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九垂下眼眸,摸到了大祭司冰凉的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蛊是大祭司下的,而且大祭司的能耐又在他之上,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除吧。
“或许,她另有原因才做出这种事情。”索九说道。
车夫哼了一声,“就算有什么原因,她也不能害了那么多的百姓,现在多少人家破人亡啊,不少人南迁,这个中辛苦……辛酸泪……又有谁能知晓。”
索九听着,也不禁动容。
他叹息了一声,说:“你说的是。”
无可否认,大祭司是偏执了。
天亮之时,总算到了洛南城。
只是现在打仗,是非常时期,百姓想要进城可不容易,需要经过重重检查,免得让内奸混了进城。
大祭司身上的红斑慢慢凸显,索九知道他们的身份隐瞒不了,就干脆跟守城士兵说了:“告诉云世子,北疆的人来找他了。”
守城士兵觉得奇怪,可北疆人在他们看来,就是祸害!
“你是北疆人?!”守城士兵立即把长枪一指,对着索九,很是气愤。
索九怔了怔,过了会儿才说:“是,我是北疆人。”
“呵呵!都怪你们!北疆人还敢来南秦?!找死!”守城士兵一招手,立即让其他兄弟们围了过来。
索九紧皱着眉头,道:“等等,我找云世子真的是有急事,劳烦通传。而且我也没恶意,还请不要误会。”
“闭嘴!”士兵们已经情绪激动,也听不进索九的解释了。
在他们看来,只要是北疆人,那都该死!
长枪刺来,索九无法之下,只能闪躲,还得微微还手,才能够保全自己。
眼见越来越多士兵涌来,索九快要护不住马车了,他情急之下,只好吹了一声口哨,让蛊虫来帮忙。
士兵们很是慌张,“又来了!快走!被蛊虫咬到了就变成蛊人了!”
很快,士兵也就退后,不敢再靠近索九。
他们见识过蛊人恐怖的模样,不想自己也变成蛊人模样。
索九见马车无恙,松了口气,他知道此时好好说话已经是不行的了,故而说:“我要见云夜止!快点!”
士兵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才急忙跑进城通传。
可那车夫看见自己竟然载了个车夫前来,顿时怒得很,他浑身颤抖的指着索九:“你!原来你是北疆人!我真是有眼无珠!竟然带你一程!快点去杀了他,他就是我南秦的仇人!”
士兵紧握着长枪,紧紧盯着索九,但也不敢有异动。
车夫见无人敢动,转而就自己抢了一把长矛,往索九刺去,“我杀了你!”
“大叔!你冷静点!”
索九闪躲着,嘴里一直喊着。
车夫对他有恩,他不想伤了人。
可车夫已经红了眼,只想要了索九的性命。
城楼之下,俨然生成了一场闹剧。
无人注意到,附近有一马队靠近。
慕芷晴看见城楼下乱成了一团,只觉得奇怪,“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阵仗,该不会是来迎接我的吧?”
连城毫不留情的说道:“为师觉得不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慕芷晴撇撇嘴,靠近了,才看见两人在打斗。
只是那大汉根本不是年轻男子的对手,只是年轻男子一直相让,并未伤及大汉半分。
可没过一会儿,大汉就气喘吁吁,没什么力气了。
慕芷晴笑着说:“师父,一回来就让你看看好戏了。”
可年轻男子一侧脸,连城就认出了他来。
索九?
那马车里的人……
连城立即喊道:“住手!”
众人闻声看去,却不识得连城。
倒是索九激动不已,喊道:“阁主,你终于回来了!”
车夫还以为他们是一道的,也是北疆人,更是火冒三丈,说:“好啊!来多少个都杀!要将北疆人杀得一干二净!”
士兵们也做好了打架的阵势。
慕芷晴无语至极,果然是一场大戏,他们连夜赶路,怎么也不让人休息一下?
她指了指自己,“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士兵骂道:“我管你是谁!还不都是北疆人!”
慕芷晴笑了笑:“就算是我真的是北疆人,那我又该杀吗?不问缘由就要杀人,就又是士兵该做的吗?要想守护百姓,士兵就应该在战场上守护,现在叫嚣个什么啊?”
士兵面色一红,有点尴尬。
“你……这是强词夺理!北疆人用蛊术害人,难道不该杀?!”
“蛊术能害人,也能救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杀的人一定是坏人,其中难道就没有好人吗?”慕芷晴敛去了笑容,正色说道。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觉得慕芷晴说的的确是有点道理。
但碍着面子,还是有人大声质问道:“那你是谁?!一个北疆人也敢在我们面前讲道理吗?!你可知道,洛南有世子殿下坐镇!你休想放肆!”
慕芷晴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要放肆,他能奈何得了我?”
连城嘴角抽了抽。
士兵们一怒,又是用长矛指着慕芷晴,“大胆!你当自己是谁?!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吗?!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再说!”
慕芷晴听着乐得不行。
“都住手!”
城里,云夜止飞奔出来,如一道闪电一般。
慕芷晴看着他,只觉得好玩儿,她眼珠子转了转,“云世子,我们又见面了,你手下的士兵怎么那么大脾气?”
云夜止本来还是威风凛凛,可一对着慕芷晴,倒像一只小绵羊。
他呵呵一笑,“都怪我平日不好好管教他们,才让他们这般放肆,来,我扶你下马。”
士兵们目瞪口呆,这女子究竟是谁,他们的云世子竟然如此低声下气,连声讨好!
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云世子吗?!
慕芷晴却耍了脾气,说:“我不下马。”
“是不是他们激怒了你?我让他们向你赔罪。”云夜止道。
“倒不是激怒我,而是他们作为士兵,不禀报上头,就想滥用私刑,这就是王府的兵吗?他们有资格当吗?”慕芷晴正了正脸色。
“真的?”云夜止面色冷了下来,转头看着他们。
士兵只觉得云夜止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因为一个北疆女子而怪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