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柔睡到差不多中午才醒来。
全身酸痛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而且,嘤咛了一声,环视着安静的周围,昨晚的情景回到脑海。
不过很快她又发现,身体似乎被人特意护理过,她还能嗅到一股熟悉清淡的药膏味。
她知道是谁弄的。
心中那些疑惑和哀怨便也慢慢消失了,只以为他昨晚失控了。
整天下来于是也没多想,午餐简单煮了一个面,吃完继续睡。
到了傍晚的时候,季宸希忽然打电话回来,跟她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熙熙由何涛接送,已在回家的路上。
顾柔虽然有些失落,但没多想。
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季宸希根本不是有应酬,而是,不想回家。
他依然无法驱走心魔,依然想不通,怕回到家会像昨晚一样,再次用那样凶残的手段发泄心中戾气。
他在办公室呆到夜晚九点多,给高正霖打了一个电话,问高正霖在哪。
高正霖回答说在夜总会,大伙儿一起。
季宸希问了地址,说自己也过去,不顾高正霖的惊愕,挂断电话,再过半个小时,抵达夜总会。
里面热闹非凡,都是陪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安擎泽也回来了。
自从秋枫怀孕,安擎泽几乎每隔一个礼拜都会回京一趟,尤其这段时间,秋枫怀孕已经过了前三个月,可以适当爱爱,他更是回得频繁。
然而,他家母上大人却给他做出限制,说一周只能一次,他心中窝火,只能约这帮好兄弟出来借酒消愁了。
看到季宸希出现,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季少,我是因为老婆怀孕了才不能得逞,可你不是能夜夜笙歌的吗?怎么跑来跟我们参合?“
“是啊老大,今天吹什么风呢,这么厉害竟然把你吹了过来。“百里泽跟着附和,笑意盈盈。
季宸希沉着脸,淡淡扫了众人一圈,随即坐下,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满,一口气干掉。
顿时,众人彻底惊呆住。
“看来,又跟顾柔吵架了?”高正霖这也开口道一句。
其他人都纷纷赞同这个念头,毕竟只有这样才影响得到某人呢。
可惜,季宸希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说,只一个劲地喝着酒,渐渐还叫大家玩骰子,谁输了就喝酒。
他玩骰子赢出名的,结果自然是大家被灌了不少酒,但又让大伙奇怪的是,他也跟着喝,不管是谁输,他都一起干一杯,故算起来,喝得最多的人当然是他了。
他再一次酩酊大醉,呼呼大睡,大家叫何涛送他回去。其实,何涛也很纳闷季宸希的行为,根据季宸希的秉性,只要不是非他出席不可的应酬,一般都会拒绝,回家陪老婆孩子,因此,大家尽管经常出来玩,可除了一月一次约定好的聚会,都很自觉地不叫他
,今晚他却自己跑过来了。
据何涛所知,季宸希和顾柔没吵架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季宸希的住处后,何涛开始观察,发现真的没有吵架的痕迹。
顾柔立刻摆出一脸担心的样子,跟他一起把季宸希放到沙发上,打来一盆热水,给季宸希敷敷脸,散一散酒气。
忙完后,还问他,“今晚应酬的人很重要吗?你怎么不提醒他别喝那么多?”
应酬?
季总跟她说去应酬?
可为什么啊?
难道是怕她不肯让他去跟那些好兄弟聚会?
但也说不通啊。纵然大家平时都叫季总是老婆奴,可季总还是很有个性的,把丈夫这一角色演绎得恰到好处,该低头的时候低头,该大振夫纲的时候毫不含糊,何况顾柔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女人,她也清楚季总和大家是很
铁的好兄弟,适当的聚会还是会理解的。
那问题出在哪?何涛心中震惊不已,直到顾柔再一次呼叫他,美目透着淡淡的疑惑,他才赶忙定下神来,回应,“嗯,是两个很重要的客户,刚好很喜欢喝酒,一个劲地敬季总,季总不好拂他们的脸,只能陪着喝,结果三
人都倒了。”
顾柔听罢,便也不多说,生意场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不是说节制就可以节制的。
想到此,她不禁更加心疼这个男人。
翌日,季宸希难得起得很晚,也由此可见昨晚真的喝大了。
他边揉着依然很疼痛的太阳穴,边四处环视,目光转到门口那里,紧闭的房门刚好推开,一抹再熟悉不过的倩影缓缓走进他的眼帘。
见到他醒来,顾柔也即时加快脚步,转眼间便来到他身边,扶住他问,“好些了没?头还疼不疼?”
季宸希继续望着她,脑海浮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大手缓缓伸出,抚摸上她眼周一圈淡淡的黑晕,道,“对不起,昨晚辛苦你了。”
“我……没有,没事。”顾柔也急忙应了一声,其实,昨晚真的很辛苦,是她和他好一起这么久最辛苦的一个晚上,她几乎彻夜未眠。
以往他也试过喝醉,但一般上了床都会呼呼大睡,偶尔也就辗转反侧身体翻来翻去,昨天却吐了,大吐特吐,不但吐了他自己一身,还有她,还有床上也是。
她既要照顾他,遏制他再吐下去,还有清理这些东西,还怕他会不会继续有什么突发迹象,根本不敢睡,就算太累了不自觉地合一下眼睛,可一阵子后又乍醒过来。
但这些,她不会告诉他的,不想他内疚、自责,只顺势劝他以后别再喝醉,他的身体健康,尤其是他曾经患过的病,始终是她最担心的。
季宸希心潮微漾,突然间豁然开朗起来,抓住她的芊芊玉手意有所指地承诺,“嗯,不会了。老婆,我爱你,永远爱你!”
顾柔尚不知实情,便也没想到其他方面,会心地笑了。
季宸希吃了午饭才去公司,一回到办公室马上约见简盈盈,把手机给回她。
简盈盈打开视频记录,但已经不见那段视频。季宸希面无表情,嗓音跟面色一样冷淡,“视频我已经毁掉,那天的事,也不会再存在,但愿你别再搞风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