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庄这一带赌博的风气由来已久,因为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村民只能靠赌博来消遣。

而且越多的人赌博,就越不把赌博当一回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丝毫不认为这是一项非法活动。

向二山轻轻一叹:“想要带领村民致富容易,但要改变他们的精神面貌并不容易呀!”

舒清雅点头:“向老师说得是,我和天歌商量过了,物质和精神要一起抓,带领他们致富,同时也把他们的精神引导向健康的道路。”

向二山不动声色地扫了向天歌一眼,舒支书凡事都跟这小子商量,小子够可以的呀!

他是当爹的,自然也希望向天歌能够早些成家立业。

“舒支书呀,你今年多大了?”

向天歌随口答道:“36,24,34。”

向二山:“……”这小子……不会已经和舒支书做了什么了吧?

舒清雅一口饭没吞下去,差点没喷出来,气得伸手去打向天歌,但因他家人都在,不敢打得过火,否则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一张秀脸红彤彤的,恨不得钻到饭碗里。

白芳菲无奈地白了向天歌一眼,打着手语:“说话注意一点儿,你看让舒支书多难堪?”

向二山面带微笑,问道:“舒支书,还没男朋友吧?”

舒清雅羞涩地摇头。

向二山又问:“家里是干嘛的?”

对向二山的发问,舒清雅对她的出身也不隐瞒:“我爸是市政府的秘书长,我妈是市水务局的副局长。”

向二山微微一怔,显然他没料到舒清雅的出身这么显赫,一般来说,父母要是这么牛逼,谁会把女儿送到农村里来受苦受累,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给她安排一个高大上的工作。

白芳菲暗暗咋舌,她似乎并不清楚舒清雅父母的级别,但至少知道是在市里当官的。如果是一般的城里姑娘,按照现在向天歌的发展,倒也能够配得上。可如果是官二代,以她的想法,就算舒清雅看得上向天歌,她家里也看不上的。

万一要让向天歌倒插门,那可就惨了,因为向天笑已经不在,家里就剩向天歌一根独苗,这要给了别人,向家的香火谁来延续?

“舒支书,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白芳菲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问她。

舒清雅摇了摇头:“就我一个,我是独生女。”

白芳菲心里沉重起来,按照乡村的观念,家里如果一个独生女,一般来说,都要招个上门女婿,来给娘家继承香火的。

那些家里兄弟比较多,娶不上媳妇的,没办法只能去做上门女婿。

但向天歌完全没必要,现在村民都说他是梁庄的第四大户了,根本不愁找不着媳妇,犯不着给人倒插门。

不过向天歌早就猜到舒清雅的出身并不寻常,所以也没表现出多少惊讶。

吃完饭后,白芳菲偷偷拉着向天歌到了厨房,问道:“天歌,你跟嫂子说句实话,你跟舒支书……是不是在处对象呢?”

“处什么对象?我不处对象。”

“那你……那你怎么和她手牵手?”

向天歌不以为然:“手牵手而已,牵一下能怀孕吗?”

“还有……你怎么知道舒支书……那个是多大的尺寸?你们……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白芳菲忸怩地问。

“这还用发生什么吗?看一眼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你是32呢。”

“呃……”

白芳菲倏地红起了脸,莫名地又想起向天歌刚回家的那一会儿,正好撞见她在浴桶里泡澡,小脸红得就像被烤熟了似的。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向天歌好笑地摇了摇头,走出厨房。

接着向天歌又送舒清雅回到村支部,舒清雅随即关起了门。

向天歌故作吃惊:“舒支书,你……你想干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关门。你该不会……该不会想对我……我去!”

话没说完,就见舒清雅从里屋抓了一把扫帚出来,追着他一通乱打。

“喂,你疯了吗?”向天歌一边躲避一边叫嚷。

“我就是疯了,我打死你!”

“你要让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不是?”

舒清雅愤愤地道:“你干嘛在向老师面前胡说八道?”

“我胡说了吗?”向天歌不由审视了一下,“嗯,对不起,是我错了,应该是36,24,35才对。”

“混蛋!”舒清雅抓着扫帚冲了过去。

平常对她耍个流氓,她虽然心里害羞,但并不反感,反而觉得跟他这样打打闹闹挺开心的,虽然被占便宜的是她。

可是向二山在村里一向是德高望重的,舒清雅对他也十分敬重,这家伙在他面前胡说八道,让她情何以堪?

舒清雅抡起扫帚朝他头顶下去,不妨脚下放着一只小塑料凳,绊了一下,整个人就往向天歌怀里撞去。

以向天歌的体魄,被她一撞绝对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他此刻身体故意往后一倒,随手就把舒清雅一起扯了下来,找准角度,撅起嘴唇,迎接对方落下的香吻。

舒清雅在那一瞬间,脑袋清空,空荡荡的。

向天歌一脸销魂,我去,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爽乎哉,爽也!

“啊——”舒清雅忽然大叫一声,忙不迭地从他身上起来。

向天歌跟着叫了一声:“啊——”

“你叫什么?”

向天歌无比悲愤:“舒支书,想不到呀,我当你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你竟然把我推倒?你是不是蓄谋已久?看不出来呀舒支书,你用心如此险恶!”

“我……”

“别解释了,解释等于掩饰!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不纯洁,但没想到这么不纯洁,你这是在破坏我们的革命友谊。舒支书,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辜负了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再见!”向天歌开门,义正辞严地走了出去。

他知道小娘们儿待会儿一定会追杀他,所以反客为主,恶人先告状,先把她给弄晕了,然后溜之大吉。

舒清雅愣了半天,什么情况?

他还觉得吃亏了是不是?

这可是她的初吻。

然而这个初吻是她主动送给他的,她好像就连追究的权利都没有了,心里憋屈不已,但刚才被向天歌抢白一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啊——”

舒清雅抱头大叫,气得抓狂,同时又恨得咬牙。

上辈子她一定是出卖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遇见向天歌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