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晏家留在青城的铺子被南家一一收回叫到晏清欢的手上。临到出发,晏清欢将手上的铺子全部交给南夫人,他们这一去恐怕难以再回来,南夫人给他们的远远超过这几家铺子的价值,这样也是让南夫人放心。
这次护送南康他们北上的是南峰的亲兵,更是有他的副官一路相随。百姓流离失所,各地政府软弱,盗匪为虎作伥,战争还没有到来,这个国家已经从内里腐坏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人诚不欺我。”南康的手松了有握紧,他自幼锦衣玉食,即使是在这个乱世,也有家里的庇护,衣食无忧。路上的场景,令南康心潮澎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他又能做些什么?
拖着这一副残破的身子。
晏清欢握住南康的手,“放心,一切都好起来的。”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南康的眼望进晏清欢笑意盈盈的眸子中,心中骤然一轻,“清欢……”
晏清欢握了握他的手,打断南康将要说出口的话,“我之前在学校里听说过有人曾在申报上发表文章,言辞精辟,犹如当头棒阿和,唤醒了人们。”她的声音带着兴奋,“我相信先生也可以的,您那么有才华,古有谏臣忠言逆耳,今有先生醒世箴言。”清欢跟着清玉在洋人开的教堂念过些许书的。
南康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他的声音很轻,“我,我也可以么?”
“您可以的,先生。”
南康没有应,闭目靠在车椅上,忍着身体的难受,心里刚燃起的火焰又悄悄的熄灭了。
晏清欢也知道,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不是朝夕一蹴而就的,她会陪着他,看他用自己的才华唤醒这个国家麻痹的人心。是的,国家现在是从根子上坏了,只有让行尸走肉的同胞们醒过来,才能将入侵的敌人赶走!
到了南京,南峰直接安排他们住在都统府,南峰还未娶亲,府里只有一个姨奶奶,所以在南康夫妇入住之后,南峰直接大手一挥将管家权交给了晏清欢。说是管家权,不过也就是都统府平日的采买,和账簿而已。
清欢也清楚这是南家对她的考验,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南峰未娶妻之前,清欢就是南家少奶奶的门面,必须公私分明,不能有二心。清欢仍旧将事情安排给都统府的管家,每半个月就查一次账,每天的日常就是陪着南康去西洋医生的诊所,其余一概不过问。
南峰回到都统府从口中得到管家的回答,对清欢心里满意几分,清欢原本就是庶女出生,就怕她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肖想那些不属于的东西。
南康体内残余的毒素不多,只是南家人担心他的身体,限制了他的活动,体制不大好。在医生的建议下,清欢每天都和和他在附近的栖霞山走一走,累了就坐在山腰的凉亭上,清欢将早上的报纸拿出来慢慢的念给他听,或者两人对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