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了!有人家着火了!”

“许家起火了!”

“许老三家起火了!”

村子里有人起夜, 就看到村里有户人家火光四起, 等大家跑出来再看的时候,就看到许老三家着火了!

因为沈芸带着扫盲班,几乎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人是沈芸的学生,还是那种家里的老头子老太太的学生, 所以, 沈芸在村子里的人缘十分好!村里有老人起夜, 一看到好像是许家的方向,赶紧叫家人起来!

这么一呼啦, 村里起了大半。

“许老头,许老三,老三媳妇,你们快醒醒啊, 家里着火了!”

“水, 快去打水!灭火!”

“桶, 脸盆, 多拿一点儿装水的!”

许爱党听到动静, 立刻去推沈芸, 沈芸赶紧坐起, 屋子里已经被点着了火,许爱党将衣服披在沈芸的身上,打横抱起沈芸, 就要往外面冲。“你抱紧我, 窝在我的怀里!”

许爱党刚抱着沈芸走了俩步, 一根房梁承受不住火势,重重地砸了下来,刚好砸在了床上!火势迅速猛地烧了起来!

沈芸紧紧抱着许爱党,大门已经出不去,许爱党拥紧了怀里的沈芸,往床边走去,一脚朝着已经烧着了窗户踹了出去,“别呼吸!”

许爱党踏着火,将沈芸从窗户中送了出去!沈芸被村人接住了,沈芸想要伸手去拉许爱党,“许爱党!”

“许爱党!”

一声闷哼!

许爱党的后背被砸了一下,一脚踩上了墙,跃身跳了出来。沈芸赤着脚,急急地迎了上去,“许爱党,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你有没有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了?”许爱党仔细地检查着沈芸的伤势,确定沈芸无碍,再去找许老头和三个儿子。看到家人都没事儿,这才放了心,这才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中。

“这么大的火势,是怎么烧起来的?许老三家这回损失严重了,这什么都烧没了吧?”

村人纷纷宽慰沈芸,沈芸抹了一把泪,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帕子包裹的东西。

沈芸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打来,“幸亏,这个还在!”

郝然入眼的是红晃晃的红宝书!

村里老少瞬间对红宝书肃然起敬!

看着沈芸的眼神,也格外地敬佩!

因为村人的抢火,许家的火很快被扑灭了,也幸亏发现地及时,三间正房,也只有最中间的主屋被烧毁的严重,俩侧的屋子因为扑救及时,只是房顶被烧了。

“老三媳妇,你们昨晚屋子里点了煤油灯了?”村里人还以为是沈芸昨晚备课地晚了,一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才大打翻了煤油灯。

沈芸摇头,“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家里的煤油早就已经用完了!每天备课,都是在厨房里,就着灶火备课的。”

何桂作证,“这个我知道,早几天我来找沈芸,就看到沈芸对着灶火备课,我让她注意眼睛,要不然眼睛可受不住。”

“这么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纵火的?”不知道是谁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村里人立刻人心惶惶,这可不得了,如果他们村里有这样的人,趁着人家睡着了,就放了一把火,那还不得烧死一家人。今天还是许老三家运气好,要不是村里有人起夜看到了火光,那不得一觉睡了过去?!

再说,如今许老三在村子里声望颇高,会得罪了人?!

若是只是拌了嘴就要杀人放火致人于死地,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报警,必须报警!”

“对,必须抓住这个放火的畜生!”

许爱党一家人也点头,家都快要被烧没了,当然要报警,一定要找出那个放火的人!

闹了这么一出,天也快要亮了。

生产队长许爱民招呼着大家都各回各家睡一会儿,一会儿天亮了还要上工干活。许爱民表示,在找到放火犯之前,村里可以组织夜间巡逻,但是要看村里人的表决。

等村里人谈论着谁是放火犯散去的时候,许老头叹了一口气,“唉,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人放火的,看我不打死他!”

“爸,先别翻了,等天亮再翻翻还有什么能用的。”沈芸拉着许爱党,去了儿子的屋子。“我之前有听到你的闷哼声,你是不是被砸到了?”

沈芸说着就要去剥许爱党的衣服。许爱党低笑,捉住了沈芸的手。“这么急不可待要脱我衣服?”说着就抓着沈芸的手,不让她扯他的衣服。

“许爱党,你反常地骚、话满天,你以为我是傻子还听不出来你是受伤了?!”沈芸瞪了一眼许爱党,眼里蓄满了泪水。“要不是看在你受伤了的份上,我一定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了!”

