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丁学锋心情复杂的靠在后座上,闭起眼睛。一路上,他的心随着汽车的起起伏伏,颠颠簸簸而上下翻飞,思绪飘荡。
当车缓缓驶进宁边县那条宽阔笔直的县城马路时,丁学锋狠狠的攥紧拳头,猛的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冷酷之色:“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吃人民的,你得给我吐出来,喝人民的,你得给我还回来。我丁学锋誓与你们这些腐*败分子斗争到底!我一定要带领宁边县人民走向富强。”
丁学锋并不知道,当他的车刚刚驶进宁边县的时候,宁边县夜来香夜总会内,胡大显和石宇奇坐在一个小包间内,一人手中搂着一个漂亮的小姐,两个人一边上下其手的调笑着怀中的小姐一边说话。
胡大显说道:“石县长,听说市里面已经开了常委会了,会上已经定下了要把丁学锋撤职的消息,为什么这个撤职通知为什么迟迟不到呢?”
石宇奇脸上也露出一副不解之色,轻轻的摇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按理说常委会上定下的通知,应该很快就会下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下呢?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故不成?”
胡大显便说道:“应该不会吧,咱们在省城的时候见到孙书记了,他不是说丁学锋这次很难逃脱惩处了吗?因为丁学锋做的太过分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省里很多人对他的作风也非常不满。”
石宇奇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孙书记?哼,他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你不要以为孙书记在咱们边疆市就能一手遮天了,他还差得远呢。如果他真有那种本事的话,恐怕这次省长之位就是他的了。我看啊,他的仕途之路恐怕也就是坐到这个位置了。看来我们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了,是时候换一个靠山了。”
胡大显对于官场之事并不是太内行,但是他知道,在宁边县只要自己紧紧跟随着石宇奇的脚步,宁边首富的名头永远是属于自己的,因为整个南疆县唯一的露天巨型煤矿就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于是他便说道:“石县长,我听您的,为您马是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绝无二话。”
石宇奇满意的点点头,一双犹如熊掌一般的爪子在怀中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那充满弹性的胸脯上使劲的揉捏了两下,才嘿嘿的笑着说道:“嗯。知道了。”然后,他便搂住女孩,向里屋走去。不一会,屋内便传来女孩阵阵娇呼之声。
胡大显冷冷的向着石宇奇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神中却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心说你这个色老头,平时在官场之上总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任谁都感觉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只有我才知道,你是一个多么贪财多么好色的伪君子!如果不是因为你紧紧的掌控着宁边县,谁愿意用自己的小蜜去陪你呢!哼,睡我的女人,迟早是要你还的。
石宇奇根本不会想到,此时此刻,陪着他的那个女孩,是胡大显最宠幸的小蜜,他根本不会想到,有些时候,男人的仇恨多数起源于女人。
因为他认为,自己现在几乎已经站在了宁边县的巅峰了,即使县委书记高国祥对自己也要礼让三分,新来的县长丁学锋恐怕也很快就会在自己的阴谋设计之下,被撤职了。
他很兴奋,很高兴,便搂住怀中的女孩不停的耸动着,虽然不到3分钟便已经一泻如注,但是他却依然用手在与怀中的女孩折腾着。一边折腾女孩,石宇奇嘴中一边阴险的笑着说道:“丁学锋啊丁学锋,这次就算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了。我早已为你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来上钩了。你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嘿嘿,开发区的项目,我早已经为你设下圈套了。几百万的资金你居然有魄力拿来收买人心,哼哼,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呢。”
……
下班后,闫佳美开着桑塔纳急匆匆地往宁边县实验小学的方向赶去,都已经快到地方了,才忽地记起,早在前天洋洋的奶奶就曾打过电话,说这两天接孙子到那边去,洋洋的爷爷成天唠叨着想洋洋了,想洋洋了。
其实闫佳美是不主张孩子在爷爷奶奶家呆太久的,毕竟隔代人隔代亲,时间久了难免会把孩子宠坏,养成很多不好的习惯,比如这些日子洋洋就已经学会了用不吃饭来要挟她买喜欢的玩具,这就是一个很不好的苗头,但没有办法,毕竟老人上了岁数,难免会生出孤独之感,如果有小孩子在身边活蹦乱跳的,心情也会开朗许多,有益健康,所以思前想后,闫佳美还是不忍心拒绝,只好应承下来。
虽然已经记起来了,可闫佳美还是有些不放心,怕老太太岁数大了,一时记错了日子,就依然开车来到学校门口,这时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没过几分钟,一年级的孩子们就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排队走了出来,家长们顿时让开一条通道,不时有人从队伍里领走学生。
闫佳美终于从人群中发现了洋洋的奶奶,老太太今天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衣,显得格外喜庆,她踮着脚向队伍里喊了一嗓子,洋洋就大声地喊着‘奶奶、奶奶’飞奔过去,闫佳美赶忙低下头藏好,怕被洋洋发现,到时候少不了一顿哭闹。
再次抬起头时,发现老太太正牵着洋洋的小手站在道边,看来这次老太太是有了经验,也下足了本钱,买了一大堆好吃的零食,洋洋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不快,小孩子就是这个样子,见了好吃的好玩的,就把爹妈都丢到脑后了。
直到看着祖孙两人上了车,闫佳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小心地掉转车头,沿着主街不紧不慢地往家赶。
鞠卫东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今晚还得去石宇奇那边应酬,肯定不能回家住了,洋洋也不回家,她就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那种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掏出手机,想叫佳怡来家里做伴,可闫佳怡却在电话那头嚷嚷着快忙死了,晚上还要加班,闫佳美这才神情沮丧地撂下手机,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抵着下颌,慢吞吞地开着车子,目光在车窗外漫无目的地掠过。
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风渐渐大起来,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间有雷阵雨,闫佳美见天边已经出现了几朵乌云,正在缓慢地向这边移动,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覆盖住整个宁边的天空,街边的许多小店都已提前关了门,路上的行人也都急匆匆地往家赶,似乎只有她自己没有急着回家的念头。
拐过一个马路弯,闫佳美突然发现前面不远的修鞋摊上,丁学锋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一只脚穿着皮鞋,另一只脚踩在拖鞋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信手翻动着,街市上吹过的风不时地把书页哗啦啦地吹起,他却似毫不在意,似乎兴致很高,大声地对着旁边的修鞋匠朗诵着杂志里的内容,而那位修鞋匠肯定不知道他身边坐着的这位小青年是宁边县县长,架子竟然比丁学锋还要大,丁学锋读了半天,那修鞋匠才抬头对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