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罗嫂大惊。

她冲到凌清歌身边,看着他血迹斑斑的手背,“少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医生给你包扎。”

罗嫂一边抹泪,一边匆匆跑开。

凌清歌虚脱的坐在病床上,渐渐的,他空洞的眼神变得清明一片。

他跌跌撞撞跑出病房,直奔电梯,朝负一楼奔去。

他要去找晚晚,他不允许她和别人在一起。

他不信,她对他没有半分情意。

酣畅淋漓后,君御抱着他的小太太满足的偎在床上。

许是将她折腾得太累,不一会儿,她已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龙君御在柔暖的灯光下,灼热的视线细细描绘她的五官。

他抬手,将那枚泪型朱砂遮住。

“晚儿,这两张脸还真是像呢。”

他埋头,在她眉宇间落下一个吻,“晚安。”

正要入睡,他耳尖的听见走廊上有一串脚步声。

龙君御眸光眯起,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上二楼?

那脚步在门外徘徊,听得出来很是犹豫。

龙君御轻轻起身,他打开卧室门。

“少爷,抱歉,我……”

“王叔,什么事?”

王叔是整个龙溟山庄的大管家,在龙家呆了几十年,他亲自在深夜来帝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叔压低声音,“少爷,凌氏集团的凌总现在在山庄大门口,他执意要进山庄找少奶奶,您看这可怎么办啊?”

龙君御勾唇,凌清歌,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是不死心?

“我出去会会他。”

“好,好。”王叔送了一口气。

凌总在大门口喊着少奶奶的名字,已经惊动了保镖和佣人,龙溟山庄人多口杂,再这样下去,怕是对少奶奶名声不好。

所以,王叔才顶着压力,深夜来帝苑汇报。

龙君御离开前,先回了卧室。

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妻子,他内心一片柔暖。

他将被子给她掖好,这才和王叔一道离开。

刚出帝苑,龙君御才惊觉下雨了。

王叔替他撑着伞,“少爷,车已备好。”

两人上了门口的劳斯莱斯幻影,司机沿着主路朝龙溟山庄大门口驶去。

“晚晚,晚晚,你出来。”

“凌少,少奶奶已经休息了,请你自重。”保镖不敢太放肆,一边拦着他,一边好生相劝。

“让她出来,我要见她。”

他情绪正在爆发边缘时,一道刺眼的亮光朝这边射来。

凌清歌眼睛一亮,他用力拨开阻拦的保镖,朝车子奔去,“晚晚。”

可让他失望的是,从车上下来的是龙君御。

凌清歌大掌收拢,骨节咔咔作响,“龙君御,晚晚呢?”“晚晚?凌少是说我的妻子,龙晚晚么?”龙君御站在黑伞下,气场凛然,“今夜我们新婚,我的小太太许是累着了,已经睡下。凌少,哦,不,我应该随我太太称呼你一声

哥,你深夜到来,是要以娘家人的身份,给我的小太太送贺礼么?”

龙君御的每句话,都搅得凌清歌五脏六腑都痛。

他冲到龙君御身前,一把揪住他微敞的睡袍,“龙君御,你抢了我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保镖们都围了上来,龙君御摆手,他们又退到了一边,那双双警惕的眼,保持戒备状态。

“你的女人?凌清歌,她当真是你的女人么?”龙君御唇角噙着狂肆的笑容,“你偷了我救命恩人的身份,心安理得享受她的报恩,你当真问心无愧?”

凌清歌泪水雨水混合的双眸暗流涌动,“报恩?我和晚晚真心相爱十年,怎么仅仅是报恩这么简单?在她人生最需要温暖时,在她每次需要帮助时,都是我在她身边。

龙君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她对你的感情不过是一时新奇,对我,她才是真真正正付出了真感情。她……”

“是么?”龙君御拍掉凌清歌的手,他微敞的领口下,有一团团暧昧的红印。

那红印,刺得凌清歌眼睛生痛。

他挥拳,朝龙君御的脸砸去。

龙君御闪电般避过,他冷声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凌清歌,你扪心自问,这十年晚儿对你,到底是恩情还是爱情?你当真分不清?”

凌清歌浑身僵住,那张脸,在夜色中,在雨幕下,过分惨白。

“晚儿的日记,你怕是不敢看吧?”

龙君御的话,让凌清歌呼吸凝滞,“你什么意思?”

“你若仔仔细细看了那本日记,就不会在此纠缠不清了。”龙君御摆手,“送凌少回医院。”

凌清歌僵在原地,语气颤抖,“她连日记本的内容,也给你分享了么?”

他知道她从十二岁开始,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他从来好奇日记本上的内容。

他想知道,少女的心事,是不是和他有关?

可她一直不让他看,她说,那是她最深的秘密。

九个月前,海棠公寓被烧后,他以为日记本也被毁了。

不想,在他和唐安娜婚礼那天,这本日记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可是,他一直如珍如宝珍藏着,却迟迟不敢看。

“凌少是怕日记本里有你不敢直面的答案吧。”龙君御扔下一句话,傲人的身躯钻进车厢。

劳斯莱斯幻影飞快的消失在雨幕中。

凌清歌浑身僵硬,他跪在雨中,仰天痛苦的嘶吼着。

“少爷,我们快走吧。”

罗嫂带着凌家,柳家的长辈匆匆赶了来。

“晚晚,晚晚。”凌清歌绝望的呼喊着那个刻入他骨髓的名字。

“少爷,唐晚已死,她已经死了啊。”罗嫂抱着痛哭不止的凌清歌,泪流满面。

凌清歌在雨里跪了许久,那双血红的眸死死瞪着去往帝苑的路。

可是,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却还是没有等来她的身影。

“少爷,认清现实吧,她已经是这座山庄的女主人。”

就在这时,天空中响起一声沉重的闷雷。

凌清歌会心一击,他惊愕的看着罗嫂,喃喃,“这座山庄的女主人,呵,女主人。”

他沉沉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清明,“我们回去吧。”

“好,好。”罗嫂抹去眼泪,吩咐带来的保镖将凌清歌搀扶着,朝门外的迈巴赫走去。这时,罗嫂才惊觉,他的病号服后背处染了大片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