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江黎张了张嘴，不太理解为什么用这种副作用大的东西。

齐南安露出一个微笑，与公子景深情对视一眼，脸上泛起红晕，他轻声道:“无碍的，苏公子，修为于我早没那么重要了，有阿景护我，我只想自己更正常一点，不用随时冒着魂体出窍，肉身腐败的危险。”

江黎语塞，莫名有种被虐了的感觉，胸口闷闷的，曾经也有人这么护着他，只是……算了……如今的自己这么强大，还需要谁护呢。

结果出了荷园，江黎还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就在万崇阁到处乱转，氏族家的院子自是比山门小院大，加之不熟，晃来晃去就迷了路，一直逛到了藏书之地，江黎才停下步子。

门口有人看守，萧氏这几年重新崛起，族规倒是严格，守卫站的笔直，没有敢偷懒的，只是这些个守卫哪能拦得住现在的江黎，他打了个响指，人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藏书阁内。

里面一共三层，一层不过些世间杂书，二层是功法秘典，都是关于灵能力的，对江黎也是毫无吸引力。

三层有些意思，整体布局很像八宝盒，中间有些暗，江黎从墙上摸了颗夜明珠，本想着照个明，谁知面前的书架突然动了起来，整个儿横了过来，沉了一半进地面，江黎呵了一声，难怪一直觉得这天顶和楼板层距离每层都有些差别，原来有这种玄机。

书柜面前的地板开合，一条石梯露了出来，江黎走进去，发现下边全是记录玉简，各门，各家的记录都有，走到白家时，他们家展柜前的小台引起了江黎的注意，那儿有一颗透明的水晶球，江黎轻轻摩擦了一下，一道人影显了出来。

不是白家那小子嘛，好久不见，莫名有些生疏。

然而，越往下看，江黎的脸色越差，两个人的对白，字字诛心，江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一大片赤红色映入眼帘时，他猛地抓起水晶球，却在快要松手的一刻犹豫了，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将它扔入了空间。

守卫们依旧站的笔直，楼顶的书架也归了原位，江黎走回自己的院子，入到屏风后脱了衣裳，将整个人都沉入装满水的木桶，木桶下有初级火阵，水很温暖，光透过水面花瓣的间隙刺入底层。

江黎抱着膝盖，散着的秀发飘在身边，如鲜血一般，头脑中慢慢浮现出苏幺儿死时血染台阶的样子，他还记得妖妖喊他哥哥，喊疼的样子。

记忆的片段又跳转，是白展扇挂在仙台，低垂着头，仿佛一只没有生命的戏娃娃。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江黎躲在院墙后的竹丛里，抱着脑袋痛哭。

一双手忽的揽住了他的肩膀，低沉的男声响起在耳畔：“这不是你的错。”

温润的唇贴上冰冷颤抖的唇角，辗转着吻紧，晚凤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双眼通红的江黎，这脸……是有多久没见了，几乎忘了自己原来长什么样了。

“江黎，放过自己，好吗？”晚凤歌盯住江黎的双眼，为他抚开额前的发丝。

“放过……自己……”江黎呢喃着，猛地从水中站了出来。

他突然叫道:“谁？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江黎放出神识，除了远处巡逻的侍卫，什么人也没有，难道是错觉？

江黎摇摇头，刚才似乎觉得有人在门外，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心魔一生，总有些疑神疑鬼的。

江黎走出木桶拿过大薄巾裹住全身，明日便要去文城了，那里他也是熟悉的，当年邳州文城韩未生一事让他们几个好友相互认识，现在思来还感觉是昨日的事，可惜了，物是人非。

江黎套上里衫，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一轮半月，猩红的发落着水珠，衬着少年的脸越发白皙。

是旧梦重回还是恶魇缠身，也许就看这次文城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