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阳只觉得慕芷晴是在找死,旁人说她有智谋,护住军需立了大功,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愚蠢女子。
她笑得极为灿烂,道:“慕芷晴,若证实你偷盗,你该如何?”
“你让我如何就如何。”慕芷晴直接说道,毫不惧怕。
祁太后见事儿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面色微变,抿紧了嘴唇。
然而,云临风却不嫌事儿大,道:“那就让尚宫过来瞧一瞧,不就知道这是不是惠阳的步摇了。”
如此一来,势必会传遍宫廷。
惠阳一口说好,这就是她想要。
云临风传召了尚宫,不一会儿,钟尚宫就赶了过来。
钟尚宫拿着步摇仔细看了看,很快,她就得出结论:“这步摇的虽然与宫廷所制的很像,却不是尚宫局的所打造的饰品。”
惠阳原本还是得意着的,但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不敢置信!
“什么?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惠阳走了过去,“你有没有看清楚!怎么会不是本公主的步摇!”
钟尚宫面色不变,解释道:“公主,若是尚宫局所打造的,必定会有印记,可奴才翻看了许久,也没看到啊。而且这上面所用的宝石也廉价了些许,奴才记得,公主的步摇是用一等红玛瑙镶嵌的。”
云临风听到这儿,忍不住一笑,“这也就是弄错了?惠阳,看来眼花的是你呀。”
祁太后则是颇为高兴,她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慕芷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惠阳随后才明白过来,肯定是陶玉背叛了她!不然步摇怎会被换了!
折腾了一番,这事儿就这样了结。
傍晚,慕芷晴回到盛月阁,看着那半边天染了红霞,但很快又慢慢消退,她的心情不免有点落寂。
陶玉端着茶进去,慕芷晴坐在窗户旁,她侧头看着陶玉,眼底情愫难明。
“把茶放下吧。”慕芷晴开口。
陶玉应了一声,把茶盅放下之时,却见到桌案上摆着两支极为想象的步摇!
啪的一声,茶盅摔落在地。
陶玉浑身颤抖着,嘴唇也是哆嗦着。
“很惊讶吗?”慕芷晴说,“你来辨认一下,那一支是惠阳的步摇。”
陶玉的身体晃了一下,面色煞白,她头晕脑胀,只是在潜意识里跪下,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泣不成声:“小姐……奴婢,奴婢只是……。”
慕芷晴翻开着两支步摇,眼神淡漠,她转而看着陶玉:“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你说,可你没有。”
陶玉惊恐不已,原来,慕芷晴早已知道。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着慕芷晴,只能暗暗地抹着泪珠。
“玉儿,你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不是你信任的人?”慕芷晴再是问道。
陶玉摇头,解释道:“不,是惠阳公主抓了奴婢的哥哥,原本惠阳公主只说奚落一下小姐,奴婢也没想到惠阳公主要告到太后那儿去啊,若是知道,奴婢不会……不会被惠阳公主要挟了……”
慕芷晴却是轻轻摇头:“如若你跟我说,我定会救你哥哥出来。”
“是奴婢蠢……”陶玉只是一直哭着,她平日虽然口直心快,但这种时候,还是稳不住心神,有点六神无主,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慕芷晴叹了一声:“你跟我多年,我总要跟你念些情分,此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离开慕侯府吧。”
陶玉整个人呆住,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惩罚,她是在盛月阁的长大的,她也舍不得离开慕芷晴啊!
慕芷晴别过头,心意已决。
陶玉连声跪求,只想继续留在慕侯府,留在盛月阁。
哀求是徒劳无功的,慕芷晴已经给陶玉安排了去处,第二天一大早,就让芍药送着陶玉出城。
陶玉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她还求着芍药:“芍药,你帮我求求情吧,我不舍得离开小姐……这只是我一时糊涂做错了……”
芍药倒是凶狠,说:“陶玉,小姐送你走,也是为你好。你心机单纯,又没武功,你留在盛月阁,只会拖了小姐的后腿。”
陶玉愣住。
“小姐只想绝情点,让你别那么自责,可我仍是要说,那日小姐得知你被人威胁了,她也是担心,就让我们想方设法救出你哥哥。但是她后来一想,只觉得她如今不同往日了,步步艰难,在祁王府已经差点让你送了性命,此次又拿住了你哥哥,小姐不想让你涉险了,所以才将计就计,要将你送走。”芍药说道。
“是这样吗?”陶玉没有料到,慕芷晴竟是这样的心思。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的确像芍药所说的,她什么都帮不上慕芷晴,此次还差点害得慕芷晴蒙上了污名!
芍药正色说:“我与白薇无父无母,没有家人的牵绊,可你不一样。小姐已经安顿好了你哥哥,你到了那地儿,就会见到他了。”
陶玉还是泣不成声,说不出来。
芍药不再言语,送了陶玉到城门口,就下了马车。
过了好久,陶玉才发现她的行装里头塞了几张银票,她原本收住的眼泪又再止不住,哭得更加厉害。
送走了陶玉,慕芷晴阴郁了许久,也少了笑意。
等接到消息陶玉安全到达之后,她才稍微放了心。
如今她被北楚谍者盯着,惠阳是没什么脑子的,自然不足为惧,可北楚谍者却不能小觑,陶玉不会武功,她实在不放心将她继续留在身边。
不过这只是小插曲,云夜止得知此事,也淡淡的说了句:“送走了也好。”
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才让明晟安排会武功的丫鬟进来盛月阁。
然而这半个月来,也是慕芷晴唯一一次见到云夜止了。
她越发的不习惯,就问了芍药:“云世子近日怎么没露过脸?也没听说他出京呢。”
芍药和白薇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慕芷晴背部的伤已经大好了,行动还利落一些,瞧着两人面色不对,心有疑惑。
“怎么?不能说吗?”慕芷晴问道。
“这……”芍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嘴,“其实也是世子的旧疾了,只不过发作了而已,休养一段时间,就也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