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邪物春宫娃娃,谁的闺誉不保(1/1)

“你知道锦袋中的秘密?!”老夫人、董太师、宋氏一起问她。

董阡陌摇摇头,一脸天真无邪,道:“这些都是焦月儿告诉我的,至于其中的秘密,她说绝对不能让我知道,否则老夫人和夫人都会打死她的。我当然很好奇了,再三追问,可她就是不肯说。”

“那个丫鬟现在在哪儿?”老夫人问。

“我让五月将她绑起来了,就在外面,要不老祖宗您亲自审一审那个挑拨是非的小丫鬟。”

“好,带进来吧。”

于是董阡陌出去叫了几个嬷嬷押人进来。

然而,墙壁之中的董怜悦却满腹疑惑,她知道刚才出事之后,四姐根本就没回过风雨斋,那她又是什么时候绑的那丫鬟呢?还是说,四姐一早都布置好了,才跟他们躲起来偷听?

再加上之前,董怜悦亲眼瞧见了,被一群丫鬟嬷嬷们堵在风雨斋,董阡陌冲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弯腰将地上那条异常恐怖的扭动着的长虫捡起来,绣鞋底踩着花衣嬷嬷的鼻子,迫使对方张开嘴巴,将那条毒虫一口吞进了肚里!

那一刻,董阡陌唇含浅笑,一举手一投足间冷静决绝。

这样的四姐,对董怜悦而言太陌生了,这还是那个从小到大都谨小慎微,不敢多说一句,唯恐踏错一步的那个四姐吗?

董怜悦一腔疑云,轻轻摇头。

宇文藻问:“怎么了?你也想出去吗?”

董怜悦道:“我可没四姐那么大的胆量,敢在这时候触父亲霉头,搞不好会被禁足几个月。”

宇文藻问:“你们家不是顶数她胆儿最小吗?我第一次来你家听琴时,她可是很受欺侮的,我都看不过眼了。”

董怜悦道:“那郡王可说错了,四姐最近胆子越来越大,她连三姐的未婚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时炯都不怕,还愿意代替三姐嫁给那个人呢。”

“你说时炯?!”

宇文藻叫了一嗓子,声音过大,吓得董怜悦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玉手贴上热唇,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俱是一红。

一旁的董问时即兴赋诗一句,“相思壁里诉相思,思郎念郎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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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中,董阡陌将小丫鬟焦月儿反绑着双手领进来,老夫人他们一见便皱眉了。

只见一个看上去身量未足,可能就十三四的丫鬟,像是受到过极度虐待,脸肿成了猪头,左边眼睛都睁不开了。

宋氏瞪董阡陌,“太不像话了,这让外人看见,董府百年清誉都不保了!”

董阡陌无辜地说:“母亲息怒,女儿找到她时就是这样的,还帮她上了药呢,这可不是女儿打出来的。”

焦月儿肿着张脸,门牙少了一颗,说话漏风,“打奴婢的是欧嬷嬷,不光是奴婢,还有褚花、芥花二人都比奴婢伤势还重。”

宋氏眯眼,问:“那老嬷嬷为何打你们,难道你们犯了什么大错?”

焦月儿哭腔回道:“奴婢任劳任怨,哪有犯错!四小姐派奴婢等三个人去三小姐那里帮忙,连着赶了几天绣活儿,手都做肿了,不料三小姐一番精心装扮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后来欧嬷嬷就来替汤姨娘传话,说整个家里传遍了,是四小姐使用诡计害了三小姐,因为我们以前在风雨斋做过,很可能被收买了,是陷害三小姐的帮凶,非要我们招供,就将奴婢三人打成这样。”

宋氏怒道:“岂有此理!汤姨娘怎能红口白牙说出这样的话来,当时可是她让仙佩去的,怎么转头又赖起阡陌来了呢?”

焦月儿继续哭诉:“奴婢被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欧嬷嬷说再不招出四小姐下咒的证据,就让奴婢踩着针线篓的针刺猬走路。奴婢惊恐中之下只好信口胡说,说有个木偶娃娃在三小姐床底下,是四小姐让奴婢放在哪儿害三小姐用的。”

宋氏问:“你的意思是,木偶不是阡陌让你放的,而是仙佩自己的东西?”

焦月儿点了点肿胀的脸庞:“有天晚上奴婢给三小姐送水,三小姐让门外搁地上就行,她在里面将房门闩上了,奴婢一时好奇就从窗缝里看了一下,见到三小姐神神秘秘的从床下面一个盒里摸出这么个东西,很爱惜地抚摸着。”

董太师不由皱眉,道:“那东西果真是仙佩的?看上去邪里邪气,不像什么正经玩物,你可知那是做什么用的?”

焦月儿道:“奴婢当时也只是随意看了一下,看到三小姐两手拿着木偶,左右转了转,那木偶的身子就断成两截了,然后奴婢才知道,木偶当心儿是空的,里面可以藏东西。”

董太师拧着眉头,拿过那个上半身张着董仙佩面孔,下半身却是男子下体的檀木娃娃,重新端详,色泽紫黑,造型说不出的怪异,一股妖冶的异香飘上鼻端,这香气却似曾相识。

他上手去拧,左右转了转,果然触动机关,让木偶的身子一断两截,里面果然有东西,是一卷纸。

董太师打开纸卷,只瞧一眼便立刻合拢,当即大发雷霆:“混账!混账!混账!”

