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等在暴风雨中(1/1)

“我过去看看。”陆晴有点不放心。

“行了,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一边休息去。”陆佑霖拉住她。让她去偏厅那边休息会。

她现在肚子巨大,看着都怪累的。而且他们几个男人心烦,只有靠抽烟来解闷,她在这边吸二手烟也不好。

陆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自己去了旁边的偏厅。

外面的雷电一次次从窗口闪过,雨声越来越大。就好像在为谁哭诉一样,哭的那么悲伤,那么哀戚。

……

外面,雨地里,余笑就像一颗坚韧的松柏,即便是浑身湿透,也依旧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

凶猛的雨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她干净又洁白的脸,冰凉的感觉,让她找不到一点温情的所在。望着眼前这座偌大的别墅,孤独的竖立在雨中,就如果她现在一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守在风雨里,坚守着内心那份坚韧执着的情感。

就这样,哪怕是死,她也死得其所。

……

今天这场雨下的有点异常。足足持续了五个小时,居然还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思。

外面的人淋了五个小时,里面的人,跪了五个小时。其它人,依旧是各自压抑着内心的各种情绪,抽烟的抽烟,发呆的发呆。

一直在病房里负责照顾陆白的护士这时匆匆的跑了过来。所有人看到她来,一颗心都不由得提起来。

“顾医生,不好了,陆先生刚刚的脉动仪器停止了几秒,您快去看看吧。”小护士正是顾水。

顾泽二话没说,站起来就大步流星的朝病房而去。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脸色很不好看。

其它人都跟了过去,最后只是在门口等着。

外面的雷雨,忽然之间更加强烈了起来。这种现象,让人感觉很不安。

陆枭看了看那扇病房的门,又看看外面急躁的雨,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他丢了手中的烟,跟陆成说道:“老大,跟我来一下。”

他径自走了出去。陆成在后,用眼神跟陆佑霖和陆晴交汇一下,继而跟了过去。

他们不知道陆枭找老大过去说什么,但是陆佑霖和陆晴心里都是一样,只有两个字——不安。

陆晴甚至第一次因为病魔的恐怖而感到害怕。她抓住陆佑霖的手,希望能从他这里找到一丝温暖。可是,他的手心也是冰凉的,甚至比她还要缺少温度。

他们是有着血源的兄弟,内心深处有种默契,有一种相通,所以他能感受到的,比她更多。

……

两小时后,顾泽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陆晴是女人,情绪比男人要表现的更明显,顾泽刚出来,她就冲上去询问。

老爷子听说陆白情况又不好,这会也出来了。一脸的凝重的盯着还是满头细汗的顾泽。

顾泽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们,“救回来了。”

虽然说救回来了,但是他的语气很沉重,让人那颗悬着的心,一点都不敢松懈。

“现在情况怎么样?”陆枭问话。

“部分神经已经开始萎缩。这就意味着,病情已经在扩散,而且这种萎缩扩散起来非常快;运气不好的话,整个人在两三天就会全部萎缩,直到各个器官萎缩致命。”

尽管顾泽很不想把这些残忍的话说出来,但是他更加不敢隐瞒。因为这次真的不同,他自己都害怕了,束手无策。

“如果再做治疗呢?”这句话是陆晴问的。

“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转移,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下面的话,相信他们也都能理解。转移都存在危险,更何况是接受更痛苦的治疗。

所以,真的没有办法。

“照你这么说,就只能在这里等死?”陆佑霖有些急了。

“明早再看情况。”

陆佑霖一把揪住顾泽的衣襟,“看什么看?现在就给我转移。”

“陆佑霖,你冷静点。”陆晴上去把他拉过来。

陆佑霖眼眶赤红,心里的着急无处发泄,逮着柜子就狠踢了一脚。

看他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而且从小到大,陆佑霖跟陆白关系最好。从小他爱调皮捣蛋,所以才被送去了警校,想磨炼他的性子。

小时候他每次闯了祸,都是陆白帮他圆谎,甚至帮他顶罪。自从陆白生病以来,他陪伴也是最多的。

外面是轰隆隆的雷鸣,里面是一颗颗不安的人心。

……

今晚,他们都没有走。

陆亭川听说陆白的情况后,也赶过来了。

陆白的父母,陆玉一家,陆佑霖一家,陆枭一家,陆成和陆亭川是亲兄弟,一家人也都来了。

陆亭川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晚上有个古玩应酬,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他进屋,看到一大家人坐在客厅里,一室令人窒闷的气氛。

他去洗了个手,先进病房去看了陆白一眼。

说实话,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一向都从不表露情感的陆亭川,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眼睛也是红的。

“我刚刚看到门口站个人,好像是余笑?”陆亭川的话不是针对某个人问的,只是想告诉他们,门口有个人。

他心底也在疑惑,余笑为什么站在门口?而且是浑身淋湿了。

难道她知道老四的病情了?

如果是知道了,为什么不让她进来?或者,让她直接跟老四见面。或许,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了。

陆成给他使了个眼色。陆亭川是个聪明人,自然能会意。

老爷子从书房出来后,就一言不发。这会端坐在那,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心里不好受是肯定的,大家心里都一样。

但是,没有老爷子的话,也没有人敢擅自放余笑进来。

老爷子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违抗他的命令,绝对会被赶出陆家。关键是,该怎么跟余笑解释呢?

没有能愿意看到生死离别的痛苦。那是世上最残酷的画面。

“悠悠怎么不在?”陆亭川其实是想转移话题,但可惜,他转移的不对线路。

陆晴他们都好奇,平时惜字如金的陆少,今天的话好像出奇的多。而且都一语戳在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