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公主的及笄礼已经过去多日,可一直在盛京上层的夫人小姐中间津津乐道,无外乎就是濮阳公主多么得宠,及笄典礼如何盛大。就连赞者都是槐香夫人,要知道槐香夫人这几年几乎在盛京夫人小姐圈子里成了五福夫人的代表,她是不轻易给人做赞者的,即使当初仪安郡主都没能请到她。
“殿下,这是太子殿下令人送来的。”清苑的手中着一个锦囊。
刘桐认出那是当日她亲手送给方淮安的,“太子哥哥可有带什么话来?”
“太子殿下带了话,三元楼新换了了师傅,做的一品豆腐羹很合胃口。”
刘桐轻笑,“我知道了,清苑你去准备一套常服,一会儿太子哥哥会来接我的。”
看着清苑退下,刘桐这才打开锦囊,“但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卿相思意。”又小心的将纸条叠起来,刘桐踱步,最终将锦囊放在妆柩的最底层,落了锁,才放心。
她和方淮安的感情平平淡淡的,似水流长。原本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到底演变成了相濡以沫的温柔。刘桐知道,方淮安不善表达,那些喜欢只是被深藏在心里。
刘桐看着昭阳殿里摆上的一些有趣的小物件,心里柔软极了。
那个男人,也只会用这种方法将自己心里的情谊表达出来,还好她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三元楼里,六头皱眉看着那一碗卖相不怎么好的一品豆腐羹,“太,哥哥,你确定这就是你口中极美味的豆腐羹?”
刘睿点头,“这样特殊的豆腐羹这世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刘桐将信将疑的将勺子放进口中,忽然,她瞪大了眼,“哥哥……”
刘睿但笑不语。
“清苑,去将厨子请过来。”
方淮安推门进来的时候,刘桐刚放下勺子,一脸满足。对于方淮安的到来,她一点儿也不感到诧异,刘睿既然约她到三元楼,方淮安自是会过来的。
方淮安坐到刘桐的对面,“这豆腐羹可还合表妹的口味?”
刘桐左右一思量,就明白了刘睿的意图,“表哥的厨艺自是无话可说。”这豆腐羹带着小时候的味道,可自从方淮安的奶妈过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迟到这个味道了。
“表妹喜欢就好。”
方淮安就是那个会在你身后为你把一切都做好的人,你不去用心,是发现不了他的真心的。刘桐很庆幸,遇见的人是他。
生同寝,死同穴。
通宝四十三年,献帝十一女濮阳公主出嫁,红妆十里,一百八十抬嫁妆无一不是珍奇异宝。后有史记记载,濮阳帝姬出嫁,天降祥瑞,福泽八方。
刘桐坐在喜房内,有些局促,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苹果,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刘桐混混噩噩的,喜娘道喜的声音还在耳边,她悄悄的转过头,就看见方淮安认真的注视着她。忽然她就想起这一首词——
梅花新霁後。正锦样华堂,一时装就。洞房花烛深深处,慢转铜壶银漏。新妆未了。奈浩荡、春心相侯。香篆里、簇簇笙歌,微寒半侵罗袖。侵晨浅捧兰汤,问堂上萱花,夜来安否。功名漫斗。漫赢得、万里相思清瘦。蓝袍俊秀。便胜却、登科龙首。春昼永、帘幕重重,箫声缓奏。
“表妹。”方淮安面色酡红,带着醉酒的迷离,他说:“今天,我很快活。”
他握住刘桐的手,“我此生绝不负你。”
红烛跳动,蜡泪顺着蜡身流淌在桌子上,似乎在诉说着他们的故事。