宋氏奇怪,也拿过去看,一看不由皱眉,大摇其头道:“好一个淫奔无耻的董府小姐,汤姨娘教出的好女儿!”

董太师就跟疯了一样,还是满口“混账”、“混账”地骂个不停。

这还当着老夫人的面,他都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了。

老夫人也急不迭拿过一看——哎呀娘呀,怎么又是董八斗的春宫图,那个死人头究竟画了多少他自己的春宫,还到处散发,都发到他侄女的手上了!

宋氏冷冷道:“不能要了,仙佩这孩子,竟和其母一样无耻!等她从王府回来,立刻送去庙里!”

这时,董阡陌突然问:“这娃娃里的东西,是不是和锦袋里的一样?”

老夫人一愣,拿过锦袋中的画册,两下比较,才低声惊呼道:“不错,看纸张墨迹都一样,好像就是从这上面撕下来的!”

董阡陌慢慢道:“既然焦月儿亲眼目睹三姐把玩木偶,而木偶里找出的东西又是从那本书上撕下来的,是否说明了,其实那本书也是三姐之物,只是在姨娘的芷萝居里找地方偷偷藏起,姨娘并不知情?”

一闻吃言,宋氏皱眉,董太师也停止了愤怒的宣泄。

老夫人问:“这话何意?你是说不论是锦袋中物,还是木偶中物,都是仙佩那孩子的东西,不与汤姨娘相干?”

“这是孙女的一点浅见。”董阡陌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汤姨娘就是被冤枉的了。”老夫人舒一口气,道,“仙佩毕竟是个孩子,忍不住好奇,做点糊涂事也不无可能。”

老夫人倒希望事情真的是这样,假如春宫图是董仙佩一人所拥有,那么最多是女德没有修好。没收了春宫,责令她重修女德便罢,此事只有家中寥寥数人知道,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而汤姨娘身怀六甲,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个粉身碎骨。只要能把汤姨娘洗白了,暂时牺牲仙佩的闺誉也是不得已为之。

想到这里,老夫人对这个心细如尘,又灵巧聪慧的孙女董阡陌生出了两分感激,一把拉住她的手,慈祥地赞许道:“好孩子,亏得你细心,又肯挺身而出,把真相说出来,否则你姨娘可就没有活路了!”

董阡陌道:“本来长辈的事,轮不到阡陌插嘴,可是阡陌见汤姨娘既错愕,又冤屈的样子,不由奇怪,为何她这么傻,留着一个严重到能害她被逐出家门的证据?如果她真的做过坏事,那必然心虚,再不会将证据留在身边。”

董太师听她分析得有几分道理,也不由缓和了神色。同时他拿起檀木娃娃,不停地嗅,回忆着到底以前在哪里闻到过。

“有道理。”老夫人点点头。她老人家也不相信,汤姨娘会再搭上老四,当年她可是嫌弃老四不成器,主动退亲的。

“我看没道理,”宋氏说,“仙佩一个小姑娘,她从哪里弄到这些脏东西?一定是她娘给她的!”

“胡说八道!”老夫人闻言怒了,一连串发问,“亲娘怎么可能给自己女儿这种东西?哪个亲娘会这样做?你会吗?你会拿这个给你女儿看吗?”

宋氏也不怕得罪老夫人了,又提出一种可能:“如果不是汤氏拿给仙佩的,那就是仙佩从她娘那儿偷出来的,因此只撕走两页纸。对,一定是这样!因此这东西还是汤氏的!”

老夫人气得不行,大口喘气,董阡陌贴心地帮她捋背顺气,又斟一杯茶给她镇咳。

老夫人喝完了茶,冷冷告诉董太师:“你这媳妇得好好管管了,已经骑到我头上来了,还不如阡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懂事!”

宋氏罗刹半面娇的脸庞涨得通红,当着董太师这个大孝子的面,她哪敢跟老夫人呛。

董阡陌柔声劝和道:“老祖宗息怒,母亲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只是一时心急才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况且此事的确是个迷,这木偶娃娃手工精致,还有搭扣机关,肯定不可能是三姐自己做的呀。可三姐又是一个长年不出门的深闺少女,她也不可能花钱去集市上买来此物。”

老夫人也发愁道:“这等邪物,集市上哪能买得到?”

她老人家虽然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好东西都见过,可也琢磨不出此物的来历。

此物透着邪性,用紫檀木雕刻而成,这紫黑的色泽,这遒劲扭曲的线条,猛地一眼望去分明有些像是……男子的阳刚之物。

这等鬼祟的意淫之物,大概只有青楼里才会用到,拿来做房中怡情之用。

“是青楼里传出来的?”老夫人眼前一亮。

“对,此物是她的!”董太师这次终于想到,他在哪里闻到过这檀木娃娃的香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