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性命危在旦夕(1/1)

腹部倏然被巨力击中,直接凹陷了进去,成了一个畸形的漏洞状,样子看上去,凄惨无比!

莲庆仿佛听见自己胸前连着好几根肋骨被齐齐打断,一连发出清脆的崩裂声响。

脸色顿时煞白得吓人,五官皱缩成一团,被迫痛苦地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几乎……是连丁点儿反击余地都没有……

……

……

半空中,多了一道流星般的抛物线。

莲庆,整个人,被那一拳头给彻底打飞了出去!

哐啷!

哐啷!

轰隆!

她被拳力打得连连后退,脑袋痛苦的后仰着,露出半截白皙瘦弱的颈。同时,一连撞碎了整整三间楼房屋顶的屋檐,后背的衣裳,也都被碎裂瓦片撕成了破破烂烂的布条状。

狼狈之极!

不仅如此,脊背哗哗袭来一阵阵比腹腔还汹涌的猛烈痛楚,令莲庆口中鲜血狂吐不止,甚至,出于惯性的作用,身体停下来后,还向前弹了两下,跌落至下檐线处。

夜幕下,屋檐上,她整个人如同一具破烂布偶般,顺着屋檐,一路哗啦啦,滑出去老远……

一眼望去,是被她压了一地,满目疮痍的碎瓦片。

瓦片上,则带起一长串,一长串,斑斑点点的刺目猩红。

那些……全是她的血!

死亡的阴影如同海啸般狂压过来,莲庆后脑勺又痛又胀又麻,好似随时要爆炸一般,双眼难受的紧眯着,眉心当即生出无数座山峰。

表情看上去痛苦不堪!

但她的脑子,依然很清醒!

唔地扭头又被逼吐了一口血,莲庆强撑着,拿手背胡乱擦了擦,下意识,挣扎着,想要从屋顶上爬起来。

熟料,右手刚无意间往下一按——

咔嚓!

她身下的房梁木,倏然裂成两截!

原来,那根用来支撑房屋结构,早已腐朽不堪的房梁木,在承受了她先前造成的狂暴冲击之后,就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然,她再这么一按……就成了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隆——

莲庆再一次从屋顶上掉了下去,一时不察,脊骨狠狠撞击地面!发出喀嚓一声脆响!

脊骨瞬间袭来的锥心剧痛,令她的身体似受到电击般,本能地蜷缩成一团,心脏,甚至,出现了半秒的停滞!

嘴里的鲜血愈发跟不要钱似的,一下子,拼命向外涌!

妈的!

妈的!

妈的!

莲庆气急败坏连骂三声,两只手,十根手指头,仍不肯认命服输,死死扣着地面!

扣得十个手指甲,近乎快要剥落了。

此刻,她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泡在一缸无尽的血池里头,无比诡异触目。

莲庆挪动双腿,艰难地,努力试图想要爬起来。

可反反复复,试了好几回,都没有成功……

同时,因动作幅度过大,牵扯伤口,导致身体内的血液愈发快速流失。

脑海中,意识……渐渐开始变得有些飘离,不复先前的清醒。

眼前的画面,她所能看到的,也跟着忽明忽暗,模糊不清,一下子变大,一下子缩小,十分扭曲。

莲庆咬破了下唇,想借此清醒过来,可还是阻止不了,脑内那一股子没来由的晕眩愈来愈强大。

被迫,慢慢,慢慢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状态……

……

……

破屋外,那个一拳直接将她打飞出去的壮汉。

此刻,正在向这间小破屋,缓缓走来……

……

……

而另一边。

最开始,来自屋顶的那一声声连续不断的轰隆嘈杂巨响。

就已经吓得破屋里头,如蚁群般蜷缩成一团的小奴,一个个,面目惊恐,尖叫连连。

突然间,又有一名少女——

哐啷!

从天而降!

伴随无数木屑飞扬,瓦片四溅,灾难如同海啸一般,巨浪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月光照在少女身后那淋漓外散的殷红血迹上,好似一方煮沸的地狱油锅,吓得屋里头一群小童慌乱不已,跟被火烧了屁股的仓鼠般,一群人,开始尖叫着,双手抱头,四处逃窜。

一下子,破屋内像是炸开了锅!

鬼喊鬼叫声,高—潮迭起,震耳欲聋。

类似晨间的菜市场。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几欲要将屋顶给掀开来去。

“这些个小畜生,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婆子在外头好端端跟熟人聊天,突然被惊到了,立马扭过脸,咬牙切齿,冲屋内众人,恶狠狠大声咒骂道。

原本,她正跟妓寨老板娘牛皮吹得正欢,显摆自己上一笔买卖,定远侯府的贵人又赏赐了她一只玉镯子。

经这么一吓,哎哟,顿时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脚下一时没站稳,手镯子不小心磕到了身后的墙柱子上。

叮咚!

断成了两截。

婆子顿时肉痛不已,脸色分分钟黑如锅底。

当即叉腰转身,欲要再度破口大骂!

不想,正面,迎上一波重重袭来的厚重灰尘,呛得她气管粗哑难忍,一阵阵猛地收缩,涕泪涟涟,弓着身子,咳咳咳咳咳咳,咳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灰尘散去,就见那一堆原本跟鹌鹑般乖巧,缩在角落的小童。

突然之间,一个接一个,在屋子里头,尖叫着,蹬蹬蹬蹬,到处跑来跑去。

这幅乱哄哄的画面,见了,直叫婆子头疼爆炸!

想也不想,索性直接从腰间抽出鞭子,高抬臂膀,使足了气力,啪地!往地上一甩。

怒喝道。

“都别吵了——!”

离婆子最近的小童,被她又一记鞭子,当场抽出血来,惊恐地痛呜一声,缩在地上。

两手紧捂住口鼻,五官扭曲,却连半点哭声都不敢发出来。

这一鞭子下去,一时间,破屋内,乱跑乱叫的小童均噤了声。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均缩起了脑袋。

你推我攘,集体跟蜗牛似的,向后缓缓挪了好几步。

许是嫌他们的动作太慢,婆子不耐烦地又甩起鞭子,狠狠抽打在离得最近的那个小童脸上!

这名小童没有刚刚那位的隐忍,当即嚎地撕心裂肺,身后一名猴儿脸模样的小童,赶紧冲过来捂住他的嘴,拼命将他往里面拖。

免得再遭婆子毒手!

“统统都滚到里面去!”

“再敢弄出半点动静,老婆子一鞭活活抽死你们这群小畜生!”

话刚落,小童们一个个吓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脑袋咚咚咚点了不停,脚下也不含糊,嗖嗖嗖快速回到了先前呆的破屋角落里头蹲好。

屋角阴暗潮湿,时不时有虫蚁蟑螂爬过,四处,皆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发霉气息。

小童们均缩在角落里头,低垂着脑袋,没有再发出丁点儿声音。

破屋内,一下子,安静极了。

于是,在那一片白色月光笼罩下——

躺倒在破屋中央,周边瓦片淋漓,痛得意识模糊,脸色苍白,全身上下鲜血斑驳的少女。

仿佛成了黑夜中唯一的一只萤火虫。

变得无比扎眼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