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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瑟缩一下,企图把手背在身后, 崔四郎当真胆大包天, 直接让他拿出手来, 碰了一下, 感觉对方的指尖冰凉。

“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不等四郎问, 崔清便道, “手会变凉。”

恐惧是人的身体反应,受到惊吓后, 血液会迅速向腿部流动, 以备随时逃跑,当然,科学原理不用说了, 他们听不懂。

“四兄, ”崔清站起身来,朝崔暄道,“我们走吧。”

“啊?”火光中, 崔四郎的脸有些呆, “这就走啦?”还不到半个时辰吧?

崔清没再理他,抽出插在墙上的火把, 还回原本的地方,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知道的, 他也不会说。”

卢七郎早抱着毛毡出去叫狱卒回来提人,十七娘蹭到崔清身边,欲言又止,眼里满是问号。

狱卒过来提人,没问半句多余的话,崔清戴上帷帽,沿原路返回,似乎考虑到隔墙有耳,一路寂静无声,直到他们从大理寺出来,崔暄才迫不及待地发问,“十三娘,你可看出什么来?”

夜里更深露重,卢七郎把怀里抱着的毛毡递回给崔清,毯子被他捂暖了,崔清披上,鼻尖萦绕着股安神香清淡、舒缓的香气。

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路边两排灯笼勉强照亮街道,崔清见四下无人,才问,“四兄,周掌柜离城回家的消息,是谁告诉你?”

“是我,”卢绚掩口打了个哈欠,他好似刚从被子里被拽醒般,只用玉冠歪歪斜斜束了半拉头发,剩下的全披在身后,“那日我听熟识之人说周掌柜举家出城,骑马去追,但是追了半里地始终未见人影,的确奇怪。”

“原来如此,”崔清嘟囔着,一边和研究小组商量,“莫非,周掌柜被凶手带回去了?”

[有可能,]研究小组方才一直在讨论这个可能性,[在城内,有不良人严加看管,要动手脚不容易,可是出了城,防守就没那么严密了,况且,在凶手看来,周富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死罪,现在动手,不会有人怀疑。]

“反正周富都要死了,为什么要和周掌柜过不去呢?”崔清心里疑惑,“莫非,周掌柜知道这案子的内情?能让周富、周掌柜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周家的可能性最大,]退休刑警一锤定音,[一定有阴谋。]

“十三娘?”见她陷入思索,十七娘拉了拉她的袖子,问道。

崔清“嘘”了一声,仍在苦苦思索,为什么周富和周掌柜都知道凶手是谁?按理来说,一个在外面开胭脂铺的男子很少有机会进入内宅,尽管周富常去给夫人报账,但不可能和周五娘接触频繁到能有私情的地步。

那么,他们又从何得知周五娘的死因?

“她在想什么?”夜里有些凉,十七娘不愿上马车,崔暄便把袍子脱给她避寒,此刻十七娘忍不住询问一旁的卢七郎,“绚表兄,你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