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春节开始了,家家户户都放着鞭炮,欢庆着节日的到来,串串亲,访访友,吃吃饭,喝喝酒,和家人一起尽情享受着一年的成果,脸上写满了幸福,可是我们的任君飞却苦逼急了,终日让老妈“锁”在家里,大门出不得,朋友见不着,不是陪着黄士民喝酒,就是和她聊天,无聊透顶!
终于到了农历正月初四,接到电话说黄**已经在杭州湾上帮他们找到了一套房子,要老妈和黄士民赶快去看。
“老妈,你藏私啊,杭州,怎么说那也是二线城市,房价该多少钱一平啊,你哪来这么多钱?嘿嘿!”任君飞高兴,老妈在那边住下了,以后自己去杭州就叫回家了,嘿嘿,这么有名的钱塘潮,只知书上写得声势宏伟,还没有亲眼看过哩!
“我藏什么私?你从小学到大学没少花钱么,咱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百万呐,要不是你黄叔,妈,妈也”刘秀兰瞪了任君飞一眼,这孩子越来越像他爸了,只进不出。
任重达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全家人的生活就靠着刘秀兰,一年喂几头猪也勉强只够任君飞的学费,想到儿子在学校穿不如人家,吃不如人家,说起这个刘秀兰就觉得对不起儿子,哽咽了。
“好了,飞儿也是无意问的,你也别不好想了,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能再说两家话了呢,快吃,吃好了我们去看看任老兄,我也给他上上香,告诉他,我和秀兰过得很好,要他别牵挂呢!”黄士民大大咧咧地说。
凤阳的习俗是,到了春节一定要给死去的亲人上香的,刘秀兰不是没有想到,但是心怕黄士民心里别扭,所以一直没有提到,而黄士民主动提了出来,显然是胸怀坦荡之人了。有了这样的男人来照顾老妈,任君飞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吃了饭,一家人便去上坟了,上完坟,任君飞开车把他们送到火车站,临上车的时候,黄士民把任君飞拉到了一边,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本已经泛黄了的书,
“飞儿,你是我的儿子,我没有什么留给你,就只有这本小册子,你就好好保存着吧,也许对你有用!”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任君飞越觉糊涂,接过书一看,只见封面有几个梳着辫子光着身子小人画像,粗看还以为是春宫图,细细一看且不是,打开里面一看,他也脸红了,这就是春宫图啊,老流氓,还把这文化渣子当传家宝糊弄我咧!
“飞儿,你见过?”
“是啊,”任君飞点了点头,这书他在刘朝奉那儿见过,不过刘朝奉那本好像没有印章,且要薄得多。可这又有什么,不都是男欢女爱的姿势吗?有什么好讲究的!
“飞儿,我知道你是在哪个人手里看到的,刘朝奉,对不对…”
等黄士民说完,任君飞沉默了。
这那是什么春宫图,而是黄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内功秘谱,只要学得里面三成,就可以治病救人,学得七成便可成神医,解除疑难杂症,学到九成便可以华佗再世,起死回生了!
本来黄家是不传外人的,到了黄士民父亲,一眼就看上了刘朝奉,就收他为徒弟,后来刘朝奉因为借救人之际,骗奸了患者的妻子。
本来这也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个患者的妻子再过香艳,刘朝奉也准备弄一次知道味道就够了,要他去触犯门规开除了那才叫因小失大呢,而他又断定那个患者就算知道也不会作声的,可是谁知道呢,与患者妻子弄了一次之后,那患者妻子就像着了魔一样,几天没见刘朝奉就失魂落魄,茶饭不思了。
这事辗转传到了黄老父亲的耳朵里,他后悔莫及,把刘朝奉驱除师门,并亲手用刀子割掉了刘朝奉的右耳。
这也难怪,刘朝奉只学得三五成就是凤阳的神医了。
“好吧,我收着就是!”对于医者,这是宝贝,但任君飞对于学医并不感冒,也只把它当本书算了,有时和李小露在一起时,没了灵感,翻翻看看也是挺不错的!
发往宁波的火车启动了,刘秀兰说:
“你和飞儿很有话说,说些什么呢?”继父和儿子关系相处得这么好,她开心啊。
“那书我给他了!”黄士民一下捉住了这双不算丰腴的手,坚定的说,也许书对他来说是一个包袱,甩掉了包袱,从此他可以安心安意地牵着这双手过完自己的后半生了。
“你想好了?”刘秀兰说。这可是黄家的宝贝啊,要是你后悔,我就帮你要回来。
“你是我的妻子,飞儿不就是我儿子么?”
