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场暴雨冲走了我们很多东西,只怕是找不回来了。”院长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您还记得我当年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院长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像似在回忆,“二十年了,我只隐约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一个六十几岁的瘦老头把你送过来的,说是在路边捡来的。

我们去警局查过你的资料,警方证实了你父母意外离开人世的事实,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认养你。那时候你大概两岁,从那以后,我们就把你留下了。”

“那我在这里呆了多久被陆家领养回去的?”

院长将远处的目光收回,笑了,“说来也巧,你在福利院整整哭闹了半个月,那天陆家人带着二爷来福利院看望孩子,那时候二爷也还是个孩子。

他见你总是哭哭啼啼,很不喜欢,就给你拿了一支棒棒糖,让你不要哭,没想到的是,你真的就不哭了,还对着他笑。

要知道二爷从小就不太爱笑,其他小朋友看到他都害怕,唯独你一个人对她笑。陆家人觉得你们俩有缘,而且陆家基因也严重缺女孩子,在商量之后,就把你带回去了。”

“这么说,陆家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在资助福利院是吗?”

“可不是嘛。咱们这座福利院还是陆家出资盖起来的。”说到这里,院长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陆悠悠瞭望着偌大的福利院,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虽然已经陈旧了,但是这么大的面积,以及提供的设施设备,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我再带你去前面看看。”院长跟她说。

“好。”陆悠悠点头。

两个人来到前面的一块空地上,院长告诉她,这里是孩子们的操场,也是平时玩耍的地方。

“你看到前面那块正在建造的房子了吗?”院长指着正前方,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工地。

“看到了。但是那里好像并不是建造的居民小区。”

“当然不是居民小区,那是我们福利院的学校。以后小学,初中和高中部都在那边,孩子们再也不用因为上学的问题而烦心了。”

看着院长替孩子们开心,陆悠悠也开心,“那真是个好消息。”

“你知道是谁为我们福利院投资的吗?”院长又问她。

陆悠悠自然是不知道,但是心底不由得想到一个人——陆枭?

只听院长道:“那是二爷年初就帮我们福利院计划的大功臣,如今已经快完工了。二爷是个有心人。自从去年得知院里的孩子没有地方就读,便私下里将那块地给买了下来,据说好几亿呢。这不,买下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给孩子们建筑学校,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快完工了。二爷对这些孩子的付出,我们报答不了。”

陆悠悠虽然想到了会是他,但是听到真的是他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些震惊。

原来真的是他!

但是,他做的这些,也不光是为了孩子着想吧?像他这样功成名就的人,金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数目而已,但是名垂青史的名誉,却永远会被人记住。

但是院长接下来的话,又将她这个想法推至窘境。

“不仅如此,二爷私人为我们院里所做的一切,从未对外公布。他看似高调,其实骨子里是个很低调的人,他只希望能为孩子多做点,而非是想利用这个行为来成为他人中的某一种成就。

他曾说过,他的成就,并非是拥有多少家上市公司,也不是在福布斯榜上排名第几,而是他能为孩子带来多少快乐,带来多少帮助。”

陆悠悠只觉得心底的某处晃荡的厉害,然后形成一圈圈波澜在胸口漾开。那种感觉,是悸动,是钦佩,是崇拜。

她此刻的心情和来时截然不同。来时她只想从这里得到关于她以前的一切,对这里也没有依赖,更不感兴趣。

因为她觉得这里只不过是陆家对外包装出来的一张脸。他们利用各种慈善行为来博得外界的掌声,来赢得更高,更好的名誉。

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但是……

当她得知陆枭为这里所做的一切,她为自己来时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陆枭是利用这里才包装自己的颜面,但是他能处处为孩子着想,为孩子花那么多金钱和心思去盖学校,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行为了。

之后的时间里,院长跟她说了很多……

陆悠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心底那一阵阵涟漪始终没有平息过。

“院长……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一名年轻老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小贺,出什么事了,怎么慌慌张张的?”院长问话。

“是……是……是陆二爷出事了……”唤小贺的老师气喘吁吁的把话说完。

“你说什么?谁出事了?”陆悠悠一把抓住小贺,面上血色尽褪。

“陆……是陆二爷,他在学校工地上巡视的时候被砸中了。”

“在哪,他现在在哪?”陆悠悠眼眶一下子红,声音颤抖的厉害。

“还在工地上。”

陆悠悠拔腿就冲了出去。院长也紧跟了过去。

工地离福利院很近,只隔了一条马路。将来是准备跟福利院打通来利用的,所以很近。

……

陆悠悠一口气跑到工地,也顾不得去戴什么安全帽。冲进工地之后,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地上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尽管只看到一只脚,她也一眼就认出是他。

“哥……”她大喊一声,冲过去。推开围着的人群,就看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人……

她整个人就好像雷劈了似得,僵在那。看着那刺目的红,有片刻的眩晕。

“快快快,先止血。”慌乱中,有人这样说了一句。

陆悠悠猛地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手拿纱布准备帮他止血。

“我来。”她不由分说的冲上去,推开那个女人,从她手里将纱布拿过来,但是,却无从下手。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