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唐飞的回应，何嘉欣睫毛眨动，虽然一脸倦容，面色还是充满了无尽柔情，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我是不是睡了好久？这应该是我这半辈子，第二次获得新生！现在想起来，就像又做了场噩梦！”

见唐飞把她的手掌放在嘴边，何嘉欣甜笑着眨了眨眼，虚弱道：“你知道吗？我虽然一直在沉睡，昼夜不分，可有那么些时候，能听到你们讲话。”

说完看着手背上的一吻，手指慢慢勾动，摩挲唐飞刚毅的脸颊，蹙眉道：“我知道，姐姐一直陪着我，和我说了好多！”

看到唐飞下意识顿住，俏皮的吐舌浅笑，动作却很是虚弱，幽幽道：“姐姐说得最多的，就是祈求我快点醒过来，要把你的爱，和我一起分享，可我知道这不可能！”

“嘉欣，你昏迷后，我想了……”唐飞闻言眉锋一挑，刚要说出心中所想，却被何嘉欣摇头打断。

“我要说的不是这些，虽然我听不清晰，可是能感觉出来，姐姐陪着我的时候，心里非常愧疚！”

何嘉欣摇头苦笑，看到唐飞挑眉唏嘘，眨眼道：“我们出生只差几分钟，可是从小到大，姐姐都很谦让我！一直在尽着姐姐的责任，但是只有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抬头仰望着病房的吊棚，感慨道：“当年家庭破裂，老妈要带走的人其实是她！所以我受到伤害后，她很自责！”

目光下落在唐飞脸上，见唐飞皱紧剑眉，苦笑道：“我还记得，她当时赶去大洋彼岸后，见面嚎啕大哭着抱紧我的感觉！”

听到何嘉欣提起这段陈年旧事，说出了不为人知的秘闻，唐飞凝眉点了点头，对这一切深表理解。

从初识何嘉欣开始，唐飞就有所察觉，何嘉怡两姐妹的感情，算是普天下姐妹中的异类，经得起任何考验。

若是换成普通的亲姐妹，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在妹妹房中闹出误会，即便嘴上不说，也会心生芥蒂，哪还会试探着分享？

不过唐飞没想到，他的这番思虑，竟然与何嘉欣想到了一起，在这狭小的二人世界里，再一次开口提及。

“给我修复那一层膜，也是她的建议！但是后来我赶回云海，阴差阳错下却被你夺了去！”

何嘉欣把唐飞的表情看在眼底，努力的挑眉叹息，瘪了瘪嘴道：“你知道，她把我喊回房间去，郑重其事的问了我一句什么嘛？”

说完看到唐飞下意识摇头，吁了口气道：“姐姐她问我，喜不喜欢你！我知道，那时你们虽然没有明确关系，可她对你是有感觉的！”

注意到唐飞暗暗叹气，泪眼迷蒙道：“可是我更清楚，就算当时我对你有感觉，点头说一句喜欢！姐姐就会忍痛割爱，把你让给我！”

话说到这里，何嘉欣的情绪已然失控，泪珠扑簌簌的滚落，鼻翼也在不住抽搐着，整个人哽咽的不行。

“嘉欣，我知道，嘉怡她……”唐飞抬手去擦泪水，被何嘉欣扭头避开，唏嘘了一声开口，没想到又被打断。

“你不知道！姐姐她这么对我，连我都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何嘉欣瘪嘴转过头来，目光中满是倔强，试着抬手擦去泪珠，抽泣道：“我们是姐妹呀，当初家庭破裂，是老爸老妈他们造成的，和她没有关系的！不管怎么说，她不欠我什么！”

回想着当年被伤害后，那段整个世界都昏暗无光的日子，何嘉欣再次痛哭失声道：“她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欠我，也没必要分享自己爱的男人呀！”

说完抽回被唐飞攥住的手掌，深吸口气道：“我老妈来了，应该没给你好脸色吧？”

唐飞闻言眉锋一挑，苦笑着点了点头，唏嘘道：“韩姨提起了婚事的问题，她那么说无可厚非，都是为你姐考虑，这些我都能理解！”

