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龙晚晚红色的奔驰消失在视线里,龙君御才收回灼热的视线。

连续两夜守着她,他狭长的眸下隐着淡淡青黛。

正准备发动汽车,电话响起。

是风月。

“御爷,那个修道士说要见你。”

“他还有资格?”

风月顿了两秒,“他说事关晚晚小姐。”

龙君御冷沉的眸,闪过一抹凌厉,“将他带到帝苑。”

深棕真皮沙发沉稳大气,沙发扶手上的银色铆钉在浅色灯光下发出冷硬的光感。

一具颤抖的身子战战兢兢匍匐在王者般男人的脚下,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身子便颤得更厉害。

“御……御爷,昨晚……昨晚我祖师爷给我投梦了。他……他告诉我这颗水晶球是我们一族历代相传的宝贝,它……它只要接触异类便……便会闪光……所以……所以……”

“操,说重点。”风月受不了修道士影子的结巴,一脚向他踢去。

影子吓得一缩,虽然面前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语不发,但他身上那强大压迫的气场越来越凛然了。

他赶紧稳了稳心神,双手捧过身边的水晶球,“御爷,你看,这里只有晚晚小姐生活过的气息,它便会发出微弱的光。

所以,所以我敢确定龙晚晚她……她并非正常人。”

“上次你也说过。”龙君御淡淡道,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戾,“然而,你要怎么证明她到底是什么异类,嗯?”

“我……我……”影子愤恨不已,“我学艺不精,无法证明,但我说的是事实,御爷可以凭此线索……”

“够了!”龙君御冷声打断,他抬手,“继续将他关押起来。”

“御爷,你要相信我啊。龙晚晚真的非人类啊,御爷……御爷……”影子被带走了,急切的求救声响彻帝苑。

客厅里安静下来。

风月轻嗤,“这个影子上次被凤婉瑜收买,说凤婉瑜是唐晚小姐的重生,没想到时隔三月,他还想用如此拙劣的谎言骗你信他,真是脑残!”

风月讲完,发现不对劲。

龙君御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深凝着手中的水晶球,他眉宇间的风华,让风月觉得不可思议,“御爷,你不会……咳,你不会信了影子吧?”

龙君御没答话,他起身,长腿迈出,朝二楼走去。

随着他越接近二楼龙晚晚的卧室,水晶球里发出的光越是强烈。

被光芒照拂,他黑瞳愈加璀璨夺目。

**

龙晚晚当天的戏刚拍完,便接到凤姐的电话。

“晚晚,痞子街出事了。”

龙晚晚眯眸,“凤姐,说清楚点。”

“这些天,你让我守在痞子街3号胡同,注意那人的动静,刚刚我赶到时,听闻3号胡同着火了。”凤姐顿了几秒,惋惜道,“不巧的是,起火的刚好是那人的家。”

龙晚晚眉心一跳,“然后呢?”

“那人被烧死了。”

龙晚晚:“……”

龙晚晚赶到三号胡同时,一辆辆消防车正有序的撤走。

胡同里弥漫着一股子焦灼,刺鼻的气味,未散去的黑烟在胡同上飘荡。

“这里住的都是些混混流氓,死了就死了,不足惜。”

“是啊,前两天胡同里才死了一个女的,听说是为情所困割腕自杀。”

“今天死的是个男的,警方初步判断是吸毒致幻,自焚死亡。”

……

自焚死亡?

龙晚晚听得心惊肉跳,她正小心肝颤抖间,殡仪车开到了胡同口。

不一会儿,两个工作人员抬着一具尸体匆匆朝殡仪车走来。

尸体被白布遮着,只有一只耷拉下的手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龙晚晚捂着嘴,退后了些。

一大妈嘀咕道,“他的中指上戴着一个银戒指,就是那个经常戴着鸭舌帽的诡异男人没错了。”

龙晚晚闻言,朝他焦黑的手看去。

这一看,她心脏瞬间一凛。

这枚戒指,好熟悉。

她稳了稳心神,试图看清楚些,但工作人员已经快速将尸体搬到了车上,不过十多秒,殡仪车便扬长而去。

人群四散,龙晚晚站在原地,头有些疼。

“晚晚,你没事吧?”凤姐找到她。

龙晚晚看着焦黑的胡同,脚步不自觉往里走。

“唉,晚晚,现在警察正在里面呢,你不能进去。”凤姐拉住她。

龙晚晚忍住狂跳的心,“好,我们走吧。”

**

“唔……清歌哥哥。”

“清歌哥哥,你好棒呀。”

两条交缠的人影在龙晚晚的梦里不断放大,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唐晚,你挡了我和清歌哥哥十年的幸福,你早该死了。只有你死了,我和清歌哥哥才能如愿在一起。”唐安娜狰狞的笑声,在深夜寒风中回荡。

唐晚如落叶般的身子吊在栏杆外,她死死抓住唐安娜的手,看向她身后男人的眼神充满了乞求。

“清歌,救……救我。”她破碎的嗓子,咿咿呀呀。

男人绕到唐安娜身边,光线太暗,她看不见他的脸。

但她看见他那双牵着她走过十年青春的大掌,一根一根残忍的将她的手指掰断。

最后一根手指,她惊恐绝望的看着他。

她如残破的布偶,从天台快速坠落……

“啊……”

龙晚晚从睡梦中惊醒,她的尖叫声,冲破天际。

她将卧室的灯全部打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噩梦重现。

只是,奇怪的是,她的脑海里竟是男人中指上那枚冰冷的银戒指。

龙晚晚疑惑,为什么会梦见这戒指,难道是因为白天看见那被烧焦的尸体,所以心有余悸?

她正虚汗淋漓时,电话响起。

龙晚晚脑袋晕晕乎乎,没看屏幕便接起电话。

“晚晚,做噩梦了?”

低沉磁浓的声线,透过听筒传来,在静默的深夜里致命的温柔。

龙晚晚抓手机的小手一寸寸收紧。

许是噩梦缠绕,此时听见这样安抚的声音,她竟鼻尖一酸,有些想哭。

“晚晚,你乖,我在门外,来开门,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是低沉的召唤,一点一点诱着她。龙晚晚掀开被角,光着脚,朝门口走去,听筒里,是他愈加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