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只能怪他柏然自己，没和人好好说清楚，还有那药的副作用，居然如此严重。

柏然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韩未生以为他害怕，便将他的头揽到自己胸口，轻拍着柏然的背道:“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我们现在就走，早些离开，找一处地方……”

韩未生还没说完，柏然突然用力推开他。

柏然不能接受，他良心过不去，本来也是他提的意见，却害死了阿夹，他有什么脸得到幸福？甚至这个幸福还要再用伤害一次家人来得到。

韩未生瞪着眼睛，有些不明白柏然这是做什么。

柏然站起身，摇头道:“你回去吧，阿夹是我杀的，我会去自首的。”

韩未生愕然，他抓住柏然的肩膀，将他掰正了面对自己，道:“你在说什么？这不是你的错，他本来就……”

“韩未生！”柏然大吼。

韩未生突的说不出话来，柏然从来没喊过他的全名，唯一这一次，却透着多么大的无力与绝望。

韩未生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柏然面前，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柏然的下句。

柏然低着头，杵在那里，仿佛一个木头人，一动也不动。

韩未生伸出手，想去碰柏然，然而还差一点的时候，又讪讪地放下了手。

韩未生轻声而小心翼翼地问:“阿然，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怎么可能是你的错？

柏然耸动着肩膀，缓缓地蹲了下去，他没有勇气抬头看韩未生，他害怕了，他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又让最爱的人背负罪名，他还说不出来事实，他不敢告诉韩未生一切。

“怎么了？你别哭……别哭……”韩未生惊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伸着手，想抱柏然，又怕他再把自己推出去。

柏然将脸埋在臂弯里，哽咽道:“未生，对不起，我……做了错事，对不起。”

这后一句是对着阿夹说的，因为他的任性，就这么断送了他的性命。

韩未生终于还是抱住了柏然，他用脸蹭着柏然的头发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如果你不想，我不会逼你的。”

韩未生是误会了柏然放不下家里人，不愿意和他离开。

柏然咬住自己的手指，他不知道该怎么同韩未生解释，便只能忍住不说话。

韩未生叹了口气，捧起柏然的脸，温柔地帮他拭去泪水，而后道:“我送你回去吧。”

柏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柏老爷看到韩未生的时候，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韩未生没有去看柏老爷，而是对柏川道:“他心情不好，不要逼他。”

柏老爷不耐烦地让管家送客，若韩未生不是仙家的大弟子，又帮过他们家，柏老爷怕是要让人把他打一顿，再扔到大街上。

柏川应了一声，扶着失神的柏然转身进了家门。

柏老爷落在后面，他扭头对韩未生说:“韩公子是仙人，该把注意力多放在修行上，将来韩公子前途不可限量，怕也看不上我们普通人家的，还请公子不要再来了。”

当初有多热情，现在便有多冷淡。

凡人的感情就是这样。

柏家大门在韩未生面前关上了，朱红色的门，挡住了柏然的身影，也隔断了韩未生与柏然的一切联系。

韩未生失魂落魄地回到山门。

因得乱杀无辜，他被宗主用了重刑，一个月丧失行动能力，等他好了的时候，也不敢去看柏然。

韩未生不时提醒自己不能去打扰柏然的生活，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然而柏然那天呆滞发愣的样子，让韩未生心里很不好过。

最后韩未生请示去了偏远地区解决一处魔族出没的事件。

回来的时候，韩未生还是没忍住，去了蒲玲，他告诉自己，只是看一眼，只要看柏然过的好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