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敏却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面色有些尴尬,她身上的红裙是她专门穿来压场的,入场的时候也的确起到了压场的效果,放眼整个会场,能比她更惹眼的女人几乎是没有的。

她向来对自己的美貌引以为傲,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吸睛,可此刻看着镁光灯下那抹火红的身影,她却有些自惭形秽了。

同样的大红色礼服,穿在自己身上的确是魅惑动人,却也仅仅是魅惑动人了。

可穿在镁光灯下那人的身上却像是一只涅槃而来的火凤,魅惑的同时竟还有一股令人叹服的仙气,那般魅惑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竟让人丝毫生不出艳俗的感觉,只觉得她就该是一只翱翔九天的火凤,只可远观却不可亵玩!与她自己却是天壤之别。

她捂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深深感叹:“这样的美人还真是天下少有,这程门主倒的确是有福气。”

想了想她又说:“我一直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特别特别的吸引人,却又偏偏让人不敢侵犯,明明美的那么张扬,浑身的气场却又那么凌厉,这样的美人,我若是个男人,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追她。”

灵云撇了蓝敏一眼,又转头去看了看镁光灯下的人,她撩撩唇,只说了四个字:“媚骨天成!”

蓝敏一怔,随即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媚骨天长!她的媚是骨子里带来的,与生俱来的,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在他们说话间,程伊已经走到了镁光灯前,只差两步他就能真正的站在她的面前,可就是这两步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脚了。

他遍布血丝的眼瞳紧紧的缩在她的脸上,思念了三年的人,只能在午夜梦回时见到的人,以为余生再也见不到的人,此刻竟真真切切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本该迅速上前再用力的抱她入怀,自此以后再也不放开她。

可偏偏却像是近乡情怯,他竟不敢再上前了,只怕眼前的这个人又是他的一抹幻影,只要他一上前,就又将她惊走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唇瓣也开开合合好多次,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良久,才终于听他开口,却是一抹颤栗的沙哑声音:“阿素,你回来了!”

那人听着他的话,只微微的扬唇,眼角上眺的看着他,开口的声音婉转动听:“新郎官,新婚快乐啊!”

她一句话,却让程伊瞬间局促不安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领口戴着的鲜花,还有一身精致的装扮,又看了看这个鲜花锦簇的会场和台下的宾朋满座,他想要解释,却又显得那么无力。

忐忑了好久才终于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素,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我和冰瑶……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他却说不出后话了,而对面的人儿却至始至终冷眼看着他,脸上的那抹魅惑笑意丝毫未减,却让他越发不安。

他慌忙的伸手便将自己胸前的新郎领花给摘了下来,急急忙忙的丢在了地上,仿佛这样就能补救一般,抬头慌张的说:“阿素,这场婚礼不算数的,你不要当真,我……”

他话没说完,身后便响起叶冰瑶的声音:“谁说不算数?满堂宾客都是见证,这场婚礼可是我们筹备了好久的,全港城的人都知道,我叶冰瑶就是你程伊的妻子!”

程伊回头看着她,眉头紧蹙,一脸不悦:“冰瑶,你不要闹……”

叶冰瑶却是轻笑着说:“我没有闹啊,我只是在说事实啊!”

说罢,她转头去看镁光灯下的人,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瞳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不同的是,叶冰瑶的恨意遮挡不住,任谁都能看透,而那人却只将那抹恨意藏在眼底,面上却始终不动声色,除了叶冰瑶本人,再也没人能看透她眼底的情绪。

叶冰瑶狠狠的瞪着她:“冷素,你就算活着回来了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叶冰瑶已经成了程伊的妻子,这一辈子,你都彻彻底底的输给了我!”

她说完便伸手扬起了自己的左手,只见她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令人忽视不了。

原来当程伊抛开她之后,她便去找戒指了,因为戒指的钻实在是太大,只要有灯光照下去便能看到,所以她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给自己戴上了无名指。

她急着证明自己的身份,急着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叶冰瑶已经是程伊的妻子了,就算冷素回来了又如何,她已经得偿所愿了,她已经赢了。

然而镁光灯下的人却只是浅笑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程伊这时候却慌了,看着叶冰瑶手上的戒指,他眉头深锁,慌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素,你听我解释,那戒指我还没有给她戴上……我……”

叶冰瑶瞪着程伊,她不能再让情况恶劣下去了,她不能成为整个港城的笑柄,她不能让任何人抢走程伊!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大声呐喊:“保全呢?都是瞎子吗?还不赶紧来把这个闹事的女人给我拖出去!”

程伊一听,恼怒的瞪着叶冰瑶,张开双手便当在那人面前:“冰瑶,你别再闹了,阿素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能够让人赶她走?”

叶冰瑶却上前,伸手便紧紧的抱住程伊,哑着嗓子说:“阿伊,她不是冷素,你认错人了!”

她紧紧的抱着程伊,原本柔弱的她此刻却爆发除了无穷的力气,让程伊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她的怀抱,随后她瞪着门外的保全呐喊:“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拖出去!”

保全们见此情形,皆是面面相觑,直到人群中的程康元站了起来朝他们招手,他们才终于忙慌的上前,伸手便准备将人给拖下去。

然而在他们的手还没有碰到那人的时候,贵宾席上却突然响起一道从容的嗓音:“我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鄙人的夫人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