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蹙眉,定定地回望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季崇德寒着脸,继续娓娓道来,“可你知不知道,宸希最近过得一点都不好!他的身份本来就注定他不能得到一些权势,是我器重他,才给了他机会,但又因为你,成了他的绊脚石!如果我明确跟你说,只
要你肯离开宸希,我会一如既往的扶持他,甚至把整个季氏集团都给他,你是不是就愿意走人?顾柔,记住你说的话,你爱他!”
这段话里面暗藏着多少信息,顾柔是聪明人何尝听不出来。
老头子的意思是,只要她肯离开季宸希,他就把继承权给季宸希?
这是多么诱人的一个条件!
这些是真的吗?她应该相信吗?
可即便是真的,她要照做吗?
霎时间,顾柔思绪凌乱了。
这样的情况,猝不及防,完全没想过的。
这也说明,老头子是多厌恶自己,多排斥自己,多不希望自己进他季家的家门!
可是,为什么?我到底有哪里不对,你非要这样排斥我,将我赶尽杀绝?想着想着顾柔心头又迅速冲上一股愤怒来,稍后,在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之下,便也果敢拒绝,“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虽然你的条件很诱人,或许这也是宸希一直奋斗的目标,但我相信,他一旦知道是用
我换来这个目标,他不会接受的。”“我呸!说到底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根本不爱宸希!你只爱你自己!”季崇德渐渐失了耐心,怒火立刻就表露出来,使出杀手锏,”好,既然你这么不识趣,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也不跟你客气,
听说你怀孕了,我只想问,这肚里的孩子确定是宸希的?顾柔,你看着我说,这个野种是宸希的吗?这个野种,是谁的?”
好不容易稍平静的心情,骤然犹如翻江倒海,澎湃起来。
顾柔俨然晴天霹雳地瞪着眼前的老人,反复回荡起他那句野种,继而,脑海又迅速窜起刚才他好几次扫视她肚子时露出的厌恶和鄙夷神色,原来,并非她的错觉!
此刻他在问孩子是不是宸希的,但事实上,早已经事先冠上“野种”的称号,所以,她还有必要回答吗?“怎么了,回答不出来?顾柔,你好恶心知道吗,你一颗心,却要爱好几个男人,你都跟宸希结婚了还不安分,还与旧情人藕断丝连,既然旧情人那么好,何不干脆跑去跟他在一起?我见过那么多女人,就
你贪得无厌!可我告诉你,我不会任由你这样胡作非为下去的,既然敢欺负到我季家头上来,做出这种伤风败德的事,宸希被你迷惑得神志不清,我可没有,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消失!““季爷爷,首先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到的造谣和污蔑,我爱宸希,只爱他一个,我一颗心,自然只爱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季宸希,一辈子都不会变!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也是他的,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想拆散我和宸希,但我希望,做人要厚道,要有一个大家长该有的素养和气度,你说你器重宸希疼爱宸希,但你看看你所做的一切,我看着只觉得你是有多讨厌他,明知他想要的是什么,你却三番四
次破坏,这就是你的爱和重视?”顾柔也开始了反驳,义愤填膺,怒气丝毫不比季崇德的少。
以前,他各种侮辱和从中阻挠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用孩子说事,不惜污蔑孩子的出身。那是她珍贵的小宝贝,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的!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季崇德有季崇德的想法,他本来就对她存有偏见,一直想办法撵走她,如今难得有人告诉他这样的事,自然也就信到十足,就算顾柔再怎么愤怒,怎么澄清解释,他都只觉得是顾柔恼
羞成怒,狡辩,欺骗!
顿时间,局面变得火爆无比。
就在这个时候,季宸希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季四叔。
季宸希派了人暗中保护顾柔,对季崇德的到来自然也收到了禀报。
前几天,在季四叔的劝服下,季崇德再次找到他,跟他做了最后通牒,叫他让顾柔打掉孩子。
他当即反对,坚持孩子是自己的,坚决不会打掉,也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孩子。
在季四叔的劝解下,季崇德走了,这几天也一直没动静,本以为老头子会想通,谁知竟然跑来找顾柔!
他就知道,老头子怎会那么容易干休!
因此一听到汇报,他连正在开的股东大会都毫不犹豫地中断,火速离开公司,同时给季四叔打了电话,这样的场面,他需要四叔的帮忙。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记得前天晚上,高正霖跟他讲,要不要把情况告诉顾柔,让顾柔有个心理准备。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开口,他清楚她的为人,只要他一点点的质疑,她一定会愤怒,后果甚至会不堪设想。
可现在……
早知如此,他就先说了!
平时不管碰上什么事,他都会果断干脆,现在反而变得犹豫不决,踌躇不定!
看着局面,看着她万分沉痛悲愤的眼神,他心中了然,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冲过去,搂住她,安抚,“乖,别激动,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是真的,都跟我们无关。”
无关?
是吗?
顾柔回想起最近的情形,心底曾经一个个疑惑,也得到了解释。
他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他的一些反应始终骗不过人,他也是介意的!
只不过,因为爱她,即便怀疑她和冷峻宇发生过关系,甚至怀疑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依然没有改变爱她的心,依然想跟她在走下去。
可是,真的还能吗?
那一刹,顾柔只觉得呼吸困难,眼泪刷刷地冲了出来。刚才,面对季崇德的污蔑诋毁和咄咄逼人,她感到无比的悲愤,但还是能够承受,可这一刻,她是真的很难受,难受得就像心被狠狠地撕裂了一样,自己快要死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