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是谁的错?
顾楚博越来越震惊,猛盯着顾柔压根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些信息。
季宸希又是适时道一句,“因为她坚决不承认,我们便还是没法确认她是否就是顾柔的母亲,我们这次专门过来找你,就是想弄清楚,当年你和她是怎么相遇的,然后又怎么结婚?你们的感情怎样,还有,她跳楼自杀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争执或争吵?譬如,她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你跟何美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她去世之后呢,还是之前就有了?”
渐渐的,顾楚博也已经恢复过来,想了想,便一一回答出,“我和顾柔的妈妈是在学校认识,当时她在那里的图书馆工作,我搞研究的,有时需要去查资料,久而久之便熟络起来,是我先对她产生情愫,追求她,起初她不怎么想接受,但后来,兴许被我的真情和坚持打动了吧,同意跟我交往。”
“然后呢,你就给跟她求婚了?”
这时,顾楚博俊颜微微浮起一丝窘态,稍作踌躇,继续告知“刚才我跟你说过我搞科研,不久我的一个科研项目成功了,卖了专利会得到一笔巨额奖金,我们高兴,约出去喝酒,谁知道……酒后乱性,还有了顾柔,我知道自己应该负起责任,何况我本来就心仪她,于是向她提出结婚。”
“她也马上答应了?”
“没有,一开始她不同意,还说,可以去打……掉胎儿,我当然不舍得,于是劝她,跟她说了很多好话,甚至求她,最终她总算答应和我结婚。其实,我看得出她对我不是很爱,起码没有我爱她那么深,但随着大家在一起日子久了,又或者有了孩子吧,她对我也渐渐在乎起来,我们曾经度过一段很幸福的日子,我以为我们会这样永远的幸福下去,然而谁知道……”说到这里,顾楚博心中一痛,“其实细想起来,我对她还是不够了解,很多时候我不清楚她心里想着什么,她明明在我身边,为我生了女儿,我们一家三口多快乐,但我竟然又觉得她不在我身边……”
听到这里,季宸希心中隐隐有了了解,顾楚博不明白的一些事,他想他是理解的。苏菡的心一直在康一哲身上,就算跟顾楚博交往了,甚至结婚生了孩子,都无法投入全身心的爱,这是为什么顾楚博有时候会觉得苏菡不在身边,甚至不爱自己。
“我和美琳是初恋情人,但随着她嫁以他人,我已经收起那份感情,后来遇到顾柔的妈妈,组建家庭了,那段初恋情愫更加淡了,即便后来偶然遇上,也没想过要重新在一起。我同情美琳,出于朋友或曾经恋人的份上,有想过在生活上帮补她,但仅此而已,我始终谨记我的责任,知道婷慧才是我的终身伴侣。”
“有段时间,我们确实闹得不愉快,起初我也以为是因为美琳,我跟婷慧解释,甚至还特意疏远了美琳,婷慧的心情也变好起来,我们又和好如初,我以为那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没多久,她竟然自杀了……”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与这个有关,但得知整个真相后,季宸希觉得,何美琳的存在虽然给他们夫妻带来一些影响,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他猜得没错的话,康一哲才是真正的导火线。
当年苏菡几次失常,恐怕都是与康一哲有关,苏菡可能已跟康一哲联系过,得知康一哲对她还无法忘情,她便也还想跟康一哲在一起,但她又不想让康一哲知道她的现状,于是精心策划了那场自杀……
不得不说,苏菡是个心思异常慎密的人,甚至慎密到可怕。用死来跟过去彻底了断,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那完全是豁出去,这世上恐怕只有她才想得出这种可怕的局。
可惜她万万没想到,多年以后她还是会碰到一些她不想见到的人。
刹那间,季宸希忍不住对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生出一丝同情来。
季宸希想到的这些情况,顾柔心里也有了大概,看着跟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影,顾柔何尝不是百感交集,曾经,她多么痛恨的心魔,却是这样一个真相。
到底,是谁的错?
爸爸吗?还是妈妈?又或者,是自己?
原来,自己是他们喝醉了意乱情迷下的产物,假如不是自己,他们可能不会结婚。
于是妈妈才那么痛恨自己?毕竟,自己在她看来是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甚至是,改变了她人生的障碍。
可那些快乐的时光又作何解释?妈妈曾经跟她讲的那些窝心的话又怎么解释?
仰头望着遥远的天空,顾柔心房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身心俱累痛彻心扉,眼泪缓缓淌出,滑过两边面颊。
季宸希搂住她,默默地安抚着她。
稍后,沉寂的空气里传出顾楚博的疑问,“柔儿,你刚才说你妈还活着,真的是这样吗?还有,她不认你?她是不认你呢或不认得你?她现在北京?要不爸爸跟你去北京,去见见她……”
“你还爱她吗?”顾柔视线即时也从上空收回,看到父亲神色微变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接着讲,“如果你已经不爱她,就别再见她了,当作她已经死了吧。”
“柔儿——”
“我找你问的话已经问好,你走吧。”顾柔继续快速打断,不给他任何说话的余地,随即又提醒一下,“对了,今天我找你的事,你好好想一想怎么跟你现任妻子说吧。”
很明显,顾柔不希望妈妈依然在世的消息传到何美琳那里,尽管妈妈狠心不肯认,伤透了她的心,但她还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打扰。
妈妈现在嫁给了别人,对何美琳看似不构成很直接的影响,可她还是免不住担心,毕竟何美琳这个女人实在歹毒,当年为了彻底霸占顾家,想方设法虐待自己,把自己逼走。
一旦让这个女人知道最大的“敌人”还活着,又岂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