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春看了看那墙,这后罩房的墙比宅子更考究,且长的离谱,隔一段便有精致的砖雕,仔细看那砖雕,叶之春倒是看出了些门道,从这边儿依次过去,有金元宝,珍珠,有,珊瑚……难道这里真是韩章藏宝的所在。

正想着,布政司衙门的兵已经凿开了刻着金元宝的墙砖,里头有数只大箱子,打开箱子金灿灿银晃晃,除了金子就是银子,一锭十两的大元宝排的整整齐齐。

叶之春不禁看了慕容曦一眼,心说别看六皇子行事荒唐,真挺聪明,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遂叫人接着凿,果真跟上头的砖雕一模一样,韩章贪污的银子宝贝都藏在这后罩房的山墙里。

慕容曦却有些出神,并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他记起了怀清跟他说的故事,以前在扬州的时候,怀清跟他说某朝有个大贪官,贪了银子财宝怕人发现,就新盖了一栋宅子,把宅子的后墙弄成空心的,里头分门别类放了银子财宝,又怕弄混了,就用墙上的砖雕墙画区分,刚慕容曦一看到这面墙,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怀清,却也没想到他舅舅真是这么干的。

而且,这么多金银,可以想见他舅舅这个官当得如何了,他舅舅是一个比江南那些混账更贪的官儿,这样的贪官竟是自己一向认为最亲近的舅舅,自己就是听了他的,以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地步,想起来慕容曦冷冷看向韩章,如今已没有丝毫亲情,韩章见此,知道大势已去,颓然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韩章押解离开云南的时候,云南百姓一片欢声雷动,沿途往木笼囚车内丢臭鸡蛋,烂菜叶子,有什么丢什么,可见韩章把云南百姓给祸害的够呛,虽如此,皇上仍念在淑妃的情份上,赐了他一个全尸,一杯鸠酒三尺白绫,了结了韩章的一生,就不知他临死的时候悔不悔,自己的一念之差。

叶之春这趟云南的差事回来,就接着了喜信儿,若瑶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足有七斤中,怀清一开始还担心,本想着临产的前两个月把若瑶接回京,自己也好照看着,可若瑶来信儿说不回来了,就在江南生,接生婆奶娘都找好了,叫她放心。

怀清没辙,托付了余隽让庆福堂的郎中,心里却仍有些担心,直到喜信儿送来,怀清才算松了口气,拿着她哥的信看了又看,信里不止若瑶得子的喜信儿,还有哥哥改革盐务的一些麻烦。

正看着入神,不妨信被抽走了,怀清抬头,慕容是道:“都瞧几遍了,还没瞧够,你怀着身子呢,太累了不好。”

怀清不禁道:“就看封信罢了,哪能累着我,你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

慕容是笑了一声,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你如今怀着孩子呢,草木皆兵些稳妥,我瞧你当初嘱咐你嫂子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到你自己这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着扫了眼卓上的葡萄:“这东西凉,爱吃也不能多吃。”

怀清道:“我知道,不过,真难为你了,这寒冬腊月的还给我找了葡萄来。”

慕容是沉默半晌儿:“这葡萄却不是我找来的。”

怀清愣了愣,抬头看着他:“不是你,还有谁?”

见他的神色,忽的明白过来:“是慕容曦?”

慕容是点点头:“六弟倒真有心了,就算去了云南的这些日子,仍未断了给你送葡萄过来。”

怀清端详他半晌儿,忽的笑了起来:“你莫不是吃味儿了吧。”

慕容是摇摇头:“我不是吃味儿,我是怕他这牛角尖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慕容是没说的是,这样的执念怕老六会铤而走险,而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

怀清道:“想来日子还短,日子长了就好了,别想这些了,你说我哥这个盐票替代盐引的法子,到底可不可行,我先头跟你说的那些,仿佛不太顺利?”

慕容是伸手剥了一个葡萄,喂她吃下去,才道:“你哥的盐政改革是除去盐政弊端的好法子,可利益相关,自然不会太顺利,至于你说的盐帮,清儿,就如你所说,如今的盐帮帮主范江能震住盐帮,可以后呢,盐税可是我大燕的根本,若真乱起来,恐是难以收拾的局面。”

怀清挠挠头:“你是说我过于想当然了。”

慕容是笑了:“我家清儿很聪明,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我的建议是徐徐图之。”

怀清挑挑眉:“怎么个徐徐图之?”

