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躲,不是办法,Z。”米格尔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永远不知道零什么时候会动手不是吗?”
“米格尔说得对,我们要尽快的挖出零来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即使你保护他们,也无法做到寸步不离。”昂说着,“杀手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他们为了埋伏猎物,可以在一个地方等待你难以想象的时长。”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找到路义展的。”徐枫问道。
我皱起了眉头,也沉思了起来。
“我看,就是有内鬼!”米格尔大声的喊了一声,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内鬼?”昂皱了皱眉头。
我转眼看着昂,“知道路义展去了基地的,只有我们几个人。”
“那么说,就是你们中的一个了。”昂说着,摊了摊手。
“反正不是我。”米格尔说道。
徐枫叹息一声,“我想说说我的看法。”
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我相信队里的每一个人,这里面不会有内鬼。”徐枫说道。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零能够找过来?”我追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用了别的手段。”徐枫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我无法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人,路义展死了,任务也就停滞不前了,现在最危险的,是冰夏和路鹏飞。”我冷静的说道,这个过程中的语气,又带着一点威胁的意思,“徐枫,你听好了,如果冰夏有一点点的危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我猛地站起身来。
徐枫一愣,“你去哪?”
“我必须先确保冰夏的安全,你们谁也别插手。”
“你的意思是,你要瞒着我们转移他们?”
“说对了,我现在谁也不相信!”
……
路义展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从此被埋在了地下。
冰夏告诉我,他是一个好父亲。路义展的这帮兄弟在他葬礼上痛哭流涕的样子,又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好老大。
为了博取零的信任,路义展在接到零的名单之后,都会对目标下手。他的手上,有很多的人命,所以我们不能称他为一个好人。
冰夏总是跟我说,路义展从一开始就答应过她,不会杀人,可最后,他还是杀了,而且杀了很多。
为了彻底的得到零的信任也好,终归方法是错的。所以,当我们再回看路义展这一生的时候,却又多少觉得有些戏剧化。
就好像战争年代,你埋伏进了敌人的阵营之后,你如何保证自己不暴露?唯一的方法,就是和敌人做一样的事,残害自己的同胞,而且手段必须要比他们更加的残忍。
所以,这一类人,往往都不能心存仁慈,反而必须心狠手辣。
那么,我们怎么定义他?
我觉得,至少,他对小虎是忠诚的,即使这个唯一的连线人死了,他也并没有终止自己的行动。而是一直的等待着别人。
这件事,或许我没有办法去怪徐枫他们,因为如果说起来,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此刻,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冰夏。其实早在杀零之三之前我就知道,一旦零之三死了,路义展就会陷入危险。而我们呢,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总以为我们有可以藏住他们的地方,结果被零轻松得手。
这是我欠冰夏的,我让一个可怜的女孩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路冰夏在这段时间来,出人意料的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这个女孩,有点坚强得过分了。
或许,哪怕稍稍的哭一下,也能释放出心中的压力。
而对我来说,我最担心的,仍是什么导致了路义展藏身之地的泄露。
对我来说,为了让冰夏一家听我的安排,让他们按照我的要求转移到别的地方,我觉得应该跟他们说明我的身份。
所以,我跟冰夏,还有路鹏飞,跟他们的母亲,都讲清楚了我的身份。
徐枫跟他们签订了协议,要求他们对潜鹰这个组织,还有关于我真实身份的所有事情都只字不提。
冰夏这才真正的知道了,这两年我去干什么了,而我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很快,秦雪也被带回了丹江,以一个实习生的身份,被直接安排进了赵奇的队里,也签署了保护我身份的协议。
路义展下葬的那天,下着毛毛雨,守在墓园的我们,都安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徐枫给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起来,他也许是为潜鹰做出了非常大贡献的一个人。
“走吧。”徐枫是最先提出来要离开的,他拍了拍昂的肩膀,轻声说道。
米格尔和昂,跟着徐枫最先离开了墓园。
而我,路鹏飞,冰夏,站在墓碑的前面。
母亲,则远远的站在别的地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没有过来的打算。此刻看起来,多少有些憔悴。
“我从来不认为你能保护我们。”路鹏飞低声的说道,打破了沉默。
“我不想跟你争执什么,现在零的人已经盯上了你们,我只希望你们别出什么事。”我坚定的说道。
路鹏飞冷冷笑了一声,“凌阳,你不要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即使你打架再厉害,可不也对付不了他们吗?就连他们怎么找到我们,都一无所知。”
“我会查到的。”我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躲着?”路鹏飞有些不满的问道。
“给我一天的时间,对这件事,我大概有了一点眉目。”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路鹏飞说道,“冰夏,从现在开始,我们一直在一起,别擅自行动,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他拍了拍冰夏的肩膀,转身往墓园外走去,“你们好好聊聊,我去外面等你们。”
路鹏飞也转身离开后,冰夏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
“冰夏,没事吧?”
冰夏摇了摇头。
“节哀。”我低声说道。
“学长……”
“怎么了?”
“你说,人命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呢?”
我叹息一声,俯身整理了一下墓前的鲜花,说道,“人,就是这样,都会有一死,我们说不定哪天也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