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这一觉,无疑是他们苏醒的灵丹妙药。一觉醒来,精神都好了很多。

两个人都没有急着起来,肩靠着肩,就那么对着天花板发呆。

好一会,顾水才侧目偷看他。小手从被窝里摸到他的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你在想什么呢?”最后,还是她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什么都没想。”她一句在身边,他不需要再想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去哪了?”其实,她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顾泽垂首,“躲哪去了?”

“我才没有躲。”顾水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根本都没找,还说她躲起来了。

“没躲为什么找不到你?”顾泽也有些轻恼。他找了那么多天,就差掘地三尺了,她居然说她没躲,当他是笨蛋?

“不诚心,自然是找不到。”顾水咕哝着。

“我开十几个小时的车找到你老家,又几次差点开进山崖里,找到你山区里的家,最后却发现你家空无一人。在你们城镇上又找了三天,这还叫不诚心?”

如果这还叫不诚心的话,那他只能‘呵呵’了。

“你去我老家了?”顾水微惊的抬头看他。

顾泽抿着唇,不语。

顾水又道:“我们本来是打算回老家的,但是老家的房子实在是不能住了,所以就在城镇上租了一个房子住了下来。”

“不可能。”顾泽语气笃定,“我让陆佑霖派人查了你们城镇上所有住客信息,凡是同名同姓的人家我都找过了,根本就没有。”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就住在老街33号楼,六单元502室,而且都有般登记的。”顾水态度也很肯定。因为母亲跟房东签合同的时候,她都看见登记身份证了。

顾泽没有跟她争执,直接拿过电话给陆佑霖打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后,他报了顾水所说的详细地址,让陆佑霖马上查清楚住户信息。

挂了电话后,顾水对他的举动表示不满,“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也没相信我的话。”所以,把事情查清楚最公平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真的看到我妈拿身份证跟房东登记了。”

“那就是陆佑霖办事不利。他死定了。”这小子要是真没把他的事放心上的话,就真该死了。不过,这种几率大概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几率。

顾水哼唧一声,“我要是陆五爷,这辈子都不带搭理你的。”

帮他办了那么多事,一个谢字没看见,反而还要落个罪名,人家图什么呀。

“所以,你只适合做我老婆。”

“……”

很快的,陆佑霖的电话回过来。

“什么?张红?”顾泽接起电话后,冒出这两句。转而,对顾水问:“张红是谁?”

“……”顾水一愣。以最快的速度想了一下,蓦地,想了起来,“我妈的一个同学。”

顾泽翻了个白眼,“行了,就这样。”

“诶,你女人到底有没有找到?没找到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是我们办公室刚调来的……”

“你留着自己用吧,我替你在陆晴那保密。”说罢,顾泽将电话给挂了。

事情很明显,顾母为了不被顾泽找到,接了别人的身份证做了租房登记。别说顾泽找了三天,就是找三年也未必能找到。

“你妈真够狠得啊。”顾泽不得不佩服女人这个心肠。想当初,他把顾水从康宁那个变态手中解脱出来时,顾母对他那是一个感激不尽。

转眼这才几个月呀,躲他跟躲瘟疫似得。

“那也不能怪我妈呀,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他要是不跟米拉苏有亲密行为被母亲看到,能发生这么多事么?再说了,她还没找他算这笔账呢。

“我都说了那是误会。”

“我妈亲眼看到的事,你觉得你一句‘误会’能有用吗?”说实话,顾水自己都不接受这个解释,更何况是做母亲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顾泽侧过身来,面对着她,手臂枕在头下。

“随便你啊,反正我无所谓。”顾水佯装无所谓的说道。

“真的无所谓?”顾泽眯着眼。

顾水瞥他一眼,没说话。不想听解释是假话,但是她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顾泽又平躺下来,把她抱过来趴在自己胸口,长指绕着她的发丝,在手中把玩着。过了一会,他才道:“其实,米拉苏是一个痴情女孩。她来找我,纯属是为了寻找她对初恋男友的回忆。”

顾水微怔。

抬起头,问道:“你跟他初恋男友很像么?”

“……”貌似缺少了点默契。他接着道:“两年前,我在国外接过一台重大事故手术;只可惜,没能把那个年轻的小伙救回来。那个人,就是米拉苏的男友。”

说到这里,顾泽觉得胸口有点闷,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过去了两年,那天的场面,他依然还记在脑海里。

“那后来呢?”再开口,顾水的语气也变得沉重下来。

“后来,那个男生的生命最后一刻,他的家人在悲痛中做出艰难的决定,将他的心脏捐献给同所医院的一位等待心脏移植的患者。由于捐献者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当晚就做了移植手术,也是我亲自做的这台手术。”

只是他没想到,他几乎已经淡忘这件事的时候,会突然又重提;而且意外得知,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一段令人惋惜的爱情故事。

“米拉苏没能见到这个男生最后一面吗?”

“最令人的遗憾的就在这里。她是三个月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后来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母亲是心理专家,一次坐诊的时候接触到她的情况。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在我母亲对她的开导下,她的情况逐渐转好,然后将自己的痛苦对我母亲诉说。后来我母亲发现,我就是她男友生命最后接触的人,并将这件事告知的米拉苏。得知后,她便万里迢迢来找到我。当时我还很奇怪,她为什么特别关注我的手?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想从我这双手上,再去感受到她心爱之人那最后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