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晴目光越发的凝重,她重新坐好,心里头也觉得自己得重新审视云临风。
祁铮亦是惊讶,问道:“姑母,为何你不早早告诉我这些?”
“已成定局,哀家也无法掌控到朝局了,这朝野上下,多的是皇帝的人了,换了是谁都无力回天了,哀家告诉你又有什么用。”祁太后声音越发的虚弱。
祁铮随后就也觉得奇怪,怎么祁太后忽然在慕芷晴面前说这些了?这不是揭自己老底吗?
“姑母,你不必担心,我是祁家子孙,我一定会……”
“你不要!”祁太后猛地抓住了祁铮的手,手背的青筋都突了起来,她很是焦急,“阿铮,你无需再担起祁家的重担了,你如今重要的是……好好活着。”
祁铮总算是察觉到有一丝不对,他皱紧了眉头,“姑母,你为何这样说?前几日,你还不是这样说的。”
祁太后别过头,不想回答祁铮的问题。
“哀家也乏了,得歇息了。”祁太后问道,“芷晴,阿铮能否走动?不然就让他留在宫中休养?”
慕芷晴点点头:“最好就留在宫中休养吧,可找个借口,说他侍疾,他的受伤的消息不要外传就是了。”
祁太后明白了慕芷晴的意思,转而就吩咐下去。
宫女扶着祁太后回去凤塌,慕芷晴此时才注意到,祁太后已经尽显老态,不再是当日那个叱咤风云的皇太后了。
祁太后不是败给了云亲王,而是朝中势力被云临风一步步蚕食而已。
慕芷晴离开了慈安宫,不由得看向乾龙殿的方向。
自古以来,坐在帝位上的人,从来都不是无能之辈。
云临风的住在玄龙殿,这宫殿金碧辉煌,却又有一丝阴冷。
他穿着红色的常服,衣衫上绣着九爪龙,栩栩如生。
他喝了一口茶,口齿留香,他随后才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手脚上了铁链,而且旁边还有一张撕破了的人皮面具。
她抬眸,狠狠地盯着云临风。
“燕语瑶,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云临风挑眉,嘴角含着一抹冷笑,“没想到朕能够将你掳走吧?那慈安宫中,毕竟守卫森严……”
一语中的,燕语瑶的确是惊讶这一点。
她本是在房间收拾东西,却忽的听见太后寝殿中有些异动,她正想出去瞧瞧怎么回事,却忽的被人打晕,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玄龙殿!
“是你?”燕语瑶仍是惊讶,“不该是你的御前侍卫吗?”
“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去慈安宫,并且还要带走个人。”云临风说着,笑意敛去,“朕对你不大有兴趣,只想要一样东西。”
燕语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临风,宛如全身都散发着阴冷之气,不容小觑。
她强行壮胆,问道:“你……想要什么?”
“那一道密旨。”云临风说。
宫殿只有寥寥数人,云临风的声音深沉而又凌厉,直逼人心。
燕语瑶听到这话,已经稳不住,她大吃一惊,看着云临风,“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密旨在哪?”云临风又是问道。
燕语瑶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依旧强迫着自己镇定,“呵呵,密旨根本不在我 身上,你别白费心机了,或许你给我一个好条件,我就能把密旨给你。”
她如今被抓住,就只能与云临风谈判条件。
可云临风闻言,嗤笑一声,“朕看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竟然还敢与朕谈判?”
“你既然知道密旨,那就应该知道,那是扳倒太后的重要铁证!难道我没有这个资格吗?!”燕语瑶说道。
“其实那一道密旨只是加快了老巫婆的灭亡,朕可要可不要。只不过有了那一道圣旨,朕可以有了个赶尽杀绝的借口而已。”云临风说着,“她既然能受你胁迫,那你一定交代同伙怎么处理那一道密旨,不是吗?只要朕杀了你,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燕语瑶瞪大眼睛,她所做的筹谋,云临风一一知晓!
她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眼睛转来转去,怎么也想不到办法来应对。
“但是……朕想要连根拔起……”云临风喃喃说道,他唤了人过来,吩咐道,“让她说出地点,再割下她的脸皮,让碧珊去办这件事吧。”
“是!”御前侍卫应了一声,就要将燕语瑶拖下去。
燕语瑶被拉扯着,惊怕得很,连忙喊着:“慢着!皇上!我说,我可以全都说出来!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
云临风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一般。
声音忽然断了,燕语瑶被封了口,拖了下去。
茶已经凉了,太监要给云临风重新换一杯。
“不用。”云临风拒绝道,“朕已经习惯了凉。”
“皇上,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太监说道,“皇上不用再受以前那些苦楚了。”
云临风轻哼一声:“不,就是因为老巫婆没有警惕之心,所以才成了败局,朕不能如此,朕要时刻警醒自己,时刻警惕,才能在这个位置坐得稳。”
太监抿紧了嘴唇,不敢出言反驳。
“慕姑娘可出宫了?”云临风忽的问道。
太监禀报:“方才就出宫了,皇上要传召她吗?”
云临风目光一顿,轻轻摇头:“她如今和朕一样,置身地狱,这便是最好的……”
云亲王已经与他说了,云夜止是中蛊,蛊难解,就连慕芷晴也毫无办法。
她此刻,定然心痛欲裂吧?
云临风笑了,如此甚好,有人与他一样,从此以后都痛苦了。
随后一连几日,慕芷晴皆是进宫看望祁太后。
这还不算,她在慈安宫中,好些时候祁铮在一块,有说有笑,两人投契至极。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云亲王本是想找慕芷晴问个清楚,但慕芷晴根本不见客。
可一转头,慕芷晴又是与祁铮出门品茶去了。
云亲王气恼得很,在云亲王府大发雷霆。
碰巧陶夭夭那日也在王府,心中不禁一喜,看来,祁铮是得手了!这就太好了!以后慕芷晴再也妨碍不到她和云夜止了。
云夜止也微微失了神,陶夭夭给他夹了一块糕点,不解的问道:“云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云夜止说着,但眉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