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上进,牧野说了他会处理,向暖就不再关心这事儿。她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个人从此都不会再在她的生活里搅和。
只是,她没想到何兰会找上门来。
今天还是牧野送向暖来上班,但是快到幼儿园的地方出了交通事故,堵车了。
向暖干脆下车走过去,反正也就一公里的路程。
牧野还不满地瞪他,指控她嫌弃他,所以不愿意跟他呆在车里。
向暖没办法,只好主动凑上去亲他,顺着毛捋。
下车之后,向暖还一个人在回味刚刚的滋味,越想越忍不住偷笑。正因为太专注了,所以压根没注意到等在一旁的何兰。
“向暖,你这个贱人!”何兰大喝一声,朝着向暖就扑了过去。
向暖猛然抬头,看到何兰肥硕的身体直逼而来,惊叫一声,本能地往旁边躲开。
何兰稳不住势头,肥硕的身体就这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向暖犹豫着要不要扶她,但又怕她再扑上来。“你……你没事吧?”
“我要杀了你!”何兰又一声大吼,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向暖连想都不想,直接撒腿就跑,一溜烟进了幼儿园的大门。她本以为见不到了,何兰就会消停。
谁知道——
“向暖,你给我出来!你这个烂心肝的贱货,有你这么作践人的吗?你攀上了高枝,看不上我家李上进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陷害他?你要是害怕别人知道你以前都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们走就是,但你不能这样害他!我就这么个儿子,你让人把他抓到监狱里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何兰站在刷卡闸口处,跳着脚破口大骂,形状疯癫。
正是上学时间,家长带着孩子们陆续来到幼儿园。见有八卦,很多人都围拢了过来。不一会儿,何兰周围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家长们甚至都舍不得先将孩子交到老师手里,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情节。
之前李上进也曾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来幼儿园闹了一通,当时还说过“摸也摸过,睡都睡过了,你的身体我也玩腻了”的混帐话,好些人都印象深刻。
现在何兰这么一闹腾,很多人都想起来了,于是忍不住在心里猜测:难道向老师真的攀上高枝,为了抹去这段感情史,故意将前任陷害入狱?
大多数人觉得向老师看着就不是这种人,并不十分相信何兰的说辞。但也有人认定人不可貌相,看着清纯无辜,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何兰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儿子,你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孩子们都还小,还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何兰嘴巴不干净,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要是被孩子给听了去,可怎么好?
何况,何兰要是一直在这闹腾,幼儿园还怎么正常开展工作?
就算园长不说什么,向暖也没办法安心继续躲在教室里了,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处理这里这桩麻烦。
向暖看着里三圈外三圈围着的看众,知道今天想善了是不可能的。虽然她不知道牧野是怎么处理的,但何兰既然闹成这样,那么她说的肯定是真的。所以,牧野把李上进弄到监狱里去了?
向暖不明白的是,牧野处理事情,肯定不会让人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何兰是怎么认定这件事跟她有关系的?
一时半会的,向暖想不出来什么答案,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何兰这人比刘秀清还难缠,现在她认定李上进入狱跟她有关,想三口六面讲清楚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她肯心平气静地谈,何兰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向暖一出现,看热闹的人群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一个个眼里闪烁的都是八卦的光芒。不管有没有恶意,都让人很不舒服。
对付何兰这种人,应付这样的场面,都不是向暖擅长的。但事到如今,她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也许是临危急智,向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正要行动的时候,幼儿园门外突然有人大声喊何兰的名字。
大家的视线又齐刷刷地往门口转移。
出现在门口的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写着大大的“十万火急”,一边喊着何兰的名字,一边脚步踉跄地往里冲。到了何兰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拉离了地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高利贷的人都追到家里来了!”
何兰懵然地看着他。“什么高利贷?”
一提这个,男人好像很来火,吼道:“还不是你儿子干的好事?他借了上百万的高利贷去赌博,你知道吗?他自己钻到监狱里去了,一了百了,也不给我们留条活路!”
何兰整个傻眼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百万就是个大数字,跟高利贷扯上关系,还不知道要翻几倍……这、这还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男人一边嘴里骂着自己的不孝儿子,一边将何兰给拉出了幼儿园。
随着骂声远去,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向暖跟所有人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都有点缓不过神来。
“哎呀,已经八点十分了。我得赶紧去公司了!”不知道是哪个家长叫了一声。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上班的往门口走,还没将孩子交给老师的刷卡入闸。场面很快便如往常一般,人来人往,乱中有序。
向暖也回到了教室,收拾心情,投入到一天的工作当中。
不可避免的,园长叫她去了一趟办公室。一番话说得不算特别难听,但也很严厉,且含着不满。
无论如何,事情因自己而起,向暖难辞其咎,只能点头道歉。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爱玩,有时候难免生冷不忌,但也要注意点影响。女人呐,还是自重点好。”
这显然是认定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向暖满腹委屈,却无可奈何。想要辩解两句,又好像无从说起,最后只得道:“园长,对不起,我给学校添麻烦了。”
“下不为例。”
向暖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被头顶明晃晃的阳光一朝,眼眶突然滚热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