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期一振低估了自己弟弟们的疯狂程度, 他被软禁了。是的,软禁。这听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在石切丸的驱邪仪式没有作用后,他们就把他给关在了房间里。可怜他一个1级的弱渣,根本对抗不了四振极短。
秋田藤四郎左右为难, 一边是敬爱的兄长,另一边是兄弟们,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黑子哲也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便挣扎着要起床去找一期一振了。那双眼睛他绝对没有认错, 那绝对就是自己的父亲,他要去见他!
“如果这位一期尼真的是你爸爸,他怎么会不回来找你呢?”药研藤四郎无奈的问道。他也非常希望一期尼能够回来,可关键是, 十五年前他们的兄长,小哲的爸爸就碎掉了,根本没有可能再出现。
关于这点,黑子哲也肯定的说道:“我都有叔叔你们拦着, 爸爸那里估计更多人拦着了。”
药研藤四郎噎了一下, 仔细想想,还挺有道理的。
“既然小哲想去找一期尼确认一下,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们就随了他吧。”乱藤四郎说道, “而且, 万一小哲没有认错, 那真的是我们的兄长的话,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五虎退点着头,“没错。”
“你们啊。”药研藤四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着黑子哲也充满期盼的眼神,叹道,“唉,好吧。”
来到楼下,看到空无一人的院子,黑子哲也表情瞬间空白,“我们要去哪儿找人?”
药研藤四郎想了想,低下头看着狐之助,问道:“狐之助知道粟田口的部屋在哪儿吗?”
狐之助摇摇头,“我也是新来这个本丸的,不太清楚呢。”
哦豁,完全没有方向。
“你们找粟田口的部屋啊,我知道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上跳下来,是鹤丸国永。
药研藤四郎挑了下眉,眼神移到鹤丸国永的脐下三寸,“这么快就好了?”
鹤丸国永脸上笑容一僵,“不提这件事我们还是好伙伴。”
而狐之助再次笑到打滚。
五虎退赶紧把狐之助抱进怀里,用手捂住它的嘴,在它耳边小声说道:“狐之助别笑了,我们现在还需要他帮忙指路呢。”
鹤丸国永表示,五虎退你的声音还不够小,他完全听得到。
“要让我指路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鹤丸国永看向黑子哲也,问道,“你真的是一期一振的儿子吗?”
黑子哲也点头,“是的。”
“等等,这件事鹤丸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来本丸后好像没跟你们说过吧。”药研藤四郎问。
“这么说果然是真的啊。”一期一振称审神者是自己的儿子,然后被信浓藤四郎他们拖到石切丸那里驱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本丸。鹤丸国永一开始的反应跟其他人是一样的,不过他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想来,药研藤四郎他们三个对审神者的态度早就说明了一切,那根本就不是刀剑对主公的态度,分明是长辈对晚辈的疼宠呵护啊。
“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鹤丸国永在心里偷笑。
来到粟田口部屋,看着紧闭的大门,黑子哲也上前敲门。
“等等,小哲,你退后,让我来。”乱藤四郎拉住黑子哲也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后,自己前去敲门。
听到敲门声,里面的人都慌了。
“糟了,他们肯定猜到一期尼在这里,我们怎么这么笨啊,就该把一期尼藏到其他地方的!”信浓藤四郎焦急的来回走个不停,“怎么办啊?”
厚藤四郎一把把自己的本体刀拍在桌上,“怕什么,大不了跟他拼了!我宁愿兄弟们一起碎掉,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一期尼被他控制!”
“厚,你冷静点,意气用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平野藤四郎冷着脸说道。
秋田藤四郎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呜,兄弟们都好可怕啊,一期尼救命啊。
然而他心中呼唤的一期尼被他们所在最里面的屋子里。
乱藤四郎把门拍得砰砰作响,也没人来开门。他回头问:“小哲,怎么办?”
黑子哲也想了想,道:“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乱叔,请直接踹门吧。”
“噫——”五虎退吓了一跳。
“早该这样了。”乱藤四郎对黑子哲也伸了个大拇指,然后踮起右脚脚尖,扭了扭脚脖子,蓄力后对着门猛力一踹,“啪”的一声,整块门板朝里面倒了下去。
“哎呀——”秋田藤四郎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吓得他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可怕,可怕,真的太可怕了,明明都是兄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要啊,你们不要打起来啊,呜呜,一期尼……
对呀!一期尼!
秋田藤四郎猛地抬头,看着气势汹汹的双方兄弟,这个时候能阻止他们打起来的,一定就只有一期尼了!
然而秋田藤四郎注定要失望了。
一期一振被秋田藤四郎放出来后,看着快要打起来的两拨弟弟,他冷笑了一下。将儿子从自己怀里抢走的弟弟,把自己锁起来不让自己见儿子的弟弟,呵,管他们去死呢!
