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棠皮笑肉不笑，“没有生气。”
“撒谎。”苏怀玉垂眸看着陈海棠，“这么漂亮的眼睛是最诚实的。”
陈海棠轻蹙眉心，浮现脸上的烦躁不过一瞬消失干净，“你说的对。”
她确实生气了，现在还生气。
秦小诺吞咽口水，瓮声瓮气喊，“干妈？”
陈海棠站稳脚步，回头望向秦小诺柔声安慰，“我没事，是你二叔不配合我。”
秦小诺轻咬下嘴唇，犹豫走上去抱住陈海棠大腿蹭了蹭，“你别生气，小诺看见二叔会说二叔。”
二叔是男孩子，怎么能欺负女孩子！
被安慰的陈海棠揉揉秦小诺脑袋，直接把他抱起来，“还是小诺乖。”
苏怀玉笑了，“我也挺乖，只是你没发现。”
“我的确没发现。”陈海棠主动承认，“走吧。如子娴一时半刻出不了手术室，江承宇也回来了。”先商量下一步要紧。
于惊枫眸光闪烁，复杂看向陈海棠，“我按照杨先生说的执行。”
“随你。”陈海棠不勉强，抱着秦小诺走了。
苏怀玉不慌不忙跟上陈海棠步伐，眨眼离开于惊枫目光内。
“爷爷。”秦思瑶看见秦老走进来，从椅子上站起。
秦老满脸无奈走进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江承宇。
“太外公。”秦大非清清脆脆喊，一看他太外公这副模样就知道有心事。
秦老环视病房一圈，下意识问，“小诺呢？”
“和海棠下去了。”秦思瑶迈开脚步走到秦老面前，“爷爷，你先坐下吧。”
“阿宽那边？”秦老担忧看向秦思瑶。
秦思瑶挽起老爷子臂弯，“我不答应他也去，随他吧。”
这倒是真的，秦老爷子就是怕秦思瑶想不开。
“没事。”秦思瑶再次开口，“我理解我爸。姑姑和杨先生也去了，情况会好一点。”
秦老爷子这才松口气，“有楠楠和杨铭就行。”
就像秦思瑶说的一样，情况会好很多。
门轻轻打开。陈海棠抱着秦小诺走进来，看见秦老嘴角荡漾出笑容，“爷爷。”
秦老打量陈海棠片刻，“谁招惹你生气？”
“我没有生气。”
“不可能。”秦思瑶伸手抱起秦小诺，“你招惹海棠生气了？”
“不是我。”秦小诺无辜回答。真的不是他，是二叔！
秦老看着陈海棠长大，秦思瑶从小和陈海棠在一起。太熟了，是不是生气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思瑶若有所思望向陈海棠，既然不是小诺，难道……
苏怀玉瞥见秦思瑶扫来的犀利目光，下意识摆摆手，“我不舍得。”他也是无辜的。
秦思瑶锁起眉心，朱唇轻掀刚打算问陈海棠。
手机再次响起来，陈海棠看眼来电显示，直接把手机递给秦思瑶。
二哥的。
秦思瑶边思索边接通电话，“喂？”
她大概知道陈海棠和谁生气，百分百就是陈天亦。
“海棠呢？”陈天亦低声问，语气算不上多痛快。
秦思瑶明显察觉到陈天亦说话憋着火，“在我身边。”
“我不会行动，再有半个小时到医院。”
秦思瑶下意识看向陈海棠，二哥说的行动是什么？找慕婉篱吗？
不用陈海棠解释，秦思瑶就认定好答案。
“我会告诉她的。”
挂断电话，秦思瑶把手机还给陈海棠，“二哥马上来。”
陈海棠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底多出几分嘲弄。
秦小诺忽闪着眼睛，闷闷不乐走到秦大非身边。
秦大非抓住秦小诺的手，特小声安慰，“没事，他们一会不在了，咱两再偷偷说话。”
秦小诺失落点点头，不只是一次讨厌他脑袋笨。
秦思瑶指尖发痛，顺着手看过去，撞进江承宇深邃瞳孔中，不动声色摇摇头。
爷爷和两个孩子在这里，不方便他们听。尤其是秦大非，保不准会有别的想法。
江承宇冰着脸，霸道握着秦思瑶的手，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陈天亦风尘仆仆赶过来。
不等着陈海棠说话，秦小诺攥紧小拳头冲过来。
“二叔是笨蛋，二叔是坏蛋，你怎么能欺负干妈呢！”说完举起小拳头捶陈天亦。
他都和干妈说了，等着看见二叔会教训二叔的！
陈天亦任由秦小诺撒火，目光越过秦思瑶落在陈海棠脸上，“海棠。”
陈海棠咬着后槽牙，压根不想和陈天亦说话。
“咳。”秦思瑶锁着眉警告，都差不多得了。
“我们先出去说。”陈天亦握住秦小诺打下来的小拳头，“小诺听话，去找大非。”
“小诺一直很听话，是二叔不听话！”秦小诺气鼓鼓纠正，二叔还把锅甩给他！过分！
陈天亦只好改口，“你说的对，二叔不听话。”
秦老爷子噗嗤笑了，“好久没见到天亦这么诚实。小诺过来，别打扰他们说话。”
秦小诺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离开陈天亦。
隔壁病房。
苏怀玉最后一个进去，顺手带上门。
秦思瑶开门见山，“你两吵架的原因和慕婉篱有关？”
“是。”陈海棠不否认，直勾勾盯着秦思瑶，“我只问你一句话。”
“会。”秦思瑶连考虑都没有，直接脱口而出。
陈海棠活生生气笑，“你真狠。江少答应吗？”
秦思瑶没有回答，面色淡漠如云。
只站在江承宇身边都能感觉气场改变，更别说看他什么表情。
苏怀玉试探性问，“嫂子确定见慕婉篱？”
如果说陈海棠是模糊的，那苏怀玉就是挑明话题，而不是间接避开。
江承宇俊脸漆黑，眼眸中布满阴佞显然动了怒。
“我会见慕婉篱，阻止也没用。”秦思瑶是认真的，“她是不是叛徒，我说了算。”
苏怀玉有种说不出的违和，秦思瑶明知道慕婉篱是叛徒，为啥还说这句话？
难道她和陈天亦一样，都在极力挽回慕婉篱，不让慕婉篱当叛徒？除这个答案，苏怀玉找不到更好的。江承宇大手死死掐在秦思瑶肩膀上，脸色阴沉道，三个字带着不容违背的命令，“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