒的人，祖母接受不了，可是祖母，难道你要为了二妹妹一个，毁了整个相府吗？”

老夫人闭上眼，叹息一声：“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祖母，祖母放心，这件事孙女一定会做好的，若是二妹妹是清白的，孙女定然不会让祖母跟二妹妹之间产生嫌隙。”楚倾城当即说道，老夫人也没有反驳，楚倾城就知道，这件事成了，以楚倾凰对她的厌恶，一旦发现她使用巫蛊之物诅咒他人，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楚倾城悄悄离去后，徐嬷嬷进来，伺候老夫人继续休息：“老夫人，大小姐这大半夜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摇摇头，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怀疑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她拒绝，楚倾城就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因为心中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只能默认楚倾城的做法。

“今晚你不用守夜，也去睡吧。”老夫人吩咐道，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相府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凰儿也多次差点死在自家儿子跟王氏的手中，她很担心楚倾凰因此生恨，起了扳倒相府的心思。

“是，老夫人。”

徐嬷嬷离开后，老夫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很担心，若是楚倾凰真的跟楚倾城说的一样，恨毒了相府中的每一个人的话，那么她要怎么做？

将楚倾凰赶出楚家，让她自生自灭，还是随便找个人家将她嫁了，一了百了，或者这丫头是被冤枉的，若是被她知道，一直疼爱她的祖母，竟然怀疑她居心不良，那敏感的孩子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老夫人难得的失眠了，纵然是府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都不曾这般辗转难眠过，可是因为楚倾凰，她第一次失眠了。

徐嬷嬷对于楚倾城悄悄来见老夫人的事情也颇为疑惑，但是老夫人没有说，她也不便问，便将事情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