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诺光着脚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后面,贴上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可是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了,祁小诺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听到,她泄气一般坐到了地上。
又等了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手轻轻的握上门把手,拧了一下,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她先探出头去,左右张望着。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走廊上亮着的水晶吊灯,寂静无言。
“呼——没人,这个时间沈念年肯定睡着了。”
祁小诺马上又跑到了房间里,随便的拿起了几件衣服塞到了包里,把书包往背上一抗,头上扣上了鸭舌帽,俨然做贼一样出了门。
她大气不敢喘一声,经过沈念年房间的时候,她还特意的停下,听了听动静,恨不得自己能有翅膀,插翅而飞。
万事大吉。
她心中狂喜,背着包就下楼去了。
眼看着门就在自己的眼前了,她就要逃脱沈念年的魔爪了,祁小诺禁不住的心咚咚的跳着,脚下的步子加快。
三步并作两步。
近了,很近了。
“这么晚了不睡,你要去哪里?”
晴天霹雳出现的一道声音,直接如同闷雷把祁小诺劈在了原地。
她僵硬的站住了,动作机械的转过头去,沈念年站在二楼,扶在楼梯处,他背后的书房门大开着,里面的灯光把他映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原来没有在卧室,在书房!
祁小诺如同木头一样杵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嘴巴。
“呃……”
脑中空白一片,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眼角看到了餐厅里张妈给她热好的牛奶,她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端起拿杯牛奶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末了,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扣,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她扯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没事啊,我就是想起来忘记喝牛奶了,下来喝了再睡觉。”
她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若无其事的又装作要回楼上的样子,边走还边打了一个哈欠。
“好困啊,回去睡觉了。”
“喝牛奶要穿戴整齐背着包来喝吗?”
沈念年双手搭在了扶梯上,他眼神随意又散漫,看似漫不经心,但是那若有若无的视线更加的让祁小诺冷汗直冒。
“我睡不着,背着包起来锻炼一下,现在累了,想睡觉了。”
祁小诺不得不开口瞎说了起来。
说着还把自己手里的包取下来掂量了一下。
“还真沉。”
沈念年没有再说话,他只是侧着头,看着祁小诺,明眸润唇,清清艳艳,别有一种冷清之感。
“晚安晚安,早点睡!”
祁小诺拎着自己的包,自己的心思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似乎无所遁形,她只得抓紧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匆匆地和沈念年道了别,祁小诺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把门锁的死死的。
她希望自己可以平静下来,可是心跳好像就配合着她的心情,狂跳不已。
“惨了。”
祁小诺懊恼的把包摔在了床上,接着自己又瘫上去,她翻了个身。
这时门那边传了一声响动,应该是他想开门,但是门却被祁小诺锁住了,
祁小诺当即抓起了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实。
“我睡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在被子里面,瓮声瓮气的。
话脱口,却恨不得扇自己也大嘴巴子。
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她肠子差点都要悔青了,顿时再也不敢出声。
沈念年站在了门外,挑高了眉毛,他目光深沉的盯着门看了一会儿,许久他忽然掏出了手机,离开了祁小诺的房前。
祁小诺蒙着头,直到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了,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她看向了门外。
沈念年应该已经离开了。
放弃似的的扯着被子,祁小诺盯着头顶上鎏金的吊灯发呆。
她无济于事,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床头上的西式钟表滴答滴答的转着,时刻在提醒着祁小诺时间的流逝。
眼看着窗外就要翻出鱼肚白了,祁小诺从床上翻身坐起,她双腿交叠,双手撑在了腿上,仿若一个冥思者,苦想了许久,才睁开了眼睛。
她悄悄的搬过了凳子,把它放到了窗帘的下面,然后握着剪刀踩上去,把一条好好窗帘刺啦一声剪断了。
她一脚踩在了窗帘上,扯住了另一边,用力的扯了一下。
很结实。
只是这个窗帘看着精致华美,就这么被自己剪掉了,祁小诺心里稍稍的肉疼了一下,但是现在逃命要紧。
祁小诺用剪刀把窗帘剪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把这些竖条都用死结系了起来,最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绳子。
她把绳子的一端拴在了床角,牢牢打了一个结,把自己的所有的东西都堆到了床上,她把另一端的绳子抛出了窗外。
打开了窗户,凌晨的风嗖嗖的迎面打在了她脸上,有点凉,往下看了看,二层的高度还是有点让她头晕目眩。
祁小诺扯了扯绳子,很结实,床也纹丝不动。
她深吸了口气,一只脚试探着跨出了窗外。
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殊不知在她离开房间的那一刻,隔壁本该睡着的男人却倏忽的一下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绳子有些摇摇欲坠,祁小诺小心的擦着湿滑的墙壁。
也许是为了防盗,别墅的外围墙壁全都是用了特质的墙砖,滑不溜手,根本没有任何的着力点。
祁小诺唯一的依仗就是她手里那根“绳子。”
而房间里的床因为重力和她的重量被拉拽得摇摇欲坠。
往下看了看,自己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咬了咬牙,把绳子在自己的手边缠绕了很多圈,缓慢地降着。
“咯吱咯吱”床上的东西被摇晃的东倒西歪,祁小诺也觉得自己的绳子有些摇晃,但是离地面还有很远的距离。
不会就这么摔死吧?
她想象了自己跌落在地,脑浆迸裂,鲜血直流的画面,吓得她紧紧的抓住了那根纤细的绳子。
“早知道就把另一条窗帘也剪断了。”
她心惊胆战,同时又懊恼自己太过于草率,如果一根绳子真的经不住她的重量。
那她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只是想逃避一下沈念年,现在却把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
‘少年’悬在半空中,上下不得,看了看下面,明明还有一半的距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高耸。
祁小诺不敢再看,拽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去。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床毕竟是经不起强烈的地心引力,她摆在上面压稳的东西也不堪重负的全都倒了下来。
只一边用力的床角,刷的一下,被扯到了窗边,砰的一声撞上了墙壁,被墙壁挡住了,这才没有继续往前下去。
而祁小诺更惨,绳子突然变长了许多,她脚下一滑,没有征兆的就直直的朝着地面落了下去!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