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可我跟你们真的没什么好谈的。龙先生,拜托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行吗?我跟你真的不熟!”
向暖对龙渊的纠缠不胜其扰,内心的烦躁让她特别想一巴掌将这个人给拍飞出去,最好直接拍到外星球,从此不再出现。
他们如此这般纠缠不清,难道真的是在乎她这个人吗?
向暖打死也不会相信。口口声声的思女心切,真以为她是个傻子吗?如果她不是牧家的儿媳妇,他们恐怕未必肯正眼瞧她一下。就算她主动找上门去,他们只怕也要直接叫保安将她打出去,没准还会毁尸灭迹以免她污了龙家的名声呢。
“向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但你有没有想过,有龙家这样的娘家,对你来说不是坏事。你孤身一人在牧家,一切如意当然最好。可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而且这困难来自你夫家人的时候,你怎么办?你能依靠谁?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可靠,那么持久不衰——”
这话很容易让人心动,有个背景显赫的娘家确实很重要,但向暖不上这个当。她宁愿因为出身被人瞧不起,也不想跟龙家有一星半点的牵扯!
“那又如何?我嫁给牧野只是为了他这个人,跟他的身份地位没有任何关系。哪天我们两个人过不下去了,我也绝对不会死皮赖脸地赖在牧家。我虽然不怎么聪明,但也是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的。”
龙渊没有立马接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想是在揣度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他含着金汤勺出生,习惯了什么都跟利益地位扯上关系,也不认为有人能够抵抗得了荣华富贵的诱惑。所谓爱情在这些东西面前,那简直不堪一击,就跟纸糊的差不多。
在龙渊看来,向暖绝对是急切地想要保住眼前的一切的,哪怕不择手段。龙家肯出手,对她来说当然是上赶着也求不来的好事。
向暖坦然迎上他的视线,她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做什么都跟利益沾上关系,爱情婚姻也不例外。又怎么能够理解像她这样的小老百姓,不图荣华富贵,只单纯地想跟一个人共度此生的心情?
“哼,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没关系,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我向暖就是一个孤女,高攀不起你们这样的豪门望族。”
不知道怎么的,向暖想起红楼梦里的那句话,说贾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也都是不干净的。
像龙家这样的门户,想必也不遑多让吧?
因为一场阴谋意外弄丢了小女儿?谁知道这件事里面裹挟了多少的龌龊!而像这般的龌龊事,龙家还不知道藏匿了多少呢。像那种利益为上、尔虞我诈的地方,本来就是藏污纳垢的肮脏之地!
她宁愿一辈子穷困潦倒,也不想跟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牵扯上!
这番话显然惹得龙渊很不快,他皱了一下眉头。而在这一皱眉之间,他就把什么都计算权衡清楚了,最后到底没对着向暖发作。
“要不这样,你配合做个亲子鉴定,我们保证没有你的同意不会插足你的生活。”
“对不起,我拒绝。”
“向暖,我父亲他已经接近八十高龄了,你就当是可怜他做父亲的一片心,也不行吗?”
哼,向暖在心里冷笑。说得好像她多重要似的!都已经丢失了三十年了,没有她的这三十年,龙天行不也一样逍遥快活吗?
“龙老先生子孙满堂,想必不缺人承欢膝下。我言尽于此,龙先生也不必多说了。你再这么纠缠不清,我不介意跟我丈夫吹一吹枕边风。”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再浪费口舌?
“你——向暖,你别不知好歹。”
向暖呵呵地笑了起来。终于伪装不下去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所以龙先生还是别来招惹我的好。”
摞下这句话,向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无视龙渊阴晴不定的脸色,直接驱车离开。
龙渊被喷洒到脸上的尾气呛得咳了起来,气得脸色铁青,身体微颤。哼,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我的!
向暖开着车子在大街上兜来绕去,漫无目的,最后还是回了锦绣园。
牧野有事出去了。
向暖闲来无事,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翻了几页书就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晚上,牧野本来想带她去外面吃饭顺带看电影的,谁知道突然接到了罗筱柔的电话。
“我不管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总之马上给我回来!立刻!”
气冲冲地摞下话,她就直接挂断了。
向暖被这一句话给整得心惊肉跳,求助地看向牧野。“妈好像很生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那个女人找上门了吧?可她不是被龙家带走了吗?龙家应该不会再放她出来惹是生非了吧?”
“先别自己吓自己,咱们回去看看。”牧野摸了摸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出了家门。
晚上交通拥堵严重,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大院。
他们进院门的时候,张妈正带着果果在花园里玩儿。
“张妈,我妈呢?”
“在书房等你们呢。她心情很不好,你们小心避着点,别惹她更生气。”
“妈妈!”
向暖将果果抱起来,有点畏缩地问:“要不你进去看看,我在这里陪果果玩儿?”
“躲不过的。”牧野将果果从她怀里接过来,举了两下高高,逗得果果嘎嘎直乐。放下来之后,他又轻轻掐了一下她嫩得出水的脸蛋。“果果,你跟张奶奶在这里玩,爸爸跟妈妈先去办点事。”
果果自然是不乐意的,最后被张妈抱着出了院门,去儿童游乐区玩儿了。
向暖落后牧野半步,被他抓着手腕走,半个身体都藏在他后面。走了几步又觉得这样太没出息了,终于快走两步,跟他并肩而行。
牧野低头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腕。
书房里,罗筱柔一个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张脸就跟暴风雨前的天空似的,阴沉可怖,让人望而战栗。
“妈,我们回来了。”
罗筱柔抬起头,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落在向暖的身上,差点儿没将她戳出几个血窟窿来。
向暖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转头就跑的冲动,战战兢兢地看着她。
罗筱柔突然一把抓起桌上一份类似于文件的东西,举高,接着重重地摔在了他们面前。
东西落在地上,纸张翻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罗筱柔额上青筋暴起,气急败坏地吼:“向暖,你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牧野弯腰将那份东西捡起来,一目十行地扫过。
那是荣城某女子医院妇科的病历报告单,关于人流手术和*修复的,分别有三次记录。
而报告单上的名字是向暖,身份证号码也完全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