刘秀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暗了一下,脸上露了隐忧之色,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齿:
“我还是帮你要回来吧!”
“为什么?”这倒让黄士民着急了。
“你难道忘了刘朝奉啦,当初你父亲可就是看上他的品行才收他为徒的!”
呵呵,原来秀兰担心的是这个哟,什么事物都是一样,有利也有害,修习黄家内功的时候,功力增长,性欲也成倍增长,这不等于把飞儿往火坑里推么?
“秀兰,这你不用担心,君飞这个人我是相信的,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砍人,就看你拿刀的人是怎么想的了,到了关键时刻我会站出来帮他的…”
哈亲!开着车任君飞打了个喷,香姐,都到门口了,念什么念,赶紧滴开门啊!
停下了车,任君飞来到了门口,把礼袋放下,然后手指拂了拂头发,才一长一短地敲门。
过了好久,门开了,却探出了一个男人的脑袋来,
“许大力,怎么是你?”
“呵呵,怎么不是我呢?快请进,我和洁香商量着要去给你拜年,没想到你却先来了!”许大力伸手一拉,把发呆的任君飞拉进屋来。
什么情况?给我拜年?你和洁香商量?你有什么与他好商量的?任君飞一脑袋的问号。
高三抓得紧,回家吃个团圆饭,第二天申雪就回学校补课去了,邵洁香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半岁的娃娃,见到任君飞来,淡淡地说:
“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任君飞一颗滚烫的心立时拨凉拨凉的,一眼看到堂屋的八仙桌上挂着申老妈妈的遗像,
“申妈她?”
“走了,人都有这一天的,只是妈走得也太早了些!”
“呵呵,别光顾说话,这是糖,水果,你随便点!”说话间,许大力倒来了一杯热茶,还把水果盘推了过来。
“香香,你和任主任好久没见了,孩子我抱出去玩,你们好好说说!”邵洁香嗔了一声,“都抱什么呀,睡着了,等我把他放到摇篮里去,呃,大力,十五没过年没完,你去厨房收拾收拾,咱不能让君飞饿着肚子回去啊!”
“大力,你也别忙了。我还要回单位值班,你知道,县委办的都没有节假日的,领导找不到那就要挨骂滴!”再坐下去也没什么趣了,找了个借口任君飞拨脚就走。
“君飞,等会,我送送你!”
“香姐,我有脚!”带了点情绪,任君飞才这样说,邵洁香也听出来了,脸色一变,“你还是等等吧,有话给你说!”
在门口,邵洁香拿来了一张大红请帖,“君飞,届时一定要来啊!”
“想好了?”请贴封面有两个人合影,穿着婚纱拿着鲜花的邵洁香幸福而又甜美地头靠在许大力的肩膀上,拿着请帖,任君飞的手在颤抖。
“想好了!”任君飞问。
“嗯!”邵洁香说。
“那孩子呢?”
“姓申!”
“好吧!”任君飞咬了咬牙,一转身上了车,油门一踩,车子如一头雪豹呼啸而去,而倚在门边的邵洁香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而泪流出来了。
“给,擦擦!”身后递来了纸巾。
“大力,我?”许大力抱着孩子正在深情地看着她。
“擦吧,大过年的,让人看到了多不好!”
任君飞哪儿也没去,跑到办公室忙了三天,转眼就到了初七,初七正式上班了,人家还在写计划的时候,督查室的工作盘子已经端出来了。
凤阳的习俗就是这样,十五没过年没完,虽然上班,也只是签个到,然后就坐到办公室聊天了。
“莫书记去青阳当市长去了,嘿嘿,一开始还说当副市长都有些问题,没想到一蹦就来了个三级跳,官场难料啊,”组织部老干部科长吴成贵说。
“老吴,这时你退下来了,怕说的话不灵了吧,莫书记调走了,谁接书记啊!”
“谁?那还有谁,当然是邢邢睿主任,你们想也想不到吧,论资历,哪个都认为是易县长,他都送了两届书记了,论功劳,大家会想到是宋书记,她力挽狂澜,替县里摘了帽子…可官场上的事情远远不是这样的,呵呵,你们没有政治敏感性吧!”
这也太扯了点吧,如果说邢睿主任能够拿下常务副县长,这还有可能,一个排位最后的常委一跃成了凤阳的老大,历史也是罕见啊!
“老吴,我就不信。。。”实在忍不住,任君飞发了一点小牢骚。老吴看着他笑,他就说得更起劲,听到轻咳两声,他才猛然回头,
“邢主任,邢…你?”
“嗯,说得好啊,到我办公室来下,有点事找你!”邢睿面无表情,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