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断地往里面钻。一直到脑髓的深处，纠缠，生疼……
就像是宿夜缱绻的噩梦。红嫣然那一晚没有睡好。
虫儿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
不甘心啊。
红灵犀坐在房间里，抱着慕容祁，认真的和他一起看书，慕容昊则在另外一边看着奏折，一屋子很安静，倒也是其乐融融。
半天，红灵犀抬头看着慕容昊，男人低头的侧脸也是那么的好看，和天边的景色融为一体，就像是山水画里的某一个画面。
让人挪不开眼睛。
“好看吗？”慕容昊抬头，对上红灵犀的眸子，嘴角一弯。
红灵犀低下头，“别胡说。”
“今日这件事，也算是给了红嫣然一个教训了。明日我就和你的父亲商量，给她赐婚。”慕容昊开口，停顿了一会儿，“你觉得嫁给谁比较好？”
“我哪里有什么想法，怕是人家有想法吧？一门心思的想要进宫，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红灵犀淡淡的开口，她自然清楚，五姨娘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的。但是她也保证，如果她继续痴心妄想，她就真的让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想要进宫？那就真的如她所愿。
慕容昊没有迟疑，“明日我就随意的指一个人家。”
“自然不行。”红灵犀皱眉，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你看不上红嫣然，但是毕竟是红府正经的小姐。说出去也是一个官家小姐，爷爷和爹爹都看着呢。怎么可以随便指一个人家？”
慕容昊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来到红灵犀身边，“那你说哪个人家比较好？尚书府家的公子？还是林家公子？”
红灵犀笑的狡黠，就像是一只小狐狸，“这件事，不如叫我的五妹妹自己挑挑吧。”
天色微亮，春风送暖拂面而过，让人觉得浑身舒畅。
红灵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床边已经空了。
涟雨一进来就看到红灵犀似睡非睡的样子，笑着走过来，“小姐还真的是嗜睡。现在天气暖，还是要多多走走好。”
红灵犀含笑，“你倒是惯会念叨我。祁儿呢？”
“太子殿下一早就跟着皇上殿下回去了。这几天正是宫女进宫之际，上面的意思是让太子殿下早早的适应起来。”说起来，涟雨就有一点不开心，委屈的看着红灵犀，“皇上实在是……明知道皇上一心向着小姐，为什么大家还要给皇上选秀？”
红灵犀到没有涟雨这么的多愁善感，淡定的起身。涟雨立马将准备好的衣服送过去，伸手摸了摸这上好的面料，眼里没有一点的笑意，“这个朝代早就习惯了后宫佳丽三千的日子。自然不会让皇上一天到晚扮演着伉俪情深的角色的。”
涟雨震惊，缓缓地抬头，“娘娘，如果皇上选秀了，你会难过吗？”
难过？会吗？红灵犀扪心自问。
只是现在这么想想，红灵犀就觉得撕心裂肺一般的难受。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古男子都是三妻四妾，自己能够让这个朝代的至高权力者为自己放下吗？
象牙白的苏锦薄纱上衣，粉红色桃花薄裙。衬托的红灵犀亭亭玉立，不沾胭脂依旧美丽动人。
涟雨笑着说，“娘娘现在这样还真的是美丽。”
红灵犀被这么一说，脸上烧烧的，“你这个丫头，惯会哄人的。今天你的小嘴是抹了蜜吗？”
王嬷嬷走进来，冲着红灵犀行礼，“皇上请皇后娘娘和五小姐一起进宫。”
红灵犀点头，她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慵懒的开口，“帮我梳头。不需要太夸张。”
涟雨不满，嘟嘴，“娘娘应该盛装打扮，告诉五小姐谁才是这个后宫的主子。”
“你这个丫头。”王嬷嬷不悦的看了一眼涟雨，走过来帮红灵犀调首饰，“娘娘虽然是这后宫之主。但是今日的宫女进宫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我还不知道吗？你让娘娘盛装打扮，出尽风头，文武百官怎么看？是要落人口舌吗？”
到底是在府里呆了几年的嬷嬷，看的就是透彻。
红灵犀对她的反映很满意，“今日是皇上的旨意，只要稍稍打扮就好了。涟雨，帮我把那个镂花蝴蝶纹的披风拿来。”
涟雨吐了吐舌头，把东西拿过来，递给红灵犀，担忧，“娘娘，五小姐会不会趁机做什么手脚留在宫里？”
红灵犀淡笑，眸子里的寒冷遮挡不住，“她最好这么做。不然我怎么如她所愿呢？”
收拾了一番之后，红灵犀就去和云氏告别，毕竟自己是皇后娘娘，一宫之主，不能离开太久。云氏知道，但是还是拉着红灵犀的手，“灵犀啊，这一次回去，皇上就要选秀了，你记住，千万不要和皇上闹，知道吗？”
红灵犀看着云氏，面上带着担忧，就像是每一个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可是这样的贤惠，并不让红灵犀觉得舒服，她不想要贤惠大方。她更想要将这个男人紧紧地拽着自己的手里。
红灵犀收回自己的情绪，认真的询问，“娘亲，爹爹娶别的女人的时候你可开心？”
云氏苦笑，美丽的眸子微微闪烁水光，“怎么可能开心？这可是自己的夫君，是我过一辈子的人啊。可是我能怎么办呢？男人三妻四妾是最最正常的事情。灵犀啊，他是皇上，更加与别人不同……”
云氏的话到了红灵犀的耳朵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特别的刺耳，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痛了红灵犀的心。
这一切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如果，如果她就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这句话，慕容昊也和自己说过，算数的吧？算数的吧？红灵犀忽然间很想见慕容昊，想要问问他，问问当初的那句话到底算不算话。
云氏见红灵犀眼神恍惚，也知道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只能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叹了一口气，“灵犀啊，你是我们红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