在小夫妻俩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骚、话满天,撩汉技能满分的那个人一定是沈芸,而许爱党都是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的意思的!所以,许爱党妄图说一些旁的转移沈芸的注意力,那压根不可能!

许爱党见蒙混不过去,这才让沈芸扒下了衣服,许爱党一见起火,胡乱扯了衣服就将衣服都裹在了沈芸的身上,自己却打着赤膊。还是后来,到了院子里,许爱民拿了他的衣服给他穿着的。

沈芸转到许爱党的身后,就看到许爱党的背后,已经红肿了一大片!

“你疼不疼?”

“我拿点儿药膏!看我这脑子,药膏都被火烧了!我去用冷水给你敷一敷!你先熬一下,等天亮,我们就去卫生所!”沈芸刚想转身,就被许爱党拉住了,许爱党将人一带,沈芸就被摁在了他的怀里。

“好了,我一点儿都不疼,你这么折腾,一会儿又要将爸他们都吵起来了。这么一点儿小伤,你男人还不看在眼里。”

沈芸被许爱党这么一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小女儿情绪就上了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落,“怎么可能不疼!我就是被油烫了一下,就能疼好几天!”家里存着的药膏,就是许爱党替她寻了来的。

沈芸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泪腺这么发达!想当年,她叱咤几条街的时候,鲜少有落泪的时候,就是受再重的伤也不会落泪,没想到,她也会遇上一个有难了,先将她护在怀里的人……

沈芸感性地吸了吸鼻子,关键这人长得还对她胃口!

沈芸哭了一通,理智回炉。“我记得严姐跟我说过,她晚上也要轮到值班的。卫生所这会儿一定有医生的。”

沈芸拉着许爱党,跟许老头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卫生所去。

刚巧严护士长昨晚值班,这天边只有一点儿亮光,就看到了沈芸急匆匆地走来。“医生,值班医生在哪儿?”

“沈芸,这是怎么了?”严护士长与沈芸一直有来往。这回,多亏了沈芸的提醒,严护士长家中也备下了一些存粮。昨天,她拿着粮本去供销社买粮的时候就被告知,没有粮食了,要等几天。

供销社只说了等几天,但是到底要等几天也没个准数。也亏得当初沈芸提醒,要不然,他们一家子就要开始饿肚子了。

所以,见着沈芸拉着男人进了卫生所,严护士长就先迎了出来。

“严姐,正好碰上你在,你快帮我看看我男人后背的烧伤。”沈芸拉着许爱党在凳子上坐下来,然后拉开许爱党的衣服。“怎么水泡磨破了你也不说一声!疼不疼?看我这话问的,肯定疼了!”

“这么大的烫伤,是怎么弄的?”严护士长赶紧去拿了纱布摇和烫伤膏。

沈芸这才将昨晚她家着了火的事情说了出来,还将许爱党护着她出来,自己受了伤却一声不坑的事儿说了出来。

沈芸特意用大篇幅的好话说了许爱党的英勇救妻,企图改变许爱党在严护士长心里的印象。

许爱党看着沈芸紧张地盯着严护士长手里的动作,在夸他英勇救妻的时候,还不忘让严护士长轻一点儿。

“严姐,你轻一点儿。”

“严姐,你下手轻一点儿,这是我男人。”

许爱党失笑,胸膛震了震,严姐一个没防备,下手重了一些,立马许爱党就笑不出来了。“严护士长,沈芸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很多的坏话?”

沈芸忙不迭给严护士长使眼色,“怎么可能,我像是那样的人吗?!你可是我男人,我怎么可能会说你的坏话!”

“行了,你们小夫妻俩现在过得好就成了,我就不做这个恶人了。”严护士长仔仔细细地挑破了水泡,然后上了药后,就用纱布包裹了起来。“我给你寻几支药膏,回头你自己给你男人换药。”

严护士长给许爱党上完了药,就赶着沈芸二人赶紧走,“黏黏糊糊的,赶紧先回家吧!家里有一堆的事情要做,这药钱我给付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严护士长也知道沈芸家中遭了火,估计钱财也都被这一把火给烧了。所以不等沈芸先开口,严护士长就先说了,免得沈芸尴尬。

沈芸谢过严护士长,拉着许爱党出了卫生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