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来到河边, 此时正是逢魔时刻,岸边根本没人,且此地宽阔, 倒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你是哪个世家的阴阳师?为什么要找我们花开院家?”因为黑子哲也身后的一群刀剑付丧神, 花开院龙二先入为主的认为黑子哲也也是一名阴阳师,而药研他们是他的式神。
“嗯?我不是阴阳师啊。”黑子哲也说道。
“你以为我会信吗?”自己就是个说谎专家,花开院龙二自然是不会轻信于人。
见花开院龙二一脸的不信任,黑子哲也也不想事无巨细的跟他们解释。干脆直入正题好了。
“我想委托你们从羽衣狐那里帮忙偷两个人。”
“哈?”被羽衣狐三个字刺激得脸色大变的花开院龙二一把揪住黑子哲也的衣领将人提起来, “小子,说清楚, 你知道多少, 关于羽衣狐的事情?”
然后一道寒光直指花开院龙二的脖子,髭切的表情很严肃, 一向软绵的声音也冷凝了起来,“再这么对我等主人不敬, 管你是阴阳师还是什么, 我都会把你给砍了哦。”
身后花开院魔魅流正欲动手,被花开院龙二伸手拦住。
他放开黑子哲也, 后退了一步。髭切也收了刀,不过却没有后退, 而是站在原地, 其他几振刀也以守护的姿态将黑子哲也保护起来。
“都冷静下, 我只想知道羽衣狐的消息。”若是平常, 花开院龙二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步, 可羽衣狐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花开院家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羽衣狐寄宿的宿主。
看花开院龙二严肃的神情,黑子哲也心道,看来花开院家跟羽衣狐的确仇恨很深。
“如你所见,我的这些同伴都是刀剑付丧神。”
“刀剑付丧神?”
“是的,他们分别是太刀髭切、膝丸、狮子王,打刀山姥切国广,胁差笑面青江,短刀药研藤四郎。前不久羽衣狐带走了两振刀,我们想委托花开院家帮忙夺回这两振刀。”
花开院龙二的眉头紧皱起来,“羽衣狐拿走了你的两振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能确定那就是羽衣狐?”什么时候羽衣狐还对刀感兴趣了?
对于花开院龙二误认为那两振刀是自己的,黑子哲也并没有纠正。毕竟要解释清楚的话太复杂了。
“那两振刀是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
花开院龙二一脸莫名,“嗯?然后呢?”
黑子哲也:“……”
药研帮忙解释道:“鲶尾尼桑和骨喰尼桑在400年前为丰臣家所有,羽衣狐将我两位兄长视为她的所有物带走了。”
“400年前,……啧,那的确就是羽衣狐没错了。”花开院家有记录,400年前的羽衣狐正是寄宿在大阪城那位淀夫人身上。他略微同情的看了眼黑子哲也,“羽衣狐霸道得很,被她看上了是不可能还给你的。这个委托我们花开院无法接受。”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接吗?”黑子哲也问。
“你既然找到我们,就该知道我们花开院家与羽衣狐之间的仇恨。时隔400年,羽衣狐重新现世,她第一个找麻烦的就是我们花开院家,我们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人手去帮你偷刀。”花开院龙二说的还算委婉了,实际上是,羽衣狐的攻势特别凶猛,花开院家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劫。“你们找别人去吧。走了,魔魅流。”
花开院二人离开后,黑子哲也有些苦恼的面对大家,“我还是低估了羽衣狐的厉害程度,花开院家不接这个委托的话,我们就只能去奴良组碰碰运气了。”
药研他们也是一脸沉重,好不容易跟阴阳师联系上了,接过人家不接。可是去找妖怪……
“对了,萤草,你也是妖怪,你知道奴良组吗?”药研问道。
被问道的萤草抱着自己的蒲公英,一脸茫然,“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刚从山里出来,已经很久没到人类的城市来了。”
“那你怎么突然又从山里出来了呢?”狮子王好奇的问。
“那、那个,姑姑说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目连大人的力量,十分强烈,说一目连大人可能出事了,就一个人出去找人了。我、我和大家等了几天姑姑都没有回来,我就想出来帮忙。”
摸摸萤草的小脑袋,狮子王一脸的关爱,“你呀,出来帮忙结果自己差点儿被阴阳师给收拾了,外面的世界可比山里面可怕多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嗯。”萤草伸出手指擦了擦泪,“谢谢你。”
“诶嘿嘿。”狮子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我能摸摸你的蒲公英吗,感觉手感很好的样子。”
萤草惊讶的看了看狮子王,又看了看自己的蒲公英,然后将蒲公英递了过去,“给。”
狮子王伸手握住蒲公英的草茎,“……啊咧?”在萤草手里显得轻飘飘的蒲公英在他手里就像几十公斤重的大铁球似的,“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将脚下的草地砸了个浅坑。
其他人:“……”
狮子王咽了咽唾沫,两只手抓着草茎用力,蒲公英纹丝不动。
“阿、阿诺?你没事吧?”萤草伸手拿起自己的蒲公英,关心的看着狮子王。
伸手抹了把连,狮子王面无表情的看着萤草,是他错了,他太小看现世的妖怪了,连一个柔弱的小妖怪都有这样的怪力,难以想象被所有人忌惮的羽衣狐又是多么强大。
髭切非常感兴趣的也要去拿萤草的蒲公英,结果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是能稍稍抬起来一点,看得膝丸在一边紧张不已,就怕髭切伤到自己。
“我也要试试。”黑子哲也跑上去凑热闹。
“大将!”药研无语的扶额。
“有什么关系嘛,这样的蒲公英球球摸起来也是不错的呢。不比我的金球球差多少哦。”笑面青江满脸不明的笑意。
山姥切国广拉下被单将整张脸都盖住了,“身为仿刀的我连个蒲公英都举不起来……”
药研:山姥切你就别缩在一边长蘑菇了,大家都没举起来啊,不止你一个。
夜晚是妖怪们的世界。
找了几个妖怪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奴良组本家的门外。
“好古老的宅子,有点鬼屋的感觉呢。”黑子哲也看着面前笼罩在夜色下的大宅子,“这里的妖气很浓。”
药研道:“我去敲门。”
大半夜的竟然有人敲门,即便是一屋子的妖怪,也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回事?