“小哲!”一期一振看到黑子哲也激动不已。
光是听这个叫法,黑子哲也就更加确定,这就是自己老爸了,错不了。“爸爸。”
“你、你叫我什么?”一期一振本以为要给黑子哲也解释自己的存在会费些精力,没想到这一见面儿子就叫自己爸爸了,这份惊喜让他激动得热泪盈眶。
“爸爸。”
“小哲……我的,儿子。”
父子俩拥抱在一起,十五年的时光并不能冲淡这份感情。黑子哲也是个正常的孩子,他从小也一直都渴望父爱,只是他懂事,不想妈妈难过流泪,所以不问装作不在乎而已。知道一期一振是自己的父亲后,看过他留给自己的信,留给自己的录像带,知道他的自己的爱与期待,对自己的父亲,他又怎会不爱不想不念?
一期一振是世上最温柔的兄长,今后,也会是最温柔的父亲。“对不起,让你从小没有父亲,让你和宁宁那么辛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黑子哲也以为自己不会哭的,可是靠在名为父亲的温暖的胸膛,听着他的道歉,就像是雏鸟找到了依靠,漂泊的船只回到了避风港,以前曾受到过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他抓着一期一振的衣服,哭了个痛快。
剑拔弩张的两拨藤四郎听到哭声,都不由得看了过去。在一期一振怀中嚎啕大哭的审神者和抱着审神者默默流泪的一期一振,都深深的触动了他们的心。
“审神者大人哭得比我都厉害。”狐之助感慨道。
药研藤四郎、乱藤四郎和五虎退交换了一个眼神。“难、难道真是一期尼?可是,一期尼在十五年前就碎掉了啊,这个一期尼是刚召唤出来的,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啊。”
狐之助道:“刀剑付丧神的分灵死后都会回归灵子状态回到本灵,而新的分灵是不会有曾经分灵的记忆的,所以现在的一期一振不会是审神者大人的父亲。”
“不是?”乱藤四郎提着狐之助的后颈毛将它提起来,指着相拥而泣的父子俩道,“那他们怎么会这样?”
狐之助说不出话来了,“这个……那个……我也不知道。”
信浓藤四郎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审神者和一期尼的情况,似乎不像是审神者控制了一期尼啊,不然他会哭得这么惨?
“药研,乱,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厚藤四郎皱着眉问道。
药研藤四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们,“这张照片,左边是一期尼的妻子,我们的嫂子,中间是一期尼的儿子,是小哲满月的时候拍的。”
四位藤四郎看看照片又看看那边的父子二人,看完又继续看照片,看了又看看父子二人,如此循环了十数次,“难、难道审神者真的是一期尼的儿子?”
三位叔叔齐齐点头。药研藤四郎说道:“小哲与本丸的契约完成后,你们通过契约也能知晓黑子哲也这个名字是他的真名吧。”
四位藤四郎点头。
药研藤四郎又道:“那么,黑子藤四郎这个名字,你们试着用契约去感受一下。”
“黑子……藤四郎?”光是这个名字就够让人心惊的了,四位藤四郎咽了口唾沫,用与审神者之间的契约感受了一下。
咚、咚、咚、咚。
四位藤四郎面无血色,依次摔倒在地。
信浓藤四郎哭道:“我们都做了些什么啊?”明明一期尼都说了审神者是他儿子了,他们还一意孤行的要把一期尼跟审神者隔离开来,还把一期尼绑到三条派的部屋,让石切丸给一期尼驱邪,最后还把一期尼给锁在房间里。
后藤藤四郎扒着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只参与软禁兄长的平野藤四郎和厚藤四郎对视一眼,他们觉得比起另外两个兄弟,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吧?
突然厚藤四郎眼神一凛,他快速的朝药研藤四郎冲过去,将人摁在地上,“既然你们早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你们要是早说,不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吗?”
药研藤四郎也十分火大,他一个翻身,反将厚藤四郎给压在地上,低吼道:“我TM也想说呢,这才是我们来本丸的第一天,我甚至都没找到机会跟你们单独相处!你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被害妄想症,我跟乱和退哪敢离开小哲身边,生怕我们一个不注意就被你们钻空子了,混蛋!”
厚藤四郎被噎了一下,脸都涨红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梗着脖子认为这都是药研他们的错。没有机会说不会创造机会说吗?早上上任的时候大家就聚集起来一次了,中午吃饭也是全员在场,不都可以说吗,一定要在只有兄弟们的时候才能说吗?
之前剑拔弩张,立场不同的时候都没有打起来,结果在这时候药研藤四郎跟厚藤四郎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抛开了武器和身份,他们打架特难看,跟街上的小混混打架没什么区别。
信浓藤四郎、后藤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扑了过去。见状,乱藤四郎和五虎退哪里能在一旁旁观,赶紧加入了战局。
秋田藤四郎没想到,他把一期一振放了出来,看着兄长和审神者感人的父子相认,自己也感动不已泪流满面的时候,其他的兄弟们就打起来了。任他在一边怎么喊,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躲在门口的鹤丸国永伸了个头进来,看着里面混乱的一幕双眼都在放光,“哎呀,这可是大惊喜,要赶快去通知其他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