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钥匙干嘛?”我问。
“我一个人先上去看看,你在楼下等着,一旦听到搏斗的动静,马上报警!”
英婕看着我,忽然很温柔地笑,“潮哥,你不是说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算计你吗?是我让你陷入这场无妄之灾的,嘻嘻,别紧张,放松点没事的…”
热血上涌,我一把拉住英婕,“不行,这是我的事,家里进来人了,我不上去像什么话!”
“江潮!”
英婕一下变了脸色,“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吗?你以为这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吗?我告诉你,没经过生与死的洗礼,你见了刀子腿都会发软,根本不可能帮上任何一点忙!”
“那也不行!”
我不管不顾,“上面有我的女朋友!我不管,你特么别拦着我!”
“好。”
见我坚持,英婕想了一下,闪开身子,但还是伸着手,说,“钥匙先给我,你得听我指挥。”
她这个要求不过分,说实在的,我除了担心简约之外,并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特么的,心急如焚,我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了,哪儿还有什么行动计划,先干什么后干什么的周密安排啊!
掏出钥匙塞进英婕手中,我已经开始向楼道里冲。
我所租住的小区比较陈旧,属于红砖结构,最高六层到顶的老式建筑,因此楼道里并没有配备电梯。
以从来没有的迅捷速度冲上楼,刚转过二楼半,英婕一把拉住我,说,“我先上去开门,你跟着我别乱动。”
嗯了一声,我攥紧双拳,眼中几乎能喷出火。
英婕从我身边过去,我刚想迈腿跟上,她却猛然转身,双手倏然按在我颈部大动脉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双腿发软眼前星星点点。
身体软倒,英婕的胳膊顶在我背后,将我轻轻放倒在楼道上,嘴贴着我的耳朵,声音仿佛来自天际。
“潮哥,抱歉了,你先在这里等着,几分钟就能醒的…”
后面她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瞬间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英婕拧着耳朵唤醒,“潮哥,潮哥你醒醒!”
一激灵,我爬起身,肋骨那里被台阶硌得生疼。
“英婕,我…刚才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
英婕的眼神很奇怪,指着我家的门说,“你上去看一下。”
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动作,连滚带爬,我疯了般冲进出租屋,喊,“简约,约儿,你,你在吗?在…”
客厅亮着灯,卧室亮着灯,厨房、厕所,所有的地方都亮着灯,应该是英婕刚刚打开的。
只是,屋里空无一人,连个飞虫蛾子都没有。
“英婕!”
我大叫,“简约呢?她人呢?”
“我不知道!”
英婕已经跟上来,双手摁在我肩上,“潮哥,你冷静,冷静好吗!”
“你要我冷静?冷静个屁!”
心急火燎,我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更不知道刚才英婕进来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
“草!”
英婕恼了,骂了一句脏话,“你特么给我安生点!”
她压在我肩膀上的双手如同千斤重担,泰山压顶,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只剩下大口喘粗气了。
“潮哥!”
英婕盯着我,“你慌什么慌!真要是出事儿早就出了,现在也来不及,你着急有什么用!”
“我…”
“好了,你昏过去也就三分钟多一点,我的手法经过专门训练,这个错不了!”
英婕转身关好门,在我身边坐下,又道,“我插钥匙用了三十秒,因为不能出声音,所以比较慢,开锁推门冲进来,用了不到三秒钟,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子!”
指着几个房间,“厨房厕所卧室,全都没有人!”
“可是,可…”我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心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快要被憋死了。
“简约没在这里,你女朋友没有在!”
英婕叹口气,“潮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着急也没有用的,还是听我的话,慢慢来吧。”
双手捂住脸,好几分钟,我重重抹下,怒道,“听你的话?对,刚才我就是太听你的话才被你打晕的吧,英婕,你能不能行动之前先和我说说啊?总是这样…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随便你怎么说!”
英婕始终保持着微笑,“潮哥,我们干刑警的,必须掌握一条原则: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解释!”
“玛德,你是不用解释,你特么差点耽误大事!”
“够了!”
英婕有些不耐烦,推了我一把,“江潮,你给我闭嘴!虽然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对女友的确是真爱,但并不是说有爱就可以代表成功,你意气用事的结果说不定就会铸成大错!”
我终于说不出什么了,心想,也许英婕是对的吧,作为重案组的刑警,她做什么肯定有其必须遵守的原则,我理解不了,更无法左右。
“好了,”英婕放缓语气,“潮哥,你仔细检查一下,看看家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没有…比如,是不是东西被人翻动过,简约有没有回来过的迹象。”
“嗯。”
我知道说的再多不如亲自去做,便起身,挨个屋子检查起来。
英婕跟着我,并没有动手,而是皱着眉头四处查看。
大衣柜,衣服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厨房,五天前早餐剩下的残羹冷炙依旧乱放在灶台上,甚至那些汤汤水水已经有了凝固的迹象,上面漂浮着一层固态动物油。
厕所,客厅,和我离开时候完全一样,我记得很清楚,在吃早点之前,我的心情很好,还曾哼着歌打扫了一遍。
而从嘉善回来的当晚,我只是躺在沙发上苦逼地抽了两根烟,看到简约留下的纸条,就怒不可遏冲出去,跑到花苑小区三号楼,揪出刘道痛殴…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终于颓然坐倒在沙发上,“英婕,我看不出来。”
“嗯,那就是说没人进来过,简约也没有回来过?”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抓着头发,我将脸埋进手掌,难受得想哭。
简约,我的爱人,你到底在哪里?是否安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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