慕容是道:“你哥一到江南就开始施行盐政改革,可结果却收效甚微,盐商不买账,官员不帮忙,光靠一个盐帮也寸步难行,既然眼前的道儿走不通,不如绕个弯子,盐引盐票一起推行。”

怀清明白过来:“我知道,你的法子是掺沙子,一点儿一点儿往里头掺,日子长了,自然水到渠成。”慕容是笑着点点头。

怀清一拍手道:“这个法子好,我这就给我哥写信。”

慕容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不急在这会儿,明儿再写也不晚,夜了,咱们该安置了……”

怀清刚想说还早呢,忽感觉一片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后颈上,接着是他越发暧昧的声音:“昨个那样儿甚好……”怀清脸腾一下就红了,忽想起昨天来。

以慕容是的身体状况以及对那件事的热衷程度,怀清怀孕对他绝对称不上好消息,或许一开始欢喜,过后明白过来,才知道自己将要牺牲什么,先头几天,慕容是基本没怎么睡,以前可是夜夜不空,这忽然不能了,哪受得了啊,尤其怀清怕冷,如今早习惯窝在他怀里睡,这丫头的睡相又极其不好,睡着睡着手脚就会缠上来,之前自然没事,如今慕容是本就忍不住,她一这么着简直就是煎熬,又不能动她,火气又降不下去,燥的慕容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想着这么着终归不是事儿,哪天自己万一忍不住,说不定会伤到她,昨儿下午就跟怀清商量着,先搬到厢房里头去住,不想他一说怀清就恼了。

怀清想的是,慕容是有了别的心思,本来怀了孕情绪就不稳,爱多想,慕容是又不说清楚,怀清自然会往歪处想,一想到成亲还没几个月,他就有了外心,怀清气的不行,脾气上来,冷声道:“何必你搬走,我回国公府去岂不拎清。”说着就喊甘草收拾东西。

基本上,两口子在屋里的时候,伺候的人都在外头候着,这是可喜吩咐的,因为这两位主子感情太好,你别看这会儿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写字规规矩矩的,说不定,哪会儿就跑到一块儿去了,然后就是那事儿,所以,跟前的人都给可喜遣了出去,省的搅合了两位主子的好事儿。

像今儿这般吵架拌嘴的时候,从皇子妃进门也没有过啊,不过,甘草跟可喜在外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即使如今在四王府,在甘草心里仍跟过去一样,而且,甘草也觉着四爷搬去厢房是想纳妾。

这事儿她听见嬷嬷私下里劝过四爷,从她家姑娘一怀了身子开始,那几个嬷嬷就轮番的上阵,劝四爷搬出去,说是为了皇子妃的身子着想,底下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甘草可不傻,因为四爷就娶了姑娘一位皇子妃,府里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再加上皇上的意思也已经相当明确,虽仍未立太子,这皇位也没什么悬念了,这会儿要是能在四王府里谋个名分,以后说不准就是皇妃。

以前姑娘没怀孕,跟四爷感情又好,别人插不进来,也就只能在心里头惦记着,如今姑娘有了身子,伺候不了四爷,那些早有心思的自然就跃跃欲试,别管是世家大族官宦家的姑娘,还是这些嬷嬷的亲眷,有一个算一个,都把四爷当成了唐僧肉,恨不能咬上一口,所以,四爷这一说要搬出去,甘草跟怀清一样,第一个想的就是四爷要纳妾,甘草比怀清还生气呢,一听招呼就要进去收拾东西回国公府。

却给可喜一把拽住了,怕屋里的主子听见,把她一直拽到了外头,才道:“你进去做什么?”

