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葵的一番话无疑正戳中了南玄戈的内心深处,他的视线追随着苏葵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其实听了苏葵一番话后,他面上虽不显,其实内心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景流鸢只是一介女子,还是宫中众所皆知的胸大无脑的类型,形同草包。可今日一见,却完全颠覆了她本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这是一个蕙心纨质,内心自有谋算的女子,和外界传闻压根扯不上丁点关系。而且极其能忍,南玄戈本以为他失手伤了她,还是伤在形同第二张脸的手上,怎么说以景流鸢本来的性格,一顿惩处是绝对逃不了的。
但,景流鸢没有,她甚至没有喊一声痛!
这令他惊讶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突然,外殿突然响起似乎是被人堵住嘴发出的唔唔声,他定下心神朝外探头之时,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近。
还来不及细看,“嘭嘭嘭”几声,几道影子闪过伴随着重物落地,南玄戈这才看清,原来是几个身穿酱红大太监衣袍的公公拎着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面熟太监丢了进来。
居然是他宫中的太监——
那几个公公扔下这几个太监后,便恭敬地垂首立于一旁听候吩咐。苏葵是在最后进来的,她澄澈清冷的视线绕过屋内的众人直接向南玄戈看去,“看来你确实认真思考过了,还不算太冥顽不灵。”
“你!”南玄戈瞪眼,这人明明看上去形象清冷矜贵,为什么吐出的话总是形容带刺到处扎人。
或者,是只对他如此?
“咯咯咯……”苏葵忍俊不禁,实在是此刻南玄戈的表情太过好笑。
瞪得圆滚滚的眼睛看上去呆萌呆萌的,却偏要强硬的伪装成一个旁人不可侵犯的模样。
“闭嘴!不准笑!”南玄戈呲牙,想阻止她,没成想,在他露出这个表情后,却听到更响亮的笑声。
轻轻涟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极其好听,南玄戈莫名就觉得耳根一阵发痒,还不明白情感为何物的他脸上缓缓爬上一层绯色。
只是他犹在高烧中,本就通红的脸颊看上去只不过更红了而已。
苏葵终于笑够了,她敛了敛眉,莲步轻移到南玄戈床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眉眼唇稍似乎还带着笑意,“南玄戈,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的面前,一、是跟我走,从此以后,有我在,你自不必再受人欺悔。二、便是你今日就当我从未来过,你只要点头,我立刻就走,只是……”
她精致的下巴点了点伏在地上拱动的几个太监,意思已然非常明显。
“你是要自由,还是要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嗯?”
“我……”南玄戈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漆黑的眸中闪过挣扎,他指尖发麻,透露着他内心的紧张。
他怎么可能不渴望自由,渴望能够光明正大的立于人前呢?只是他怕,他怕他刚出了龙潭又跌入虎穴。
然,他依旧想赌一把!
这次,便拿性命做赌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