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和素雯在摇光居门口等了有半个时辰了,瞧着秦栀和元极拉拉扯扯好一会儿才过来,她们俩也立即上前。

“世子妃,您终于回来啦!”白桃笑嘻嘻,重新叫她世子妃,她自己也显得特别兴奋似得。

“油嘴滑舌的。不过,也别那么张扬,待成亲礼过后,再张扬不迟。”抬手摸了摸白桃的头,许久没见,她明显又长高了些。

“虽说如此,但还是得恭喜世子妃。真是不易,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原地。”素雯也不由长叹一声,其实想想真是太不容易了。

“好了,别说这事儿了。走吧,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秦栀微微摇头,随后举步走向摇光居。

摇光居一如往时,因着盛夏时节,这院子里的花也开的正好。

走进客厅,秦栀才放下了一直端着的肩膀,累死她了。

在外的时候似乎怎样无状都不会有麻烦,因为也没人会因此而找麻烦。

但在这王府里就不一样了,时时刻刻得紧绷着。那时她不是太信任素雯,所以,哪怕是自己在房间里的时候,她也一样端着,怕被告状。

“世子妃喝茶。”白桃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是她喜欢的清茶。

坐下秦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这晚膳,简单一些就行了,做完了你们就去休息吧。”

两个人点点头,随后便快步离开,各自准备了。

坐在椅子上,盯着外面的灯火,不由得想起刚刚王妃所言。

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其实这事儿在这个时代来说,的确是头等的大事。

但是,很明显元极并不喜欢,可也无端的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她就算高产似母猪,好像也满足不了王妃的生产观。

不由叹口气,真是让人头疼。

很快的,晚膳送来了,简单的饭菜,但是极其精致。

填饱了肚子,秦栀起身去了浴室,在水里泡了很久,才从里面爬出来。

好不容易回了王府,白桃和素雯平时做的保养品都涂抹了一番,桂花的香气飘荡,真是好闻。

那时每每回了王府,在长枢阁居住,桂花的香气弥漫着,好像感觉身体里都浸着桂花香。

在浴室折腾了好一阵儿,秦栀才返回卧室,靠窗软榻的小几上放着炖好的补品,这速度还真是快。

前脚回了王府,后脚厨房就做完了这些东西,有元极的命令就是好使。

坐在软榻上,拿起补品开始喝,窗外清风吹袭,带着她身上的桂花香环绕在鼻端,她自己都觉得好闻。

将这一盅补品都喝进了肚子里,秦栀也长舒一口气,回到王府就这样吃,她非得变成猪不可。

上次回来时,就一通吃,那么多的补汤药汤,吃的她都变成圆形的了。

抚着肚子,抽了一本书,缓步的回到床上。

床已经整理好了,还有素雯亲手缝制的睡袋,特别好看。素雯的手艺没的说,即便让她自己做衣服,也绝对不比衣坊的差。

钻进睡袋里,秦栀不由轻笑出声,太舒服了。很久没睡过睡袋了,元极就是个不褪温的睡袋。

舒服的躺着,她打开书,借着床头那盏琉灯,看着书,也不由几分昏昏欲睡。

骑了一天的马,虽是很开心,但是也真的很累。

看着看着,她就犯迷糊了,刚要闭上眼睛,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开着的窗子那儿黑影一闪,一个人无声的从窗子跳了进来。

睁大眼睛看过去,秦栀随后就嗤笑了一声,“世子爷,你居然还会做爬窗户这种事情。”

来人正是元极,而且他还少见的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这种颜色,在夜里行走,以他的速度,不会有人瞧见的。

直接奔到了床边,元极旋身坐下,将她手里的书夺走,“你不去长枢阁,那就只能我来摇光居了。你担心会被人知道,那我就悄悄的来。这样,你不会还找理由拒绝吧。”说着,他脱了锦靴,然后解开腰带,显然是要住在这儿。

“你有必要这样么,我就在这儿,又不会跑了。你不会是又起了恋母情结吧,没人搂着就睡不着。”对他很是无语,又不是以前没有自己睡过,现在好像得病了一样。

在她身边躺下,元极薄唇微扬,显然他是很开心的。

抬手搭在她身上,摸了摸,他随后动手要把她身上的睡袋扯下来。

“你别动,我都很久没睡睡袋里了,这是素雯新缝制的,可舒服了。”掰开他的手,秦栀坚持要在这里面睡。

“像个蚕蛹一样,出来。”元极却不认同,睡在这里面有什么舒服的,手脚都伸展不开。

“你别动我,不然就回你长枢阁去。”她也不干,和他抗争着,但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势必要把她从睡袋里捞出来,秦栀蹬腿踹他,但睡袋反而成了束缚。

元极边扯她边无声的低笑,任凭她一通挣扎拒绝,但最终还是被他从睡袋里捞了出来。

反手将那睡袋扔到了地上,元极轻易的将她扣在了怀中,一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随后凑近她的脖子闻了闻,“真香。”

“这个时候长枢阁应该更香才是,桂花盛开,香气四溢。即便睡着了,连梦里都是桂花香。”没挣过他,秦栀也不再动了,天气热,弄了她一身汗。

“没有你香。”贴着她的额头,元极低声叹道。

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秦栀哼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比长枢阁的桂花还要香,少说瞎话。对了,你今晚睡在这儿也行,不过明早得早点离开,别让白桃和素雯瞧见了你,她们俩起得早。”

闻言,元极抬手摸着她的头微微用力的揉了揉,“我好像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吧,为何偷偷摸摸,好像偷情一样。”

“谁让王妃不满意我的身家呢,事已至此,我就只能严守规矩了。其实,王妃倒也不是不满意我这个人,在她眼里,更重要的是家世。说起来,你们这倒真的是遗传啊,世子爷以前就是这样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秦栀一边笑道。