甘草白了他一眼:“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收拾东西回国公府啊,你没听见我们家姑娘的话啊。”

可喜不仅叹了口气:“我说你这脑袋是榆木疙瘩做的不成,怎么就不开窍呢,爷跟皇子妃这是开玩笑逗乐子呢,你怎当了真。”

甘草道:“快算了吧,哪有这么逗乐子的,你没听四爷要搬到厢房去吗,我可听见那几个嬷嬷劝四爷纳妾呢,四爷若是纳妾,我们姑娘还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可喜好气又好笑:“照你这么说,爷一纳妾,皇子妃就不跟爷过了啊。”

甘草点点头:“我们家姑娘老早可就说过,若嫁只嫁一心人,四爷有了二心,我们姑娘自然要走的。”

可喜道:“得,你这个丫头倒是跟主子一样硬气,不过,你好歹也得瞅瞅再说,这么硬生生的闯进去,爷一恼起来,一顿板子赏下来,看你这丫头冤不冤。”

甘草还要说什么,给可喜拖到窗户根儿下头道:“你听听里头,可是要吵架回娘家的动静吗。”

甘草贴着耳朵一听,顿时一个大红脸。

怀清弄清楚了慕容是搬出去的原因,心里愧疚非常,偷偷瞄了慕容是一眼,见他脸色沉郁,心里越发后悔,怎么没问清楚就发脾气呢,其实怀清知道,两口子一吵架就回娘家这样的招数,实在太上不了台面了,而且,对于夫妻感情也没有什么好处,动不动就回娘家,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可这大道理她是明白,真到了自己头上就忘了,琢磨着反正慕容是好哄,要不自己哄哄他得了,侧头看了看,见甘草没进来,才松了口气,蹭了几步,厚着脸皮靠进他怀里,小声道:“不生气好不好,都是我的不是,我认罚,你说吧,怎么罚我都成。”

慕容是哪里舍得真跟她生气呢,就是被她如此误会,觉得她看低了自己,有些恼,可这丫头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刚还那般,一知道错了,立马就放下身段来,而且,她这般撒娇的哄自己,的确让慕容是很是受用。

叹了口气,把她圈在怀里,点了点她的鼻子:“真真拿你这丫头没法儿……”

可这一挨近了,闻着她身上的气息,那股隐忍数天的燥火,不知不觉就窜了起来,手便有些不老实。

怀清意识到身后人的不对劲儿,自然就明白了,眨了眨眼,琢磨了一下,男人这种事儿忍不得,忍多了伤身,自己又不可能贤良淑德给他纳妾,那就只能另外想法子了,而且,这时候自己对他好点儿,他肯定更爱自己,男人大多数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虽然,怀清觉得慕容是是个例外,但最好还是防患于未然,把自己男人喂饱了,出去才能放心,自己本来就是现代人,这些事比古代女人优势大的多。

想到此,怀清索性放开了,不禁不阻止他作乱的手,反而抬头亲他,慕容是的火气都快顶到脑门子了,给她这么一勾,哪里还忍得住,一下就把她压倒炕上,开始脱她的衣裳,只不过脱到一半,忽的清醒过来,忙放开怀清,哑着嗓子道:“清儿对不住,我太莽撞了。”

怀清却倾身亲了他一口,红着脸小声说:“其实有别的法子可以试一试……”

慕容是怔愣的功夫,就感觉她的小手钻进他的衣裳里……慕容是从来不知道,她的小手竟如此软,如此*,缓缓揉搓,徐徐上下,直至快乐没顶……

一场误会悄悄落幕,慕容是没搬到厢房,怀清也不再提回娘家的事,唯一的后遗症是,慕容是上瘾了,以至于今儿这刚吃了饭,就缠着自己安置,连看信儿的功夫都等不得。

眼瞅他的手越来越过分,怀清忍不住道:“昨儿不是才……”话没说完就给他堵住了嘴,慕容是伸手把她抱到了里头寝室,放到床上,亲了几口,才含糊的道:“昨儿都过去了,快着,让我松快松快,这一天都惦记着呢……”

见他急色成样儿,怀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低声道:“真该让外头那些人瞧瞧你这个样儿,哪还是京里有名的冷郎君啊。”

慕容是一把搂着她急急的道:“就算是块冰,沾了你这个妖精一般的丫头,也得烧起来……”一边儿说,一边儿拿着她的手放了下去……

怀清吃吃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妖精,我是郎中。”

慕容是更是喘着气道:“郎中更好,正好救救我这个病人,你的一剂良药之于我堪比太上老君的仙丹。”

怀清差点儿笑场,怎么也没想到,慕容是这厮面儿上一本正经,暗里却是这么个不要脸的,或许男人到这时候,都不要脸也未可知,只不过,慕容是内外差别太大,她才会觉得古怪,

圣人云:食色性也,这就是告诉我们,只要是男的没有不好色的,越正经的越闷骚,越面瘫的越淫,荡,眼前这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