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时间的确不多了。
尽管对于介入刑事案件极为不情愿,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江海洋显然捎带脚也在查我,他肯定明白得紧,如果我手里真有他偷情的把柄,从这个层面去曝光他,对其今后融资出逃大计很可能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说不定就会阴沟里翻船。
尽管我判断不清楚英婕让我出面,暴露在江海洋视线范围内,是不是最佳方案,但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样一条道走到黑了!
我走到窗前,小心翼翼打开一扇,瞬间,密密麻麻的雨点顺着窗户噼里啪啦扑面而来,砸得我差点睁不开眼。
“卧槽!”
连忙伸手关上,仅仅留了一条缝,我抱怨,“英婕,你这啥鬼地方啊,屋里空气都快发霉了,窗棂也特么快散了挂,这地方还能住人嘛!”
“嘻嘻,那是你江大公子身子金贵,小身板太弱,吃不了苦,你住不了我能住啊,我这几天就住这里,这不好好的嘛!”
“瞧你那付嘴脸!”看着得意洋洋一脸鄙视我的英婕,“英婕,我跟你说,我瞅着你就来气,滚一边去,别和我说话。”
“嘻嘻,潮哥,你哪儿来那么大气性啊,我又没让你跟我住,你闹什么闹…对了,还真别说,今天晚上你不能走,得跟我住这里的,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一听,毛都炸了。
什么我必须住这里?老子放着雨茗家宽敞明亮的三室一厅不住,放着一米八乘两米的实木大床和棕床垫不睡,跟你住这种四处漏风,哪儿哪儿都散发着霉味潮气的地方,我屁憋的啊!
“我没心情陪你…‘睡觉’!”
我故意将睡觉两个字咬得很重,成心气英婕,“我下午还有约会,晚上有人侍寝,我住哪里就不劳您英大警官费心了!”
“哼,德性!”
英婕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目光都能杀死人,“住你也得住,不住也得住,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我听你啊!”
“上面的命令,也是我的命令!江潮,我告诉你,你是不是这两天没去原来的出租屋?是不是没回去过?”
我说是,怎么了。
“就知道你没回去看!”
英婕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潮哥,我告诉你,有人试图从大门进入你家!”
“啊?”
我蹭地一下从那把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尘的老式藤椅上蹿起来,眼睛瞪得多大。
“你,你说的这是真的?”
“不信吗,不信你自己回去看看,防盗门把手那个地方,你不是另外加了一道锁头,担心简约突然回来吗,现在锁头没了,如果不是你回去,那怎么解释?”
倒吸一口冷气,这下,我毛了。
想我江潮,一介平民小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和个把混混干仗我不怕,但要对付那些真正混黑的、入室杀人的亡命徒,几个我也不行啊。
“那,人呢,抓住没有?”
“没有…唉,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那里,每天进进出出多少人啊,你们那种老楼又没有监控,不好布控的。”
“草,你们警方是吃大粪的吗?靠着我们纳税人的血汗钱养你们,现在可倒好,出事了仅仅告诉我们出事了,犯罪嫌疑人连屌毛都抓不到,你们…”
“闭嘴!”
英婕怒发冲冠,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骂道,“江潮,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对我英婕不满没问题,你有牢骚可以发,但要是攻击我们整个公安队伍,那对不起,再敢胡说,我对你不客气!”
“你…”
我都快气疯了!
这事儿搁谁身上不来气?不害怕?
小说里、电视里,打打杀杀看着热闹好玩,但如果现实中家里来个入室盗窃的,你试试,吓不死才怪呢!
还别说我的情况可能更严重,和一般见财起意的偶发入室盗窃案不一样,人家江海洋那是早就盯上我了!
噢,你当我江潮和你们这些省厅重案组刑警一样啊,见天刀头舔血,对生和死麻木了,所以见惯不怪,我能吗?
慢慢从床上坐直身体,我狠狠抽了最后一口烟,直接将烟头摁灭在床单上,瞬间,焦糊的味道四散开,我抓起套头衫,看都不看英婕一眼,起身就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
如同鬼魅,英婕两个抢身已经挡在我面前,说,“江潮,你要干嘛去?”
“让开!”
我阴沉着脸,扒拉开她,根本不想和英婕再多一句废话。
“江潮~~~”
英婕急了,“听着,你如果执意要走,那好,我不是你领导,你也不是体制里的人,我拦不住你!但是,你非要走,这就属于你江潮的个人行为,是要自己承担所有后果和责任的!一旦你或者你的亲人、朋友出了任何问题,请不要算到我英婕头上!”
我仍然不说话,咬着牙,也不知道出去后,在这样大雨滂沱的天气里能去哪,闷着头向外冲。
眼看就要冲进雨幕,我的腰却被英婕从后面一把抱住,这丫头口气有些伤感有些失望,手却抱得非常紧,令我动都动不了。
“潮哥,你冷静、冷静好吗?唉,刚才是我说话急躁了,我没有从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别闹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用不着!”我倔强地梗着脖子,心情烦躁无比。
玛德,真是没想到,竟然敢在几天最多也就一周后,又有人试图闯进我的出租屋!
这算怎么回事?
我郁闷坏了,我江潮想要的生活只是平平常常的过日子,简简单单过完几十年的人生历程,我不想、也没那个能耐活得像电视里那样充满各式各样的刺激!
也许英婕愿意吧,她本来就是刑警,而且还是重案组的,她对这样的生活应该早已习以为常了…
“潮哥!”
英婕忽然将头贴在我的脊背上,光洁的面颊隔着衣服轻轻蹭着,“潮哥,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江海洋已经和南京某个地下势力接上头,我们的线人传出消息,你的名字、长相、工作、住址…这些情况很可能已经发到某些家伙的手机里,他们正在到处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