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铮怔怔的,他呆呆的看着慕芷晴。

他呜咽一声之后跌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他也是铮铮铁血的男子汉,可如今他却毫无能力,无法扭转逆局。

“姑母……”祁铮哭声沙哑 ,一直喃喃喊着。

慕芷晴叹了一声。

云夜止使了个眼神,让明晟半扶半拽将祁铮拽回去了床榻。

祁铮仍在失神。

慕芷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有些都裂开了,又渗出血来。

她吩咐道:“把药箱拿过来。”

云夜止看着,撇撇嘴,有点吃醋,说道:“上药包扎这点小事,你让白薇做就行了。”

白薇嗤笑一声,轻轻摇头,云夜止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慕芷晴没辙,便退了后。

“祁铮。”云夜止挑眉,“你还没醒吗?”

“什么?”祁铮抬眸,看着云夜止,“你……你云家逼死了我姑母……”

云夜止冷冷一笑,道:“那祁菀何尝不是灭了灵族?那又是多少条人命啊?看来你脑子也是不灵光的,本世子是非分明,才没与你计较,你倒好,还一直执迷不悟。”

祁铮晃了晃神,才想起祁菀曾经做过的一切,这都是无法磨灭的。

他有些痛苦,抬起头看着慕芷晴,说:“慕姑娘,对不住,我很早就知道……是姑母害死了你父母。”

“行了。”慕芷晴别过头,不愿意再说下去。

云夜止目光淡淡的,却拿出了一样东西,问道:“太后临死前,将这个给了我,她说,用这个来换你一命。”

祁铮低下头,却看见一枚金钥匙。

钥匙不大,以红线串连,看上去与平常钥匙无异,只是这钥匙是金的而已。

“这是什么?”慕芷晴和祁铮同时发出疑问。

“南秦建国之后,高祖就暗地里修了个龙穴,那龙穴地处隐秘,收着兵器和万千黄金以作为南秦的不时之需。”云夜止说道,“这钥匙便是开启龙穴所用,本来是由帝王掌管,但先帝将阴阳令和钥匙都给了太后,父王还为此大发脾气,觉得先帝真是太糊涂了。”

慕芷晴蹙眉:“连我都不曾听说过,看来这龙穴是只有你皇室才知晓了。”

云夜止嗯哼一声:“没错,里面的兵器和黄金就是让当权帝王在危难之际所用,就连慕侯爷也不知道,父王是亲王,自然也就知道了。”

“如今看来,先帝也不糊涂,太后没用过这钥匙,而且在临死前还把钥匙给了你。”慕芷晴又再看了看祁铮,“祁铮,太后为你多番筹谋,也是爱护你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

祁铮心里难过得很,他无声,只是点了点头。

云夜止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小晴儿,你错了,并不是太后不想用这钥匙,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龙穴位置,龙穴位置也就只有父王知晓,这一点说来,先帝还真的是聪明的。”

慕芷晴嘴角抽了抽,说:“那这样说来,太后拿着这钥匙根本无用。”

云夜止点点头:“算是吧。”

不然,祁太后还怎会等到今日,她如果知晓了龙穴位置,早就和祁峰发动宫变了。

云夜止将钥匙一收,再说:“虽然这钥匙对太后没用,但到了那地步,太后还能用钥匙提出条件,但她没有,她选择交给了我,我便顺了她这个情。祁铮,昨晚我救了你,也算是两清了。”

祁铮还有木讷,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我明白了,你云夜止向来都不喜欢欠人东西,等我伤势好转了,我便马上离开。”

云夜止满是满意,“算你识相。”

慕芷晴此时插嘴,道:“你能跑到哪里去?如今大街小巷中,都张铁满了你的画像,你怕是只能离开南秦才能活命。”

祁铮冷笑着,轻轻摇头:“不,我不会逃,我姑母虽然是被燕语瑶威胁了,但她从来都没有要刺杀朝廷命官,姑母罪名虽多,但我绝对不会让别人随便诬陷姑母!那个常路……我必须要杀了他!一定是他让燕语瑶诬陷姑母的!”

“杀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常路只是一条狗,他的主人,你可杀不掉。”云夜止轻笑着,觉得祁铮有点异想天开了。

祁铮挑眉,怒视着云夜止:“不就是云临风!那个狗皇帝!他筹谋许久,如今如他所愿了!”

“这也只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祁铮,你不需要留在京城,你走吧。”云夜止冷声说,“你以前不也是极有抱负,想要一展拳脚吗?如今你没了祁家的包袱,何必还要让自己困身于此。”

云夜止是觉得,祁铮根本不适合留在京城。

祁铮如今无权无势,还是戴罪之身,他留在这里只会送了性命。

祁铮紧握着拳头,心中愤愤不平。

可慕芷晴紧接着就说:“你去边境吧。”

祁铮一怔,呆呆的看着慕芷晴。

“爷爷以前也很看重你,只是碍于你是祁家人,所以不敢重用你。祁家是罪有应得,你无仇可报,倒不如自己去闯荡一番更来得自由自在。”慕芷晴慢声说着,“至于太后被人诬陷,这事儿我和夜止也会查探,提防云临风。”

“我……我还能去吗?”祁铮有点不敢置信,他转而又摇摇头,“不,我是祁铮!我顶着这么一个身份,根本不能留在南秦。”

“这有何难,换个身份,改头换面,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慕芷晴说道。

祁铮仍有些顾虑,他仍未想得清楚,他放不下祁铮这个身份,也忘不了祁菀对他的关爱。

慕芷晴让他多加考虑,便不再打扰。

云夜止不可多留慕侯府,慕芷晴送他出去。

“小晴儿,等正月一过,那会儿成亲便是最好。”云夜止说道,似是已经迫不及待。

慕芷晴瞥了他一眼,道:“我怕事有阻拦,没那么顺当。”

云夜止眯了眯眼睛,“你是说皇上?”

慕芷晴淡淡的嗯了一声,“从皇上取消封侯大典的时候,我就知道皇上的野心,但没想到,他竟然想到这份上去了,还想打我主意。”

皑皑白雪,一如慕芷晴的心,她的心从未变过,也容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