“又说这个。”捏住她的脸抬起来,元极盯着她,极其特别的无奈。

轻笑,抬手搂住他的腰,“好吧,我不说了。反正,我的确是没有家世,这也是事实。世子爷不嫌弃,是我三生有幸。”

低低的哼了一声,放开她的脸蛋儿,温热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向下,最后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拍了拍,他盯着她,眸色也随之变深。

“不许干坏事,隔音特别差,我可不想被白桃和素雯听到,我大半夜的和你在床上厮混。”抬手拧住他的腰,只要一瞧他那眼神儿,就知道他没想好事儿。

“很简单,你不叫出声就行了。”贴着她的耳朵,他一边扯开她的中衣。

“你不碰我我会叫么?”身体向后挪躲避,但哪及得上他手快。

“好,都是我的错。”没什么诚意的道歉,拨开了她的衣服,她也挪到了床里侧去。

元极直接翻身而起,将她压在了下面,吻住她的唇,这样应当就能阻止她叫出声了。

天色转亮,白桃和素雯也都起床了。

端着水,白桃小心翼翼的从外走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扔在地上的睡袋,以及,不属于秦栀的衣服。

睁大了眼睛,白桃将水放下,然后转身看向床的方向。床外侧,一个明显是男人的后背露在外头。

噤声,白桃随后一步一步的挪腾着,退出了房间,顺便将房门也关上了。

退出来,她才换气呼吸。站在原地想了想,她刚刚瞧见的好像是真的,不是她眼花,太劲爆了。

“世子妃还没起?”素雯端着早膳从外走回来,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卧室,随后轻声问道。

白桃转脸看着素雯,什么话都没说,但她那表情,任是谁瞧了都知是有事儿。

素雯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就笑了,“看来你昨晚真是睡得熟,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小猪一样。”

抬手摸了摸脸,白桃随后摇头,“也不知世子爷昨晚什么时候潜进来的,刚刚吓我一跳。幸亏他没醒,不然知道我刚刚进了卧室,没准儿会责罚我。”

素雯微微摇头,“你只要不多嘴乱说,就没人责罚你。”

“真的?”白桃转了转眼睛,还没想明白呢,就听得身后的卧室房门被打开了。

转过身,瞧见的便是元极。他面色淡漠,又满身的高洁和距离感,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白桃和素雯快速的后退几步,然后俯身跪在地上,“给世子爷请安。”

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元极便离开了,脚下无声,待得白桃和素雯抬起头,人已经不见了。

条件反射的长出口气,白桃站起身,回头看向素雯,她也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真吓人。每次看见世子爷,我都觉得这腿发软。”其实想想,秦栀也挺不容易的,和这样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也不知会不会被吓得寿命缩短。

“你呀,闭嘴吧。别总是瞎说,真传到世子爷耳朵里,你就小命难保了。”素雯微微摇头,随后绕过她走进卧室。

将地上的睡袋还有衣服捡起来,床上,秦栀趴在床上,还在睡。

秦栀生活有规律,从不会赖床。但眼下很明显,她一时半会儿的醒不了。

走到床边,素雯将被子又往她身上盖了盖,裸露在外的肩膀红痕交错,乍一看好像受了什么折磨似得。

日上三竿了,秦栀被外头的说话声吵醒,坐起身,后腰的骨头发出脆响。她不由得暗暗的咒骂元极,真是和他有仇,冤家。

穿上衣服,下床,顺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一边打开卧室的门。

客厅里,元烁正坐在那儿和白桃素雯说话呢。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睡到这个时辰,真是佩服。”瞧她那状态,元烁不由得摇头。人家都是睡好了之后神清气爽,瞧她这样子,却好像越睡状态越差,还及不上昨晚有精神头。

假意的呵呵了两声,秦栀走到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白桃迅速的走到她身后给她挽发。

“一会儿去给父亲和王妃请安,然后咱们去吃鱼丸面吧。”微微闭着眼睛,她一边说道。

“就知道吃。成,那就去吃。对了,听说自从我回来之后,我姐的心情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没有家人经常去看她,我又忽然离开了,让她有些难过吧。”翘着腿,元烁一边叹道。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是十分惦念的。

“你已经回来了,自是不能再去了。不然的话,到时我和世子爷去看看她吧。”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赶紧离开朱城。

“也好,瞧见你,她心情应该会好一些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模样倒是显出了别样的成熟来。

长发挽好,白桃退开,瞧了瞧秦栀的脸,随后笑起来,“世子妃,你看起来好像没睡好似得。今早,世子爷、、、、”

素雯抬手掐了白桃一把,她随即住了嘴。

元烁和秦栀盯着她们俩,神色各异。

“我大哥今早过来了?大概是一晚上没见你,他心里不痛快。”元烁笑起来,笑着笑着又不笑了,“这事儿,你们最好别乱说,若是被母亲知道了,定然会说你们没规矩。虽说订婚礼之后和夫妻无异,但母亲在意这些。你们俩,把嘴闭严了。”

白桃和素雯立即点头,随后两个人便退了下去。

“真是长大了,现在都知道严守规矩了。”秦栀面上带笑,心里却在骂人。昨晚就告诉那厮早点离开,谁知还是被白桃和素雯瞧见了,她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其实吧,母亲就是固执,和所有的当家女主人是一样的。到时这镇疆王府的女主人就是你了,估计你也会变成她那样的。”瞧着她那假笑,元烁开口安慰道。

转眼看向他,秦栀却缓缓的摇头,她可不认为王妃会将这什么当家的事情交给她。汪蓓蓓反而是大家闺秀,兴许这在王妃自己眼里的荣光当家任务,会交给汪蓓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