奴良陆生坐在樱花树上,正跟花开院柚罗谈话,听到敲门声,他饶有兴趣的道:“这种时候竟然有客人前来呢。”
有小妖怪打开了门,奴良陆生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短发的小孩子, “既然来了,不进来喝杯酒吗?”
药研抬头看着坐在一片夜樱中的妖怪,他有着一头非常显眼的黑白相间的长发,就是发型有点奇怪。“滑头鬼?”
花开院柚罗看看药研,又看看奴良陆生,想着这是妖怪们的事情,自己是个阴阳师,又受了奴良陆生的恩惠,还是暂且避开好。她刚从树上下来,就听到药研说的话。
“我们是为了羽衣狐而来。”
“羽衣狐?!”
一声羽衣狐惊动了整个奴良组本家。
黑子哲也一方,以奴良滑瓢为首的奴良组一方,以及仅有一人的花开院柚罗阴阳师一方,三方坐在一间房间里。
“……以上。花开院家拒绝了我们的委托,我们也只是听说奴良组与羽衣狐有旧怨,所以前来问问,若有打搅,还请原谅。”黑子哲也说完就着跪坐的姿势给他们弯腰行礼致歉。
“龙二哥哥竟然拒绝了?”花开院柚罗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羽衣狐算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啊。
“羽衣狐啊……”奴良滑瓢脸色很不好看。
“总大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乌鸦天狗并不意外羽衣狐的卷土重来,他更担心的是少主奴良陆生。
“爷爷,是时候告诉我了吧,羽衣狐!”不知为何,一听到羽衣狐的名字,奴良陆生的心就像是被拉扯起来似的,意外的很在意,意外的想起……那个时候……老爸被杀死的那个时候。
突然听到羽衣狐的消息,奴良滑瓢察觉到自己这些年对陆生保护得太过了,心里下定决心要将孙子送去远野修行。“跟羽衣狐的恩怨要从400年前说起……”
奴良滑瓢与羽衣狐的恩怨算得上是一场浪漫的英雄救美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顺便收获了名与利的故事。不过奴良滑瓢阴差阳错破坏了羽衣狐的大计,现在羽衣狐归来定是不会放过奴良组的。
花开院柚罗也补充了不少关于羽衣狐的信息。比如羽衣狐吸食生肝是为了补充妖力生下她的孩子鵺,也就是日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
“噗——”萤草一口茶水喷了花开院柚罗一脸。
“呜哇,你干什么啊?”花开院柚罗赶紧用袖子擦脸。
“你胡说!”萤草气鼓鼓的瞪着花开院柚罗,“我虽然多年未下山,你也别想驴我,晴明大人是世界上最最最温柔的人了,而且晴明大人的母亲是狐仙葛叶大人,才不是什么羽衣狐,我不许你说晴明大人的坏话!”
知道萤草柔弱模样的黑子哲也等人震惊的看着强作出一副凶神恶煞样子的萤草。“阿、阿诺,萤草,你冷静一下。”这里是奴良组的大本营,有什么意见可以离开了这里再说。
萤草瞬间又变得眼泪汪汪的,抱着蒲公英控诉的看着花开院柚罗,“我没有错,是她先说晴明大人坏话的,呜呜……我才没有错,呜呜……”
“额……”大家纷纷看向花开院柚罗,你把人弄哭了。
花开院柚罗手足无措,“我,我,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实话实说啊。羽衣狐还汇集了一大批强大的手下,茨木童子、土蜘蛛、白藏主、大天狗、荒骷髅等等,每一个都是……”
花开院柚罗的话还没有说完,萤草就气愤的打断了她,“你胡说!虽然我不知道茨木童子大人、大天狗大人他们在哪儿,但是小白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他才不是什么羽衣狐的手下呢!”
接二连三的被人这么质疑,花开院柚罗也火了,“我没有胡说,你只是个小妖怪而已,你知道茨木童子他们是什么样的妖怪吗?”
“我当然知道!茨木童子大人虽然二了点,痴汉了点,但是是个好妖怪!”
“哈?能把自己父亲酒吞童子的墓碑戴在脸上的妖怪你说他是好妖怪?”
“父亲?酒吞童子的墓碑?你在说什么?”萤草突然愣住了。
“你连茨木童子是酒吞童子的儿子都不知道还说自己认识他们?”
“茨木童子大人是酒吞童子大人的儿子?你胡说,青行灯大人说他们两个是好基友,才不是父子关系!”萤草说完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要、要是他们真的是父子关系,那就搞清楚了为什么茨木童子大人总是缠着酒吞童子大人了。……啊!原来茨木童子大人一直不乐意酒吞童子大人追求红叶大人,其实是不想红叶大人做他的后妈吗?”
萤草觉得自己发觉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