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顾柔觉得震惊和好奇,可惜季宸希已经带着她继续走,再也看不到慕婉容,她便也不再多想,而且,回到主屋大厅后,里面热闹的画面彻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这样一身打扮出现,给里面的人也带来了程度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季崇德,忽然间就站了起来,猛盯着她,好一会方坐下。
人群陆续抵达,季梓桀一家,那些姑妈和家人,季四叔四婶也出席,最后进来的人,是慕婉容。
一进门她就看向顾柔,眼神较先前变得有些凌厉,甚至有种痛恨的感觉。
顾柔先是默默与她对望片刻,随即转开目光,与四婶聊谈起来。
直到现在为止,老头子依然端着家庭和睦的愿望,这也是为什么会趁机安排今天这顿饭,大家心知肚明,也都纷纷佯装和气,谁都不会傻到去做出惹怒老头子的行为。
这一顿饭自然吃得高高兴兴,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大伙各自散了,季宸希也带着老婆儿子跟季崇德辞别,季崇德忽然叫住他,还有熙熙,说有点事交代,顾柔下意识地怔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跟季宸希相视两眼,便先出去外面院子等他们。
不料又跟慕婉容碰上了,其实应该是老婆子特意过来找她的,怒气腾腾,直接质问出来,“谁让你穿这样的衣服?你穿成这样有何居心?”
顾柔略作沉吟,如实回应,“我们在湖边玩,刚好碰上下雨,衣服淋湿了,宸希便拿他奶奶的衣服给我先穿着。”
慕婉容似乎并不相信,仍一副见鬼模样的瞪着她,恨不得杀了她一样。
对了,见鬼……
顾柔猛被这个字眼震了震,脑海渐渐浮起什么东西,先前疑惑瞬间也有了结果。
难道,慕婉容见到自己这个装扮时那么震惊甚至有些害怕,是以为见到了奶奶?几次痛恨无比,也是因为自己这身装束像奶奶?
不过,震惊可以理解,为什么会害怕?照理说,老婆子当年应该很威风,应该是她处处打压欺负奶奶,又怎么会怕奶奶,而且奶奶那么温柔婉约,又不是凶神恶煞的人。
费解,真是费解!
顾柔满眼狐疑和探究,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婉容,继续暗暗思忖和琢磨着。
慕婉容也继续瞅着她,表情千变万化,最后,咬牙切齿地对她做出警告,“以后在这里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身打扮,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呃——
顾柔这也缓过神,睨着她,荣辱不惊,“婉容奶奶,虽然你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但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我穿我奶奶的衣服而已,这都碍着你?”
“你……”
“爷爷都没出声呢,你又凭什么禁止我?你应该也看到,爷爷刚才不时朝我这边看来,他应该很想念我奶奶吧,你这样限制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对我奶奶做过什么,心虚了……”
“你给我住口!”慕婉容再一次气咻咻地怒斥出来,指着顾柔,凶神恶煞,“小贱蹄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
顾柔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怕她的,想起当年的事始终心有余悸,何况,目前状况尚不明朗,自己不能给季宸希制造出什么意外和麻烦来,便决定忍一忍,于是迅速退开一步,不敢噤声了。
慕婉容继续咬牙切齿地瞪了她几眼,转身趾高气扬地离去。
顾柔望着她,明面上无法跟她斗,心里其实忍不住在诅咒这死老太婆走路跌倒得了!
“怎么了?”
不知多久后,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呼唤。
季宸希出来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往前面空荡荡的方向,眼神有些疑惑。
顾柔这也抬头望他,稍作沉吟,道,“没什么,看到一只疯狗在跳墙而已。”
“疯狗?跳墙?”季宸希更加纳闷,眸间已经逐渐浮起一丝异样的神色。
顾柔抿一抿唇,不再回答他,低头看向儿子,拉起小家伙的手,“熙熙,我们回家去!”
接下来,顾柔始终没把刚才的事告诉季宸希,季宸希也不跟她讲他和儿子留在里面与季崇德都谈了些什么,日子继续美满而幸福地进行着。
苏菡那边倒是发生了一些事。
郊外有一座很出名的观音庙,据说很显灵,很多信徒都会来这里祈福,求观音娘娘保佑,苏菡也不例外,几乎是每月十五都会去一趟。
观音庙在山顶,从山下走上去,只有一条两三米宽的山路,有点陡,车子是上不去的,一般大家都是开车到山脚,然后徒步上去。
其实有些富贵人家曾提议过捐款修路,但庙里主持不肯,说这条路纵然走得辛苦,可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大家如真的有诚意拜观音娘娘,应该走路上去。
因此,即便有些人觉得主持太死板,但又怎么敢提出异议,只好作罢,乖乖遵守这里的规则。
平时倒还好,能慢慢走,一旦如果遇上刮风下雨,还真麻烦呢。
而今天,不巧真碰上了下雨,还来势汹汹。
苏菡外出一直有个保姆陪伴,见雨势越来越大,保姆一边打开伞一边扶着苏菡快跑起来,可跑着跑着苏菡崴到脚了,走不动了。
保姆可急了,只能背着她走,这样的情况下谈何容易,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有一次,连伞也被吹走了。
“阿芳,你放我下来吧,先别走了。”苏菡突然发声。
阿芳一愣,赶忙道,“别走?但是雨越来越大呢,太太,您放心,我会更小心和尽力的,反正也没剩多少路了。”
苏菡摇头,坚持停止,“不,阿芳,谢谢你,可性命紧要,淋一下雨顶多也就感冒发烧,一旦摔下去,我们俩个都会没命的。”
一番权衡之下,阿芳只好听从苏涵的吩咐,然后,解下衣服,准备给苏菡挡雨。
苏菡拒绝,说不用,正推来推去之际,头上的雨线顿时少了一些,苏菡看去,整个人当即震住。
是简盈盈!这个居心不良的女人,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