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宇也瞧见了,他不知道这些旧事,有点惊讶:“祁菀?不就是太后吗?”
慕芷晴略微沉吟,看着法虚,“大师知道这事儿吗?”
“当日老衲见灵施主,就是为了此事,这是他们两人请老衲写的。”法虚叹了一声,“只不过后来,已经是物是人非。老衲还记得,当日仍是姑娘家的太后说过,如若灵逍负她,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杀了。”
就因为祁太后当初说这话的毒辣,所以法虚仍有印象。
也就因为这句话,所以法虚才联想到了祁太后,慕芷晴要进宫去,估计也是想要找祁太后。
慕芷晴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负了谁了,可如果真要如此计较,那也不应该杀了方丈,也不应该烧了半个玩万佛寺。”
法虚本来不理俗事,可此次伤害到了万佛寺,他还岂能袖手旁观!
他目光悠远,慢声说:“她是门阀贵族小姐,这只不过是一桩孽缘,根本难以圆满。”
只不过此事难以谈论对错,慕芷晴也不想谈论下去,当务之急,是要进宫打探此事是不是祁太后所为。
她和王奕宇又是急匆匆离开万佛寺,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们晚上赶路,自然是慢了许多。
而云亲王府早就知道了消息,但云夜止只让芍药先回去,并未说什么。
傍晚之际,云夜止就换了一身利索的衣衫,明晟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
“世子爷,这明显是个圈套,为何还要去?”明晟劝道,“如果真要去,就让属下去!”
云夜止墨发红袍,闻声回头,他面色依旧苍白:“信中所言,是让本世子一人前去。”
明晟很是激动,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拦云夜止:“世子爷,让属下伪装你前去吧!”
“你以为能行?”云夜止声音淡淡的,“小晴儿已经说过,那厉害的叫燕语凝,以前我们交过手, 难道你还不清楚她的能耐吗?不是用真正人皮做的面具,你认为能瞒得过她?”
明晟声音有点哽咽,因为他已经预见了,云夜止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世子爷……”
“我的命是师父给的,如果我连自己师父的身体都护不住,来日下了黄泉,我也没面目见师父。”云夜止喃喃说道,他目光坚定,转而又看着桌上的腰坠。
那是灵逍的,云夜止自然认得。
本来他还不愿意相信,怎么会被燕语凝翻查到了那儿去,但芍药又来传话,说万佛寺失火了,方丈似乎也被烧死。
云夜止知道燕语凝是说真的,灵逍就在燕语凝的手中。
明晟又说:“世子爷,那可将燕池阳提出来,用来交换,属下猜想,她也就是想要救燕池阳而已。”
云夜止拿起了腰坠,他沉吟了一下, 随后才摇摇头:“并不是,如果她要救自己的父亲,早就在信中言明,给时间本世子准备了。”
今日傍晚的红霞尤为鲜艳好看,云夜止走到门口边上,定定看着这美丽的景色。
“他们在南秦潜伏那么久,早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他们所想,也就是为北楚效力而已。”云夜止说道。
他大致能摸清燕语凝想要做什么,云夜止心知是圈套,可也不得不去。
明晟抿了抿嘴唇,道:“那她是想要……”
他的心冰凉无比,北楚谍者做了不少事情,明晟也隐约猜到了,这岂不是……
“世子爷!这千万不能去!”明晟说道,“这不仅是云亲王府的事儿了,这可是整个南秦的事儿!”
云夜止面无表情,他略微一顿,转而就说道:“其实,我和小晴儿是一样的。”
明晟一时间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我此时才明白小晴儿当时的心情,对她 而言,皇上并不重要,所以她是一心想要救侯爷的。”云夜止说,“如今我也是一样,我若护不住师父,我还如何护住南秦?”
对他而言,云夜止对灵逍的感情更深,他仍是孩童之时,灵逍就常伴他左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说一点都不为过。
“世子爷,属下知道劝不住你,但可以做好部署,还能趁机将燕语凝抓住。”明晟说,握了握拳头,似乎信心十足的模样,“这不就是一石二鸟的机会吗?!”
云夜止无奈的看了明晟一眼,“你真当燕语凝是傻子?”
明晟脸色讪讪的,“我们尾随着去,在四周埋伏,她也不一定知道吧?”
“哪有这么轻易。”云夜止说,“你留在云亲王府,若是小晴儿来了,你就找借口搪塞过去,不必让她知道。”
明晟怔了怔,“为什么?有慕姑娘帮忙,那不是更好吗?”
“此事不用任何人参与进来。”云夜止说道,“你记住本世子说的话,不得有违。”
明晟还想再说,但云夜止已经往外走了。
他看过信函,知道燕语凝相约的地点,他带人前去暗中保护云夜止,也未尝不可。
夜色逐渐幽深,秋夜的风尤为沁凉。
因为万佛寺的鼎盛,所以城外的观音庙荒废已久。
可今夜的观音庙,却有点点火光,在寂寥的野外显得很是诡异。
云夜止脚步飞快,进了观音庙。
庙中只不过有燕语凝一人,她正点着蜡烛,让这个破庙看上去明亮一些。
云夜止刚刚进来,燕语凝便抬起头,烛光下,她眸光透着几分凌厉,然而嘴角却勾了起来,渗着诡异。
“云世子,你果然准时。”燕语凝慢声说。
“我师父呢?”云夜止直接问道。
燕语凝笑了出声,她轻轻摇头,“不用那么着急,反正都是黄泉路上的人了。”
“你是燕语瑶,还是燕语凝?”云夜止审视着她,有几分疑惑。
燕语凝一手托着腮,笑意渐浓:“不如云世子猜猜?”
云夜止眸光渐冷,说道:“你不觉得如此太浪费时间了吗?”
“不觉得,以前在暗地里不能与云世子交手,如今得了机会,自然要多说两句,不然可就一世遗憾了。”燕语凝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云夜止,“云世子,你师父只不过是个活死人,看来云家子弟,都是重情重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