听到唐飞这么说，何嘉欣下意识眨了眨泪眼，吁了口气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有问必答的那种！”

看到唐飞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得如此痛快，何嘉欣刚缓解过来，却再度哽咽，瘪嘴道：“你和姐姐之间，签定了一份协议对吗？”

说完见唐飞点头应是，努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深呼吸道：“那份协议里面，都是姐姐的霸王条款？还有别的嘛？”

唐飞闻言眉锋一挑，回想着当初处理楚飞扬的问题，一夜没得休息，在办公区发生的事，脸上浮起淡然笑意。

尤其是想到在华怡总裁办休息室内，发生的柔情一幕，以及何嘉怡的所作所为，沉重的心情顷刻间有所好转。

对上何嘉欣的目光，见她面色满是好奇，淡笑道：“当然还有别的条款，嘉怡这个人，不止对你这个妹妹尽责，也很看重情谊！她当时拿出协议，也是为了不破坏闺蜜间的感情！”

得到唐飞的确认，知道与猜测无异，何嘉欣下意识的蹙眉道：“她支持你，去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唐飞闻言也不答话，想起当初看到的那条，未经允许不得侵犯何嘉怡，但是她有行使的权利，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唐飞淡笑不语，何嘉欣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面色突兀阴沉下来，泪珠也扑簌簌的滚落，苦涩的泪水流入口中，根本没有察觉。

抬眼直视着唐飞，仔细打量他的面貌，似乎要把这一刻的温柔，永远记在心里，又好似下定决心去忘记。

被唐飞再次抓住手掌，何嘉欣不由抖了一下，蹙眉道：“当初你签了姐姐的协议，我……可以要你一个承诺吗？”

说完看到唐飞认真点头，提醒道：“你别这么快答应，我不想你是因为我刚苏醒，或者在意我的病……”

唐飞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好笑的摇了摇头，摆手打断道：“我向来一诺千金，不会轻许诺言！放心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破了你修复的那个，是答应的原因之一，另一点，你是她妹妹！”

唰！

得到唐飞的解释，何嘉欣满意的深吸了口气，认真道：“姐姐能让你签下那份协议，证明她不止爱你，对你也很信任！”

说完仰望着棚顶的吊灯，吁了口气道：“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保证，毕竟你这样的男人，普天下只有一个！”

话音落，目光重新落在唐飞脸上，唏嘘道：“我只要你答应我，别被野花迷了心，忘了家花的芬芳！不管什么时候，也别忘记，默默支持着，爱着你的女人！”

唐飞闻言虎躯一震，瞬间理解了何嘉欣话里的含义，打量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面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何嘉欣能说出这番话来，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在心里思虑了很久，鼓足了勇气，难以取舍还是下定了决心。

得到唐飞的许诺，何嘉欣再度痛哭失声，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哽咽道：“姐夫，一段情，一吻惜别好吗？”

注意到何嘉欣坚定的目光，以及眼底掠过的痛楚，唐飞咬牙慢慢俯身，准备为这段情献上临别一吻。

乓！

只是唐飞没想到，刚接触到何嘉欣的红唇，房门便被人重重推开，拿着手机冲进来的何嘉怡，看到这一幕瞬间愣住。

此情此景，大出何嘉怡意料，病床上的妹妹已然苏醒，泪流满面的躺在那儿，抬手推在唐飞肩膀。

而唐飞侧脸肌肉绷紧，态度似乎十分强势，在何嘉怡看来，这样霸道的一吻，妹妹应该毫不情愿。

猛然起身站好的唐飞，把何嘉怡咬牙蹙眉的表情看在眼底，哪会猜不到被她误会，唏嘘道：“这真是一场误会！其实……”

“姐，我又死了一次！别怪姐夫，是我主动要的，我刚才醒过来，和他要了一个承诺！”

见闯进来的人是自己姐姐，何嘉欣瞬间笑靥如花，破涕为笑道：“姐夫已经答应了，从今以后，你们要好好的！”

听到妹妹的解释，何嘉怡才算反应过来，快步走到病床边，打量妹妹晕红的面色，转头道：“纯莱子找你，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